聂响甄顿了顿，接着说：“奇怪的是，书房中并没有翻动的痕迹，不，应该说，除了那一个格子被翻开在外面，其他什么都没有乱，那个人似乎相当熟悉老臣的作风，知道老臣一定会把重要密件放在那里。”

李芜卿看了在场那些侍卫奴才几眼，问：“有没有可能在贵府也有奸细？”

聂响甄肯定地摇头，说：“我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收留了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绝不会对我做出这些事。”

李芜卿听说过这事，聂响甄将原来朝廷拨给他的佣人和侍卫送了回去，将那些在街头流落的人接进了府里，只为给他们一口饱饭吃。“聂大人既然相信不是府上的人所为，本宫也不便多说什么……雷厉，草拟一份更详细的说辞带回去。聂大人，本宫还要去造访几个特别的朋友，就不多耽搁了，还望聂大人记住本宫一句话，防人之心，绝不可无。”

慕容笑笑也微点头示礼，两人在聂响甄一句“恭送太子殿下”中离去。

“笑笑，对于聂大人适才的一番话，你有何见解？”走在集市上，李芜卿问。

慕容笑笑歪了歪脑袋，说：“聂大人清心为民，是个好官，只是太过优柔寡断，一点也不像说书人口中的那些清官般雷厉风行……可是哥哥，有一点很奇怪诶，密件不是只有聂大人才能看的吗？为什么那个叫什么何旻的人进了书房脸上却是满布忧虑呢？”

李芜卿道：“你怎么知道密件只有聂大人能看？”

慕容笑笑羞涩地笑笑，说：“这样的故事，我听过很多，虽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有些东西我懂，上次我听说书人说，给谁的密件只能由当事人看，尤其是朝廷的公文，只能由当时负责的官员拆卸查阅，那个何旻既然是递交信件的，怎么可以看呢？看了又怎么没有和聂大人讨论呢？如果他是被允许看的，聂大人就会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将他也带上，毕竟他也算是目击证人啊。”

慕容笑笑单纯的话语引来李芜卿一阵轻笑，随后李芜卿说：“现在朝廷上下都知道蛮龙国逼境，孙子云将军的亲函一到，何旻面带忧色也是常人所为，这有什么可疑之处？”

慕容笑笑摇头，道：“不对不对，哥哥，就算何旻没有看信件，他也知道孙子云将军亲自写了信函交给聂大人，为什么他又不出来作证呢？可是，如果他就是内奸，为什么还要面带忧色？不是应该窃喜吗？就算不能窃喜，也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吧？真的很奇怪耶……”

慕容笑笑苦思冥想，没有察觉李芜卿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慕容笑笑是单纯，正因为这分单纯，反而更能看透一些掩盖在表面下的真相，这也是他要利用慕容笑笑的一层意思，慕容笑笑可以帮他做一些他们这种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发现自己想多了，李芜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风行摸摸头，咧开嘴道：“哗！谁说七公主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她看起来比谁都精明嘛……不过，戏份可越来越精彩了，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如愿骗得七公主为他卖命了……看来得跟雷厉说说，千万不能小瞧了看上去软弱无能的七公主啊……”

李芜卿领着慕容笑笑走到一座豪华的宅邸前，那宅邸大门口还放了两头石狮子，两边各站了三个侍卫把门，看起来比聂响甄的府邸气派多了。

“这是工部尚书步尚忠的宅邸，他和聂大人的纠葛最为厉害，起因是聂大人的小儿子和步大人的三女儿私奔，却在双方人马追捕的过程中不慎摔下悬崖，尸骨全无。聂大人谴责步大人的三女儿没有矜持，害死他的小儿子；步大人痛骂聂大人的小儿子没有担当，害死他的三女儿，一来二去，两个人的梁子就越结越深，那天步大人身体抱恙没有上朝，所以你没有看到他们争执。”李芜卿解释道。

“没想到，聂大人和步大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那么哥哥是觉得，步大人很可能是偷走那封密件的人？”慕容笑笑脑袋转得快，问道。

李芜卿点点头：“照此情况来看，是有可能，不过……步大人除了喜欢跟聂大人争执以外，也未曾做出过实质上陷害聂大人的事情来，所以还很难说。”

慕容笑笑扁扁嘴，道：“那就麻烦了，像步大人那么仇恨聂大人的人也只是有可能会作案，其他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哥哥，不对，不对啊，仔细想想，除掉聂大人，对谁的坏处最大？一定是哥哥，因为聂大人拥戴哥哥，又深得父皇的信任，所以那个人是想一箭双雕，很有可能，那个人和聂大人并没有什么仇，而是和哥哥有过节……这样看来，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是有嫌疑的……”慕容笑笑的眉峰蹙成了一团。

“笑笑分析得有理，宫内我会派人去查，走吧，我们现在该去看看步大人此刻在忙什么了。”李芜卿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左脚一跨，后脚提跟，拾阶而上。

风行已经彻底傻眼了：“七公主……七公主明明就很懂嘛……和太子殿下比起来她也只是稍逊一筹……太子殿下把老虎当成猫抱了回来了……不行，我还是现在就去跟雷厉说……太可怕了……”风行走了两步掉转头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