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小和尚就说,‘女施主,佛门净地,还请女施主自重’,你都不知道,那个小和尚一脸嫌弃的看着小芹。说起来,小芹都可以做她娘了,当时小芹的脸直接跟白菜叶一样了,真是笑死我了。”
看着昕月重新坐下,玉贵妃把销了皮的梨递过去,笑着说:“也是妹妹调皮了些,怎么去寺院上柱香也不安分呢。你说你和那个半大的孩子置什么气么?”
咬了口梨,昕月看着梨上的缺口愣了一下,抬头有些自嘲的说:“我就是闲着无聊么。好姐姐,我今日进宫来可不是来找训的,我是有事求玉姐姐呢。”
玉贵妃宠溺的捏捏昕月的脸庞,微笑着说:“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就知道玉姐姐最疼我了。”昕月兴奋地蹦跶到玉贵妃身旁坐下,抱着玉贵妃的手臂说:“听说前几日姐姐得到了几株红梅的盆景,能不能送我两盆?”
“红梅?可以,我让人给你送府上去。这事也值得你说求字啊,昕月是把我当外人了吧。”
“没有。”
“真没有?那行,我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可不能还没亲够,就放你跑了。这样吧,你今晚就留在宫里陪我用晚膳,我们姐妹好好聊聊天,可好?”昕月为难的拿眼偷瞄了一下皇上,然后吞吞吐吐的扭捏起来。玉贵妃明了的说:“就简单的用点晚膳。”
“这样吧,我先去母后那里,过会再过来陪姐姐。”说完一蹦三跳的拉着自己的外衣向玉贵妃行了一礼就匆匆跑掉了。皇上尴尬的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无奈,很久才把抬起的右手失望的放下。
“皇上,是臣妾让皇上失望了。”看着原本想和昕月说话的皇上,玉贵妃抱歉的由宫人扶着来到皇上身边。
“不怨你,是朕伤了昕月的心。”皇上安慰的揽着玉贵妃的肩,说:“爱妃,不要操心这些事情,现在你身子骨重要,莫不要劳神费心的伤了身子。”
“臣妾谢皇上关心。皇上,近日腹中的胎儿极少动,臣妾问过谷太医,谷太医说是临盆前胎儿总会越发的懒动。想来是个极懒得主吧。”玉贵妃抚摸着自己的十分壮观的肚子感慨的说,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幸福。
皇上扶着玉贵妃做回软榻上,说:“懒啊,那倒是不知道随谁,说不定会是个懒懒的像个小胖猪一样的公主也说不定。你呀,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给朕生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像爱妃一样的美人,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知道么?”
“是,臣妾谨遵圣旨。”见皇上脸上重新挂满笑容,玉贵妃轻轻地说:“前几日听说家父派人带回来一个男子,认下了进了东方家。家父的意思是,臣妾现在在宫中,恐此事瞒着皇上有碍后宫礼数,想问问皇上的意思。”
“此事既然是东方家的家事,朕不会过问。哪日办酒席了,爱妃送份大礼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就好,爱妃就不要奔波了,免得朕这尚未出世的小公主有意见。”
“皇上怎么就知道是小公主,而不是小皇子呢?”
“因为朕喜欢小公主啊,是不是?小公主。”欢喜的冲着玉贵妃的肚子轻笑着说:“那爱妃先歇着,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或许,皇上的心里是十分盼望着长公主能留下用膳的吧,否则也不会扔下朝政跑来独自坐在旁边听那么长时间的女人间无关紧要的聊天。这兄妹间的间隙什么时候才能填补上,什么时候长公主才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呢?
女人,说到底也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的,不是么?
瑟瑟冷风中,众大臣熙熙攘攘的离开。东方庆泽看着人群中的靖贞侯爷忙走过去,离近了才听到围着靖贞侯爷的几位相交甚好的大臣是在恭喜侯爷老来得孙的事情。知道没法逃避的东方庆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尚书大人,恭喜恭喜啊。说起来是不是该请我们喝个喜酒,让大家也沾沾喜气啊。”
“让各位大人见笑了,实属下官年幼时犯下的错,还望几位大人万万莫要低视下官。”
“尚书大人过谦,此事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呢。听说令公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博古论今的文采与东方朔公子可谓是并驾齐驱,不分上下。尚书大人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儿子都如此优秀,可谓是东方家的福气,朝廷的幸事啊。”
“那只是百姓误传,犬子来自民间,这身上沾染了许多低俗之气,还望各位大臣多多提携啊。”东方庆泽听到夸奖苏渊的话,明显的有些尴尬。这民间的传言实在是恐怖,短短的数日就把苏渊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了,夸张增大的不实内容暂时不计,可是单单琴棋书画的传闻确是传的原原本本。
靖贞侯爷乐不动声色的来到东方庆泽,乐呵呵的说:“三日后,侯府小办喜宴,还望各位大人赏脸光临。”
“那就,先谢谢侯爷、尚书大人的款待了。”
看着离开的众大人,东方庆泽不解的问:“爹,不是说办个家宴,让苏渊改名换姓,认祖归宗就可以了么?怎么又要宴请大人们?”
“玉贵妃不是说要送礼来么,再说皇上也默许了东方家此次认苏渊的事情了,那就大办吧。那个孩子也确实是个人才不是么,他的心思细腻、严谨,是个好苗子。说实话,苏渊比朔儿要适合官场,朔儿太单纯,心机不够深,尔虞我诈的官场会让朔儿举步维艰的。”侯爷背着手,看着远处灰白的天空:“有些时候,某些人会让人有不一样的惊喜。我相信,这个苏渊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庆泽,你也多留个心眼。”
话是说的意味深长,可是意思全然是云里雾里的。东方庆泽一脑子浆糊的跟在侯爷身后,郁闷的很。当初坚持接苏渊入府的是他的老爹——靖贞侯爷,如今提醒他小心苏渊的也是他老爹,那么,他老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东方庆泽看着侯爷的官轿颤颤巍巍的流进人流中,吩咐管家随着侯爷去侯府。冬末的皇城显得十分的冷清,街上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不过茶馆的生意倒是十分红火,看着四季香的茶馆前聚着一堆人,东方庆泽放下了轿帘。
“老爷,侯爷的官轿停在了四季香店前。”管家老张隔着轿帘轻声的说。
四季香?东方庆泽挑开轿帘从轿子中走下来,看着人群中胖胖的侯爷,有些纳闷的靠过去:“爹?”
“哦,庆泽啊。你看,是朔儿和苏渊。”侯爷不动声色的指指被人群围起来的七人,其中两人正是东方朔与苏渊。
苏渊看着对面站立的五人,温和的说:“这么说起来,倒是我兄弟不对在先了。”
一副管家打扮的李青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趾高气扬的说:“废话!我家公主早早的包下了四季香,他倒好带着这么多人居然大胆的来闹场子。你们居然敢跟皇家作对,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哦?”苏渊轻挑剑眉,嘴角含笑的说:“是么,那倒是我这兄弟活的十分的不耐烦了,居然得罪了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实在是罪该万死的。那不知这位大人是想把我们怎么样呢。啊,让我想想,冒犯皇家,得罪皇家,是否要以冒犯皇颜之罪送官办理啊。”
“知道就好。”李青高傲的挥手,说:“把他们两个人送官府去。”
“等一下,请问这位大人我们被送官的罪名具体是什么呢?”苏渊轻声的问。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冒犯皇颜。”
“李青!”一声斥喝声传来,随后一身穿淡绿色绒衣的女子缓步从四季香走出来,正是闵珏公主,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微微的怒气慢慢的飘散出来,看着苏渊说:“下人无礼,还请不要见怪。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想必不是皇城人吧。”
“公主乃富贵之人,草民只是区区一贱民而已,又怎么能入得了公主的美眸呢,公主觉得草民面生才符合常理的,不是么?”
闵珏微微一笑,看着他华丽的服饰,再看看他面若潘安的美貌,心底稍稍的谨慎了一下,缓缓口气,笑着说:“公子谦虚。今日之事实属误会,我与几位友人在此小聚,不喜被打搅,故此包下了几件雅间,没想到这不识趣的店小二把二位公子偏偏引到了我们雅间的隔壁,说起来真是天大的误会。还望两位公子海涵呐。”
苏渊笑笑说:“公主客气。那,既然不是我这兄弟的不是,不知我可否带我这兄弟先行离去呢。”
“请便。”
看着离去的两人,李青不甘心的说:“公主,那个人刚刚明明看到了。”
闵珏抬手甩了李青一耳光,愤恨的说:“闭嘴!你还嫌给我添得乱不多么。”这个李青刚刚差点被那个男子给绕到沟里去,现在还不自觉的在这里嚷嚷,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东方庆泽随着侯爷跟着人群慢慢散去,回头看着闵珏众人愤然的离去,有些不解的皱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