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枪隔开了站在远处的平民。大多数人神情麻木,眼中一点生机也没有。有的人神情悲愤,有的人伤心流泪,有的人却是一副急于看好戏的样子。希雅心中深感伤痛,已经长期的血腥压迫,人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欲望了吗?甚至,与行凶者同流合污,成为刽子手的帮凶?就象二十世纪初,鲁迅先生所说的那些看革命者被砍头的麻木观众了。
希雅还没有询问,已经感觉到迪迪抓着自己的手在发抖。
迪迪情神悲愤,声音哽咽:“是娱神祭。他们将男人抓起来,用他们的家人或者爱人的生命强迫他们进行生死决斗,美其名曰‘娱神祭’,实际上是娱乐贵族的一个游戏!”
希雅吃惊的半天说出来话来,看着那些将人的生死当作游戏的贵族们,由衷地厌恶他们。她喃喃道:“怎么可以这样!视人命如草芥,为什么不阻止?大家为什么不反抗?”
迪迪说:“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是谈何容易,他们拥有强大的军队,又有空作后盾。我哥哥就是在起义活动中被捕后,在娱神祭中被杀死的。这个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回想起哥哥,内心还是难以平静:“我的哥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喜欢绿色的大地,喜欢与动物们交朋友,村子里每一个人都非常喜欢他。他经常说: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应当好好珍惜,认真守护。就是这样一个连蚂蚁也不忍杀害的人,他们却逼他去杀人……”他看着希雅说:“结果,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那别人背负杀他的罪,就自杀了。”
希雅难过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时,擂台上发生了变化,一个男人终于杀死了另一个。属于被杀者的家人也同样陷入的死亡的处境,她伤心的哭泣声响彻了广场。脚下的火已经完全烧掉了支撑身体的长凳,她在烈火中被吊死。她的尸体在烈火中成为黑色的焦碳,发出浓浓的气味,仿佛是在控诉世上的不公。
胜利者虽然救下了自己的亲人,但内心十分悲痛,两人抱头痛哭。
贵族们则与之相反,神情愉悦地肆意饮酒谈笑,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一幕人间的悲剧放在眼里。有的贵族还因为打赌输了钱,而对死去的人大吐口水,呼喊着:“笨蛋,早就去死吧!”鲜血和泪水只是娱乐的工具,别人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四周的平民,群情激动,冲击着士兵,都一一被士兵拦了回去。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希雅恨得咬牙切齿。
然而残忍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士兵们又拖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分别吊在绞架上……
希雅看到之后,紧紧拉着迪迪的手说:“难道还要继续吗?到底要杀多少人,流多少血才能让他们住手!”
迪迪神情悲伤:“每年都有连续三天的祭祀庆祝活动,每天从黄昏到深夜都会上演这种死亡游戏。每年因此丧命的人都超过一百。”
希雅听了一阵心寒,她双眉紧锁,手指握得指间发白:“必须!停止这种游戏,就算推翻这个政府也在所不惜!”
这时,士兵们将两个男人推上级擂台。希雅看到之后,不禁擦了擦眼睛,她奔到更接近的地方去看清楚。她心痛的发现,自己认识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没有错,他就是在雪夜里救了她一命的布伊老人!
布伊老人行动迟缓,衣裳还在几处被撕破,露出瘦弱的手臂来,似乎还有鞭伤,他银色的长发在寒风中混乱抖动,如深秋的残叶。听到身后稚嫩的呼唤,他回过头去,坚毅的脸庞被悲愤笼罩,嘴唇颤抖着,泪水蓄满的眼眶。
“爷爷!爷爷!”呼唤他的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孩子,双手被绑在身后,颈上系着粗大的麻绳,由于身高不足,在原来的高凳上又加了一个矮凳,小孩子光着双腿站在其上,被寒风一吹,抖得厉害,好似随时会掉下来。
布伊老人念了一个咒语,一个结界包裹着小孩子。
死亡的游戏从士兵点燃高凳下的火把时就开始了。与布伊老人对抗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他长着人类的身体,老虎的脑袋,挥舞着一双板斧向老人进攻过来。站在他背后的亲人是一个年老的妇人,也长着人身虎头,估计是他的母亲。
这是一场十分痛苦的战争,双方无怨无仇,但为了各自的亲人,只能以死相拼。而这一生死的搏斗只是为了博那些无聊的贵族开心一笑。
布伊老人不想伤害他人,只好使用护守的法术躲避虎人的进攻。火在不断的烧,拯救亲人刻不容缓,虎人一招狠似一招,欲夺老人的性命。
希雅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布伊老人于她有恩,她是一定要救的。但是她一没有法术,二没有军队,三没有武器,四不熟地形,怎么救人?
“你不要再走来走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迪迪一把将她拉到阴暗处。
希雅说:“怎么办?我一定要救那个老人的!”
迪迪说:“你疯了!不要说救人,你能保住你的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希雅急道:“不是能不能救,而是一定要救的问题!不然,布伊老人不是被杀死,他的亲人也会被火烧死。”
迪迪强按着她:“你要救他?怎么救呀!你这样出去只会送死!难道你也想吊在那里被火烧吗?”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这么鲁莽行事。
“火烧!”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三十六计中的“混水摸鱼”和赤壁之战的火烧曹营。可是哪里来火呢?她气道:“要是火宝在这里就好了!”
说话间,一只飞鸡从天而降,还掉了一地的红色羽毛,它还急着把地上的羽毛啄起来,一根一根的插在自己身上。
希雅定眼一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眼前这个不正是她的火宝吗?她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拉着迪迪,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通。两人觉得此计甚好,当下分头行动。
希雅一把抱着火宝,用脸蹭着它的脸说:“真是太好,我还有命见到你!太好了!”
火宝好象受不了她的热情:“希雅,你放松一点好不好,我的羽毛又掉光了。我好不容易插上去的。”
希雅心情激动,对它的放充耳不闻,她拉开一点距离对火宝说:“我以为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火宝说道:“我倒希望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奈何,它的脖子被某人卡在手中,它马上改口说:“我希望今生今世永远和你在一起!呵呵!呵!”
希雅搭着火宝的肩膀说:“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看到火宝反对的眼神,她心情大好地说:“现在有一件大事要你帮帮忙。”
火宝说:“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可以。因为这一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希雅说,她把嘴巴贴到火宝耳朵上说了一阵。火宝越听越兴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不久,广场周围的神殿都着起了大火,而且明显有好几个火头,火势很大,难以在短时间内扑灭。人群开始纷乱起来,甚至有人大喊:“快逃啊!火烧过来了!快逃命啊!”人们开始向没有火的地方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