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为何你对此还是执迷不悟，而弄得劳民伤财。”南帝眼神悲悯，上前想要握住裕亲王手。

裕亲王眉头一皱，厌恶地带着皇后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南帝这个自以为全世界都是美好的蠢蛋。南帝心中明白，便没有上前而是扯出慈悲地笑容，注释着他。好似世间万物中的丑陋，都变得不堪一击，从未出现。

“不要这么看着本王，皇兄！难道你想要本王挖掉你的眼睛吗？”他无法忍耐的大吼出声，挥动着手臂，企图遮挡南帝的视线。偏头看见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他漠然转头，“皇上，你已经大势已去，自动退位，本王会饶你性命。”

南帝悠悠叹了声气，微笑劝慰，“皇弟，别闹了。”

他无言看着南帝眼中的包容和迁就，他从来不会为了自己做得事情而有任何反应。总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仿佛自己在他眼中永远是当初被他庇佑的孩子。

处于旁边的李锦瑟瞧见两人相处方式和无言以对，不禁想起皇后在丢掉她时候，说的一句话。

“因为是孩子，所以感觉不到痛。”她那时对白児说得时候，眼神却凌厉的看着她。

李锦瑟感受到无至今冰冷地同时，则感受到另一个温暖地视线。便是来自她父皇。

南帝一直保持着温文儒雅地笑容，眼神充满了悲悯众人的神情，虚妄地好似一尊神佛坐在那里。伸出手摸着她的头，“锦儿乖，等以后父皇便接你出来。忍忍好吗？锦儿是个好孩子。”

她便被说服了，不吵不闹跟着白児走出了宫门。

可是这一等，便等了十多年，父皇更加没有来看她一眼。

直到荣亲王误闯别院，父皇才想起来看她。

第一眼见到父皇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变老，鬓角依然如泼墨般柔顺，眼神和面容上的温柔慈爱也没有减少半分。他对待自己的神色，好似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错过那么十多年。

但是李锦瑟自己清楚的明白，父皇的确是忘了她，他这样的温柔根本就是个无懈可击的假象！

而孟子宵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拉住李锦瑟的手更加用劲，环视四周寻觅可以脱身的出口。

这个方面只有两个窗户一个门，后面的窗户是片竹林，通往的地方不明，而且容易迷路。现在处于他们右手边的窗户，破窗而出，外面的守卫便会听到动静堵住。而门口裕亲王和南帝气氛剑拔弩张，情况不明。这么一看的话，这个地方显然变成了一条死路！

“是谁提出要来这里？”李锦瑟往后侧头靠着孟子宵肩膀。

孟子宵顺势揽住她腰身，“皇后。”

皇后选择来这个四下都被包围的地方是做什么？李锦瑟无法想清楚，门口裕亲王已经狂怒的踹开皇后，手成鹰爪挥向一派淡然笑意的南帝。

简直是雷闪电鸣的瞬间，骤然闪出一个黑衣人单手擒住裕亲王手腕，扣向背后扭断了手肘。

“唔——！”裕亲王咬牙忍着疼痛，反手抡拳，攻其下身。只见那人仿佛已经洞察先机，往左一个凌空翻躲过攻击，立于假山上，看着那地方赫然冒出了凹凸，不慌不忙亮出匕首，横空一划，整齐的划断了裕亲王手掌。

“啊——！！！”裕亲王惨叫声起，运气震碎了那人立于的假山，飞快撕扯这袍子，缠绕手臂，看着那切口整齐，血无止境的从那里面冒了出来。

“你是谁！”话音未落。

门口骤然冲进不少胳膊肘捆着红色丝带的将士，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整齐的朝南帝跪下，其中一个未戴头盔之人，向前走了两步，右手握拳捶向右肩，“参见吾皇，裕亲王的兵力已经按照皇上的命令，尽数瓦解。”

这个人眼眸中总是带着浓郁的悲伤，眉宇紧紧地拧着，唇角的笑容也浅淡的仿佛下一秒便消失。李锦瑟如果没有亲眼看见的话，她显然无法想象，当初陪她夜观星宿，潇洒说着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云淡风轻的一个俊逸如仙般的人，也会被污水染黑，手沾鲜血。

“欧阳辉，原来真的是你，看来你父亲也被你摆了一道？”孟子宵越过她肩头，看见那跪在石板地上的人，笑看她，“你看，我说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辜的。”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说谎，不管那谎言的大小是否危害了别人，但终究会导致一场不一样的变局。

孟子宵勾起邪魅笑容看着南帝，“皇上，你真的很聪明。”

南帝回以一笑，被松了镣铐，揉了揉手腕，“辛苦你了，皇后，你可以好好休息了。”说完那黑衣人迅猛如闪电般射向皇后。

“母后！”李锦瑟眼睛瞪大，想要扑过去。

皇后看着那穿透自己胸口的剑刃，笑容凄美地看向皇上。他一如当初坐在龙椅上淡然的模样，虽然在看着她的方向，可是视线里却只容纳了无至今的悲悯，没有百官也没有她。等到走进跪在红色地毯的台阶下，他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面前。镶着祥云瑞吉的金黄色靴子慢慢挤进她的视线。

“你便是朕的皇后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怕吓到她一样，“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她缓缓抬头，只是一眼而已，她骄傲地心底，便这么沦陷在他温情似水的眸子里。

他明明没有看见她，眼神明明那么空洞。可是那漆黑眼瞳里的情愫，足以淹没她骄傲地内心。

折服了，抛弃了，最后连自己都丢弃了，世界里慢慢都堆满了他的影子。

看着他在妖艳清丽的妃子中穿梭；看着他逐渐变得忧伤的眼梢；看着他在批阅奏折时，偶尔捏着鼻梁减缓疲倦的样子，最后她的眼里，便只有他。

可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锦儿，她的锦儿。

皇后眼眸含泪看向李锦瑟，孟子宵皱眉抱着胡乱挣扎着的李锦瑟，她心里突然宽慰之极，无声的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锦儿。

你明明可以比母后飞得更高更远，可是母后却生生的砍断了你的双翼。

肯定很疼，流血了吗？

“母后！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李锦瑟心脏像是被刺刀狠狠的割裂，悲恸溢满了她体内，奋力的给了孟子宵一巴掌，跑向皇后身边，看着眼梢有泪滴缓缓划过，唇角微微扬起。

“为什么？母后是最爱你的人啊，父皇！”李锦瑟抱着皇后身体，眼中眼泪翻滚，却硬是没有流下看着南帝。

南帝唇角浮现着和煦般的笑容，“她对朕而言，已经没用了。”

“皇兄，果然当初的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