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宵还未瞧清楚,绳索突然使劲把他往狼群的方向拽去,看来是打算把他当做诱饵。体力不济,慌忙之间,他运力打上李锦瑟腰肢,将她往远处送去。
转身眼见狼群张嘴朝他扑过来,如玉般面容上不带丝毫惊恐飞,反而露出温和的错觉,剑眉微蹙形成山峦之状,后而舒缓开来。脑海中不禁回放出,当年许酿接了他命令去除掉微蓝时候的谈话。
他知道微蓝肚子里的孩子,对他而言利弊如何,许酿根本不同意孟子宵的命令将微蓝除掉。
“王爷,你心里该明白,李柔伊肚子里的孩子是万万留不得,但是四夫人的孩子却可以成为你爵位的继承人。”
“那又如何?”孟子宵唇角挂着淡泊地笑容,玩弄着笔杆,“许酿你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本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那么王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看着他无所谓的摸样,许酿怒火攻心的目眦欲裂。
孟子宵失笑放下笔杆,拍了拍许酿肩膀,“锦儿,她虽然表面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即使委屈的想哭。”浮现出苦涩,“本王怎么忍心看见她这幅摸样?”
许酿怔到当场,无言以对。
孟子宵也想,现在被狼群用来果腹,也好比将来这场华丽的谎言被戳破的一天。
谁知狼群在靠近他还有半丈的地方,腹部发出阵哀嚎好像被什么刺痛了般往后退去。俯下身体发出弱小地悲鸣,一步步后退然后离开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只有那条锁链,上面沾了不少腥红的血渍。皱眉抬手揩去了点,凑到鼻翼下嗅了下,领翔雪!这是猎户们专门用来赶走野狼而制作的药瓶。对于人类而言,这药无色无味根本没什么伤害,但是对于野狼而讲,却刺鼻之际,能让野狼忍受不住离开。
可是这些东西制作的人,则是荣亲王。难道——
他顺着锁链的方向走了过去,摆袖卷起了掩盖在上面的树叶,荣亲王那张儒雅温和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身上不似孟子宵有多处伤痕,躺在这里原因为何孟子宵也不想知道。
孟子宵瞥了眼便走向坐在地上不远处的李锦瑟,从后抱住她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微颤紧绷无比,再感受到他的呼吸时放松了身体,无意识转过来看着他。
漆黑地眼瞳中涣散无神,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抬起手乱晃着想要摸下孟子宵的脸颊,那个急于求证孟子宵还活着的迫切感,感染了孟子宵的心尖,如同锤子狠狠砸进他的五脏六腑。
终于摸到了,李锦瑟眼底浮现出一丝氤氲水汽,宛如沐浴在月光下的清泉,清冽而幽深勾住了孟子宵的心神。
他一直都知道李锦瑟很美,她美得没有这个世上没有词汇能够诠释她这种美。不是如寒冰般那样不可触碰的冷艳,不是如骄阳似火般那样能够温暖人心的明眸善睐。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那种带点温情带点冷意的那种淡泊感觉。
不用很深刻,也不用很炙热,只是淡淡地,浅浅的。如同涓涓流水温润了孟子宵的心尖。
可是现在,她浑身散发地不是那种恬淡如月光,而是焦虑、害怕、悲伤和无能为力。她在懊悔,懊悔自己到最后,还是成为了孟子宵的牵绊。
孟子宵完全没有多言,只是展开臂膀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最深处。
“离开这里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李锦瑟似乎从内心深处吐出的声叹息,在孟子宵心湖中激荡出一丝波澜。
他叹了声气,“锦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吗?”轻轻推开怀中人,凝视李锦瑟眼睛。
恐怕是太炙热,李锦瑟偏过头,“是,本宫一秒都不想和你多待。”
孟子宵浓眉皱紧,温润的眸子划过似寒霜,后归于平静。还未言语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而慢的脚步声。他抱着李锦瑟转过身看着荣亲王,“好久不见了,你还没死。”
“当然,本王的儿子这么心心念念让本王死,本王怎么会如你所愿呢?”荣亲王儒雅的面容此刻分外狰狞,当看见孟子宵极力护住的那人后,笑容裂开的弧度更加阴冷,“哟,这不是公主吗?顺亲王还真是对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不知道公主如果知道顺亲王的行径之后,还能这么平静吗?”
孟子宵笑容绷紧,凤眼飞扬射出寒光盯着荣亲王,“先前本王看你救了本王一命,心想便不与你计较前尘往事。现在荣亲王这番,是要和本王算账?”嘲讽一笑,“不觉得太不不自量力了吗?”
“不自量力的,似乎是顺亲王呢?”荣亲王勾唇瞧了眼正在重新流血的部分,“似乎是点穴时辰已经过了,孟子宵血液丧失的连灵敏度也缺少了。”
孟子宵听了心里便清楚了几分,看来南帝是故意把人放在这里,还指派狼群把他围攻此处,仅仅只是为了拆穿他的计划?但是南帝也应该清楚,李锦瑟生性冷静睿智,对于荣亲王的话,必定不会信了全部。
李锦瑟靠着孟子宵胸口,能够清晰听出孟子宵的心跳声是快是慢,这是打小的习惯。在她确定孟子宵是说谎还是真话时,总会这样凑近他胸口,但是渐渐地,她慢慢明白。
孟子宵从来不会为了他的谎言脸红或者心跳加速,他是个天生的戏法师,瞒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公主似乎很冷静。”荣亲王一字一顿说的切齿阴寒,盯着李锦瑟的眼神似乎是想盯出个洞来。
她勾唇冷眼看向那个方向,“难不成荣亲王还打算听见本宫的怒吼?或者说质问?”故意顿了下,“如若你是父皇派来的,那么可以说太蓄意了。况且荣亲王如果真的活着,顺亲王必定也不会这么冷静。”
那人被她说起了兴趣,“怎么?”
孟子宵也挑眉,他不是因为兴趣,而是因为心底泛冷。
李锦瑟推开了孟子宵,朝那人伸出手,“请先把解药给本宫。”不管那人是敌是友,还是说那人是为谁做事,她都想先恢复视力,这种走一步要想很久的感觉,让她有点厌烦了。
那人从袖中摸索良久丢向了孟子宵,后者接过药瓶递给了李锦瑟,同时拿了一颗,丢进口中确定无毒再让她服下。
像是走了很久的黑暗地带,蓦然有一处角落被点燃了白色墨汁,接着渲染了些水蔓延开来,逐渐侵蚀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翠绿地竹子最先引入眼帘,接着是孟子宵永远飞扬的眼梢,性感的唇角勾出邪魅的弧度,神态妖冶慵懒地看着她。
“锦儿,你这么聪明,本王该如何奖赏你呢?”孟子宵捏起她下颌,笑容危险而迷人地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