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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章 死讯
作者:安七奈 时间:2018-05-16 19:27 字数:4350 字

李锦瑟摊开了手臂,随着一件件衣裳的离去,露出雪白如凝地肌肤。等到最后一件亵衣落下,踩着汉白玉走进了热水之中。四面八方拥挤过来的暖意,却无法温暖她眸底的冷意。

相思也没再答话,撩起袖子蹲下,握着帕子给她擦拭着身体。

“公主,我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会背叛二皇子。”

李锦瑟冷冷勾唇,回头眼神如同利剑插进了相思心中,“你的忠诚,又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上呢?”

“那么公主您呢?在面对顺亲王背叛的时候,您内心的愤怒和报复又存在多少?”

李锦瑟反手扣住相思手腕,“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自然,为了要求能够公平的给公主配药,二皇子总会知无不尽。”相思手指如羽毛般落在李锦瑟的手指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掰开,“二皇子对于公主总是相当的上心,让奴婢甚是羡慕。”

李锦瑟眉梢微仰,松手放入了热水之中。

“公主您对奴婢的怀疑,奴婢明白也百口莫辩,但是时间便是检验一个人忠诚最主要的东西。”舀了些水落在李锦瑟肩头,“二皇子愿意相信奴婢,自然也希望公主也能相信奴婢。”

李锦瑟侧首凝视相思,打量着她温柔的表情。垂下头舀了些水拨到身上。

倏然门口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相思,主子要我来通知公主,孟子宵那边来人了!”

李锦瑟蓦然站起来,不顾相思阻拦直接推开人,拿过衣裳匆忙穿在自己身上。

“公主莫急,慢慢来,他们既然来了自然不会那么快离去。”相思微笑接过李锦瑟手忙脚乱的手指,为她系上腰带,绾了个发髻佩戴着玲珑金丝簪。

李锦瑟铜镜也不看了直接去打开门。

千千杵在那也不多言,往右边走去。

二皇子的府邸总归不是很奢侈,但是偏幽静,并且范围很小。七扭八弯的不到一会儿便来到了大堂。一身红色面容冷峻如霜的梦醉生坐在主位,背对着李锦瑟的两个人。

一个背影伟岸,头发凌乱。

一个略显小巧,看起来有点女儿家的扶柳之资。

“他们是……”李锦瑟握住相思手询问,神情略显复杂。

相思温和地点点头。

她立马放慢了步子往前走去,跨过门槛之后。

那两个人渐渐朝她看过来,熟悉的面孔中还带有紧张的神色。

孙二娘首先走过来欠身道:“不知公主可知道顺亲王的消息?”

“顺亲王?”李锦瑟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梦醉生,“他不是应该在早些日子就该回到南圣了吗?”

“不,我们在渡头等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瞧见王爷的身影。”孙二娘顿了下,为难道:“公主若心里不痛快,大可找我们来泄愤,但是顺亲王却是一心一意对公主,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公主。所以公主……能不能放过顺亲王?”

李锦瑟脸色骤然惨白。

孙二娘以为李锦瑟心虚,“当然公主千金之躯,怎会和叛国之子计较有失身份。是二娘说话欠缺考虑,还望公主赎罪。”说完急忙跪下,磕头。

许酿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将孙二娘拉起来。淡漠看着李锦瑟,流露出刺骨的杀意,飞快垂下头,“希望公主能看在往日恩情,饶过顺亲王一命。”

“顺亲王没有回去吗?”李锦瑟似乎摇摇欲坠,被身后的相思给扶住了。

许酿皱着眉头,竭力压抑怒火极尽谦和,“回禀公主,的确没有回去。”

“若不是皇上此时想要见王爷,我们也不会不得已来叨扰公主。”孙二娘说话更加圆滑,并且小心不伤害到李锦瑟。

她不知道内心痛楚是从何而来,却还是避开了他们看着漠不关心的梦醉生。

“为什么他没有回去。”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梦醉生坐得笔直,眼帘微搭,“死了。”

“是啊!王爷本来已经派人告诉过公主,天邙城周围的流域很容易造成漩涡,进而死亡。”千千一脸事不关己的开口。

激起了千帆过尽,浩浩荡荡。

李锦瑟摇晃之间竟然无法平稳身体,跌坐在地两眼空洞,耳鸣还在继续,她根本听不到其他的话语。

突然从门口跑进一个家丁,慌张地跪下指着门口,“二皇子,太子说要送一个人来我们府上,现在已经在外面了!”

梦醉生浓眉深锁,起身绕过众人走到了院子内。

那里躺着个被白布掩盖住的人,周围站着四个面无表情的将领,见到梦醉生径直走过来纷纷散开。

他蹲下身子想要掀开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接踵而来杵在他背后。

白布掀开,是一具被水泡的浮肿看不清楚样貌的尸体,只是那人衣裳上的花纹特别别致。

许酿凑近打量了花纹片刻,血色顷刻从他脸上散去,变成了无止境惨白。

“顺亲王?”千千起哄般的喊了句,瞧见众人脸色都难看起来。笑意盈盈扯了扯李锦瑟衣袖,“难道是顺亲王乘坐的那船帆,被漩涡卷进去,然后……”消音在梦醉生凌厉阴冷的眼神中。

他倒是冷静重新将白布盖上起身,睨视四人,任由怀疑散落。

“回禀二皇子,太子只是听闻二皇子府上有人失踪,于是便为了二皇子开始搜寻。”其中一个上前拱手,“但是是不是二皇子府上的人,还有请二皇子给个准信。”

“留下。”只有一句话,梦醉生已经转身离开。

四大侍卫也统统拱手告辞。

一时之间院子内只剩下相思、千千、李锦瑟、孙二娘和许酿。他们其中孙二娘和许酿防范的看着李锦瑟,再也没有当初的推心置腹。

李锦瑟不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倒是相思感觉到了双方的尴尬,走向孙二娘。

许酿警惕地看着相思,盯着她柔柔地表情。

“各位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一下,相思会为各位准备好晚膳。”

许酿皱眉思忖了片刻,看了眼尸体,手臂不自觉搂紧了孙二娘他,点了点头。

相思微微一笑,召唤了其他奴婢为许酿带路。而她自己则遣走了千千独自陪着李锦瑟,搀扶着她随时会软下来的身体。

自从看见这具尸体,李锦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只想要跪下触碰着那面目全非并且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说不定,这是假的。”相思极力安慰着,“太子一向和二皇子不和,自然会找尽办法来动摇二皇子身边的人。而您,公主,太子恐怕看重了您对他的威胁,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这个花纹,却是真的。”李锦瑟掀开白布,刺鼻的臭味险些让相思呕吐出来。

李锦瑟却表面如常,手指来回抚摸着衣服上的纹案。

“这是孟子宵为了怕有人假冒他,所以将衣服上的图案,还有一些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自己来留下。”她撩起了尸体上的衣袖,里面用了捻金刺绣,眼神更加冷漠了,“不管这具尸体是不是孟子宵,这件衣服也是孟子宵的。”

“说不准是顺亲王府已经被抄家,这些衣裳都是从南圣流过来的。”

李锦瑟收回手,接过相思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手指,“那这个消息更加糟糕。这证明南圣有一些举足轻重的人,已经和太子结成了盟友。说不定太子将这尸体从过来,就是为了说明这几点。”

相思终究没有李锦瑟想到那么久远,因而还是似懂非懂。

李锦瑟看了相思表情,也没勉强道:“梦醉生的书房在哪?”

“公主请跟奴婢来。”

相思灵巧地在前面相隔两步的地方带路。

碧色天空逐渐暗淡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长廊悬挂的红灯笼随风摇曳投射出点点昏暗光亮。

来到梦醉生书房前,透过灯光的倒影,隐约在窗户处看见有一人拿着书本看着。

相思走到门口往右,敲了下门扉。

“本王说过,亥时不要前来书房。”

相思包含歉意道:“可是公主说,有要事要与二皇子相商。”

里面沉默了半响,时辰缓缓从指缝流过如风那般轻,又似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那般随意的另人无法抓住。

李锦瑟渐渐觉得累了,而里面的灯火也逐渐熄灭。

相思转过头尴尬地看着李锦瑟。

她明白的摆了摆手,“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屋内。

李锦瑟安静地坐在床上,昏暗的灯光镂刻着她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相思也同样安静站在那边,心里中的渴望迫使她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假若那真的是顺亲王,公主又该如何。”

她淡定看着相思,视线复杂,感觉复杂,想法更加复杂的无法言说。心里冰冷冰冷的,似乎都不再跳动。哀恸如同毒素蔓延了全身,僵硬了四肢,眼眶却是一点眼泪也没有。

“会是他吗?”

他曾经说过会等着她回来。

是在她最后一次带兵之前,孟子宵眼里语气里句句包含着这句话,牵绊着她的步伐。

于是她成为了逃兵走了回来,伟大温文的股南帝高坐在龙椅上,“血染将军,你可知罪?”

她两手交握在前,额头磕到手背上,“卑职知罪。”

因此,她因为涉嫌投敌卖国,还是逃兵归来败坏了将军的信用,造成了将士内心动摇被关进了黑屋子内。

偶尔只能透过铁杆看着外面的光亮,视线能够接受的不过是月亮的皎洁。

牢房门突然被打开,他偷偷摸摸走了进来,身上破破烂烂多了不少伤痕。但是那张邪魅到似乎是画出来的眼眉口鼻,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多显忧郁,反而更多的是欣喜。

只一刹那便被冷漠所覆盖。

“你不该回来,如果回来会死的话,我宁愿看着你跑的远远地。”

“可是子宵哥哥,你在等我。”李锦瑟吃力的伸出手,抚摸着孟子宵被抽打裂开的脸颊,“你在受苦,我不能离开。”

“可是你的留下,也不能改变什么。”孟子宵拳头攥得死紧,“你会死在这里。”

“没关系。”

李锦瑟当时真的觉得没关系,至少她是死在孟子宵面前,孟子宵不用担心她是被人谋害,还是被人带走。

所以当这个说是孟子宵的尸体被运到王府内,她一点都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反而非常的欣慰,孟子宵已经死了,他不用再挣扎,也不用再痛苦。

“本宫已经习惯孟子宵失言了。”对,她应该习惯了才对。

相思不忍的偏过头,“那么公主,你为什么要哭呢?”

“不,本宫一点都不想哭。”李锦瑟抬起手指摸过脸颊,感觉一片水渍,原来有什么无止境的从眼眶中溢出来,“这不是眼泪,是后悔。本宫果然,只是他的灾难,连离开都无法逃开的灾难。”

相思无法安慰李锦瑟,只能安静的站在旁边,轻柔地说了句,“可是这也是皇家的幸福,唯一的真挚。”

李锦瑟沉默看着纸窗。

外面树叶倒影在上面摇晃,等到她们不注意时候,树干忽然少了一截。

那人依旧是身穿黑衣,走路漫不经心,容颜邪魅而慵懒地环视四周。

来到梦醉生书房门口,瞧了眼紧闭的房门,直接推门走进。

还未跨过门槛,一道寒光劈头挥来,孟子宵从容地闪出两指夹着剑身,也被剑气震伤抵到了门扉,发出了不大不小的闷响。

“你迟到了。”梦醉生冷漠收了剑势,坐到了案几旁边。

黑暗中他的眼神,看起来充满了野性和嗜血。

孟子宵毫无所谓的选了个位置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没办法,既然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我死了,我自然要顺着他们来证明我的确是死了。”

他皱眉,“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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