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给你倒水。”听到他声音沙哑,皓月起身倒了杯水,然后傻傻的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朔。
眼神游离,不停地摸索着杯子的外围,看着他依旧躺在那里无法动弹。把杯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小心地胆却得把萧朔扶起来。
他的背很潮湿,出了很多的汗都沁透了,虽然他脸上看不出有痛苦,不过也可以想象伤口一定很痛。
挪动的时候免不了要触动伤口,立刻大汗淋漓,萧朔只是蹙了蹙眉,没有之声。
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又布满了汗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个,我比较粗心,如果弄疼了你,你告我一声就好了,我会注意小心避开伤口的。”
他摇头,看着少女那愧疚的样子,回忆着刚才醒过来是看到的那个熟睡中的她,晶莹的泪珠慢慢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好像很难过很伤心又有些绝望,不知梦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慌张,害怕。
皓月不敢抬头,很奇怪不知为什么,她一直都能感觉到萧朔在看着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难道只是因为一个胡思乱想的梦境吗?
拿起杯子犹豫了半天,努力地平复自己不安的情绪,把水递过去,平静的看着他,“喝点水吧!一天一宿没有吃喝了,一定很难受,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环顾了下环境,“这是哪?二师兄和林大人呢?”
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箭,他们平安的躲过了赵震天的攻击,之后好像昏过去了。
“这是林大人隐居的地方,二师兄和林大人回摇光城给你找解药去了,那支箭有毒,所以……”说到最后有些没底气,这家伙的脸色好像比惨白还要难看,一定是被自己气的吧!她可以想像得到这家伙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样子。
“解药是不是不好配,所以他们才回去找神医的?”声音异常的平淡,好像没生气。
皓月奇怪的看着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回头看了眼身后太阳的出来的方向,是东边啊?他竟然没嘲讽自己,难道脑子烧坏了?
萧朔把这怪异的举动看在眼里,有些好笑。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自己不说他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他故意问。
“没、没事。”心虚的笑着,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解药是不是不好找?他们竟然要惊动神医出马,我中的什么毒?”
“听说是一种叫销魂蛊毒,暂时用草药和能力暂时压制住,不会毒发。潜伏期一般是一年或者更久,但是发作起来人就会一蹶不振,神色萎靡,全身无力,最后吐血气绝。林大人说就像是那个什么。”林大人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可是那话她却没办法学出来,就像是男子纵欲过度一般,这叫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说得出口。
“噗!咳咳咳!”皓月没说可是萧朔却听懂了,刚喝进去的说还不得咽下去就被呛在喉咙里了。这一咳可好牵动的伤口,咳也不是不咳更是难受。
皓月红着脸,轻轻地帮他拍着胸前帮他顺气,后背不敢碰毕竟哪里有伤。
可是这么一折腾伤口还是裂开了,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皓月的鼻子,愧疚的看了眼眉头深锁的萧朔,“我去拿换用的药和布,你先忍忍。”
慌张的跑出去,撞见迎面走过来的给他们送饭的林夫人,林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皓月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慌张!”
“五师兄他醒了,我惹了祸让他的伤口裂开了,外婆昨天的药在哪里?”难道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帮不上忙还帮倒忙?
林夫人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慌张,而是淡淡的一笑,把饭交到皓月手里,刚好边上就是她的房间,从里面取出一个箱子,“别慌,咳嗽震裂了伤口,从新换一下药就好了,反正他醒了也是要换一次的,毕竟昨天只是简单地包扎而已呀!”
萧朔把长头发移到前面,皱着眉头紧咬着牙关,正小心地脱下外衣,检查伤口,除了鲜红的液体什么也看不到。
林夫人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房中的少年,和他爹当年一样沉着冷静,“放心吧!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皓月把饭放到桌子上,立即跑出去打了盆热水,把手巾侵入水中拧干,小心地清理伤口周边的血迹,一直到林夫人把伤口包扎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出去之后,再一次走到门口听到林夫人正在和萧朔说着什么。
“你中的毒皓月那孩子都说了吧!”
“销魂,我知道,我会注意的。”萧朔礼貌的点头。
“这一次的试炼对你们来说确实有些太过凶险了,没想到当年的旧是竟然牵连都你们这些小辈身上。”林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您不必这样自责,有些事情萧朔明白,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肩负的,我没有抱怨过,我想二师兄他也是一样。”
他的话让林夫人很满意也很欣慰。
皓月送东西回来在窗外听的真切,有些郁闷萧朔的想法,这分明就是愚忠,差点因为一个疯子冤死,竟然还说那是应该的,这不是有病吗?战死沙场那是精忠报国,这样子死了又叫什么?
本来还有些愧疚,听他说了这些只觉得这人有些大脑进水了,抬脚就要走进去,可是却听到林夫人的一句话顿住了。
“我听帆儿说前一阵子月儿好像出了些事情,你们闹别扭了?”只是随意的那么一问,因为昨天云帆走之前曾说过自己追皓月,萧朔这个当事人没有反对过,正好今天就想到了。
“我……”
“既然为难我还是不要问得好,这毕竟是你们的事,不过朔儿,外婆只是想提醒你又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要用心看,你明白吗?”林夫人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在萧朔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他要的答案了。
不用眼睛看,用心看。这句话好像前不久也听到过。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月儿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月儿,月儿?”看了眼窗外,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是什么想法?林夫人故意假装不知皓月就在外面。
“来啦!哎呀!”一边歪着头想着林夫人的用意一边走,竟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脚跟不稳,与大地亲密的接触,摔得眼冒金星。
林夫人不明原因,慌张地跑出来看情况,看到皓月正气愤的从地上爬起来,掩住笑意,把她扶起来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哈哈!”干笑无语,拍拍尘土,虽然有些糗,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注意脚下呢?
进了屋,看到坐在床上已经换好了药的萧朔,点了点头,“你的伤……”
“前辈已经帮我换了药,无碍!”他依旧是那种淡而无味的表情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斯通见惯了这种表情的皓月已经有了免疫力,很自然的看着桌上的参汤还有米粥,又看了眼一旁但笑不语打算走人的林夫人。很显然林夫人没有打算在这里陪客,是要让他们两个人共度早餐。
林夫人的笑容光艳照人,可是在皓月的眼中却觉得这个外婆有些机车,喜欢善做主张。
“月儿可会做饭?”临出门的时候,林夫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皓月傻傻的点头,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又怎么不会做饭呢?
“那就好,那今天就有劳你照顾朔儿了,我要去安排一下事情,晚上就会赶回来。”她在笑,在朝阳的光芒下看不到她的脸是什么样的笑容。“不过你们放心,这地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食物更是一应俱全,不必担心挨饿,你们大可以放心。月儿要乖乖的知道吗?”
“哦!”被当成小孩子了!
那个身影就像一阵清风般消失在门口,皓月痴傻的站起来走到门口,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不由的想象这皇后娘娘的家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回过头望着床上那个无语的少年,面面相处,这回可好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这顿饭吃的非常的安静,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萧朔侧靠在枕头上,因为刚刚换好药,伤口不能随意的移动,更无法端着碗自己喝汤喝粥。
皓月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去,很小心的喂他,也许是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他只喝了半碗的参汤,就摇头歉意的看着皓月,“谢谢你师妹。”
“不,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骂我我就已经感激你了。”轻轻地擦去他嘴边的残留,低着头把碗撤下去,扶他小心地躺好。
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回过身还不等起步,右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皓月的身体僵住了。
“我没有怨过你,也没有恨过你,你不用自责。”他的声音不想往日那样平静,有些紧张,因为受伤的关系,虽然被他抓住了可是很无力。
脸好热,心跳也好快,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放在现代也不过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而已,我竟然能被一个小孩子弄得心如鹿撞!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就好,你说的没错,我来除了给你们带来麻烦什么忙也没帮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不仅没做成什么又连累你受伤中毒,如果回去林云阁我会和掌门禀报,在我的静心阁闭门思过的。”
虽然这样说她也有些委屈,但这是不争的事实,泪珠滑落,滴在萧朔的手背上,擦去泪水。
哭过了,心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回过头去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之前皓月不懂事,五师兄别介意,原谅皓月的无知,日后皓月一定痛改前非,静思己过。”
“你不怪我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伤虽然不重,可是林大人说你因为中毒,内力有些紊乱,所以这几天需要安心静养,才能恢复。”把他的手放入被子了,盖好,心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