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竟然也淡淡的笑了。
“咳!”脸红,“你睡会吧!我去熬药。”
那双平时看似淡定的眸子充满了笑意,虚弱的合上双眼睡了。
洗着碗,碗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可是脑子里却在想着萧朔刚刚说的话。
他是怎么了?他不是以前很烦我的吗?不对是烦皓月的吗?今天是怎么了?不但没有损我竟然还安慰我?
回忆起几个月前,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冷漠的少年,还有刚刚的萧朔,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看不懂他?
收拾好东西,把已经水开的药锅盖打开,抓起一旁的药撒进去。
这古代真的很麻烦,没有电也没有煤气,什么都要用一双手亲自来,短短半个小时皓月就已经领教了,也开始怀念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高科技,以前有杏儿在身边倒没觉得在古代生活有什么不好,现如今才知道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有多幸福。
天气热,吹着竹筒,火大了还要给炉火扇扇子,自己反倒是大汗淋漓的。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留下几条清晰地手指印。
两个时辰之后,一碗浓浓的汤药新鲜出炉了,饭也做好了,虽然没有林夫人做的好吃,不过还算过得去,毕竟这个时代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以后慢慢习惯也许还有待进步吧!
烈日炎炎,已经接近盛夏了吧!看着头顶高高的日头,有些担忧,这样热的天气受伤的人一定很难熬,没有消炎药,没有点滴,没有风扇和空调,只能强迫忍耐着浓浓的苦药,等着伤口慢慢的愈合。
端着药走进来,望了眼依旧熟睡的萧朔,把药放在了桌子上。轻轻地走过去,观察着。
他的脸色有些潮红,好像很冷。把被子帮他往上揶了揶,萧朔好像有些不舒服的动了下头,正好和皓月的手接触。
皓月皱眉,把手放在萧朔的脸上,额头上,好烫!不对脸上红是在发烧!
“五师兄!师兄?萧、萧朔你醒醒!”皓月有些慌了,这怎么办,这么烫,有没有退烧药又没大夫,就自己那点常识,对了可以物理降温!
跑出去打来一桶冷水,天气虽然炎热,可是井是地下水,非常的清爽甘甜。把手巾侵入水中,然后放在萧朔滚烫的额头上。
“哎呀!真是大意!”皓月气的跺脚。拍拍他的脸,“你醒醒啊!你这样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你醒过来你教教我啊!”
萧朔眉头紧锁,好像很痛苦,“我、好难受……水、水……”
“你要喝水是吗?”听到他呻吟,皓月立即倒了杯水,喂给他,放到他的嘴边,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吞咽,反而呛到了,连早上喝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还夹杂着少量的鲜血。
皓月抱住萧朔免得他乱动,再一次震裂开伤口,待他平复了些,轻轻地擦着他嘴角的血迹。
“皓月……”他轻声的呼唤着,可是他的神智并没有清醒,应该是在说胡话。
“我在,我没有走,你听到了吗?听到了救醒醒好不好?”哭着哀求着,她真的好害怕。
长这么大皓月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唯一的一次还是自己的死,可是经历痛苦的却是把自己辛苦养大的爸爸妈妈。
电视里是看过,可是那些都不太现实,如果有酒就好了,白酒可以降温,可是这里真的有白酒吗?
把萧朔放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安慰着紧咬牙关的萧朔,“你先忍忍,我去找找看看,如果有就有救了,坚持一会等我,我马上回来。”
冰凉的泪水滴在萧朔的脸上,微微的睁开虚弱的双眼,看到的是一个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少女,她在哭,他在哀求着自己,那是为自己留下来的眼泪吗?
内疚的看着那个少女消失在门口,“对不起……”
林夫人并不知道家中出了大事,而是快马加鞭的来到一间草舍,轻盈的跳下马,走了进去,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拔出腰间的软剑,指着他的喉咙,“我要的解药!”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对谁都是微笑,唯独只有我,冷若冰霜把剑相对,你真的这么恨我吗?霜儿?”他深情的望着林夫人。
“我是林子峰的妻子,请你尊重些叫我林夫人,还有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叙旧的,我是来拿解药的。还有我警告你,赵振南,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在妄图些什么。”林夫人凤眉倒立,寒气逼人。
那人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妄图些什么,这天下曾经怎样你我清楚,现在四海升平我也看得清楚。怡园已经成了过去,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无聊的回忆,不死心的不是我,是震天。我只是想消停的坐在平民,否则我也不会把你约出来给你解药了。”
“我没空听你解释,解药给还是不给?”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扔了过来。“这是解药,不过我提醒你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想要根治,你还是要去宋神医,这世上能借此毒的也只有他。”
“这不劳你费心,回去警告赵震天,这次的事情他最好还是安分些,不然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的放过他了,赵家将来如何,你们自己想清楚,上官家就是你们的例子。”看了眼盒子,收入袖口里,警告道。没有多加停留转身就打算离开。
“霜儿,你真的还再因为那件事而不原谅我吗?”他不死心的追问。“为什么?连云逸扬都放下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揪着不放?”
林夫人脚不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没有放下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如今的你我不过是陌路,别无其他可言!”
门外传来马儿的嘶鸣声,马蹄的声音渐渐远去。
黑衣男子追出来,望着曾经自己深爱的女子的背影,眼中浮现出忧伤,慢慢的扯下黑煞,露出一张绝美而有些凄凉的容颜。望着天空的太阳,天依旧是那么的蓝,可是时间却已经匆忙的过去了二十多年,每个人都变了,只有自己还活在过去的记忆里,真傻!释然的闭上眼睛,苦笑着。
山下的小木屋,皓月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出一坛酒香浓郁的白酒,把水倒掉,打开封在酒坛子上的红绸倒入盆中,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浓浓的酒气。揉了揉有些头晕的太阳穴,再一次的把手巾侵入酒中。
看了眼昏迷不醒,粉嫩的双唇已经被烧得干裂剥皮。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救人要紧,顾不得那么多男女有别的事情,反正在现代自己也看过老爸在家光膀子的样子,男人的身材都差不多,萧朔也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小孩子。”这样安慰着自己,还是有些脸红的去解开萧朔的内衣。
在看到萧朔上身的一瞬间,皓月险些喷鼻血。这小子的肌肉发达,简直可以和杂志的演艺界明星相媲美了,他真的只有十七八岁吗?皓月狐疑的看了眼萧朔,咽了口吐沫。
从额头开始擦,到脖子到腹部,能碰的都碰到了,隐晦的她实在没有那个胆量,最后是脚趾。整整擦了三遍,把被子盖好,冷敷他的额头。
清理好一切之后,看着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苦药,艰难的叹气,看来还得自己亲自来。
看着他额头已经有少许潮湿,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老法是没有错的,没白忙活。
吧嗒吧嗒嘴巴,刺鼻的中药味,让她觉得自己的胃部有种翻江倒海感觉,汹涌无比。
冲到水缸旁边,不断地用清水冲洗自己的嘴巴,如果再晚一点恐怕连胆汁都会吐出来。
皓月回头看向屋里,对于那个面对苦药神色依旧的少年由衷的敬佩,他竟然能那么从容地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喝下去,怎么做到忍住没有吐出来的呢?
这一来回的折腾一整天又快过去了,山中落日是看不到的,阳光莫入山的西边,整个山谷就会慢慢的暗下来,热度也会随之减轻很多,空幽的山谷也会变得宁静很多。
筋疲力尽的皓月有些虚脱的靠在床边的椅子,仰望天花板,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大概是这段日子最累的一天了吧!”想想从穿过来到今天,虽然算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也是锦衣玉食,还有丫鬟跟随。上辈子呢?就算住校也有食堂,有钱就OK了。哪像这样,又是生火做饭,又是熬药照顾病人的,就是爸爸妈妈自己也没有这样子孝顺过他们。
“萧朔,不管你将来是什么梁王爷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大人物也罢,总之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这笔债的!”有些郁闷的看着睡得很沉的少年。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眼皮开始打架,实现开始变得模糊,脑子里向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挑了挑眼皮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林夫人赶回来时,两个孩子都睡得很沉,看到桌子上的那碗稀粥,又看了眼趴在床头呼呼大睡的皓月,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披在身上,嘴角上翘的点了点头,悄然的离开。
又是一天的清晨,趴着睡觉真的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简直就像是缺钙一般腰酸背痛还有些抽筋,皓月迷迷瞪瞪得爬起来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床,眨着眼睛……
猛地站起来,以每秒零点几的速度跑了出去,在看到院子里的那个身影时,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
迎面的少年一脸错愕的看着皓月,虽然他的脸色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但是相较于白纸来说还是有些血色的,只是看上去没有往日的那般神采奕奕,有些虚弱憔悴。
他端着饭菜静静的凝视着她,淡淡的笑了,“起这么早?师妹!”
“皓月……”昨天晚上那个呻吟的声音不由得在皓月的脑中里响起。
甩了甩头傻笑着走过去,伸出右手摸着他的额头,又用左手摸着自己的作比较,然后没事人似得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能起来能走路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师兄早!”接过饭菜,笑嘻嘻的说。发觉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奇怪的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走吧!”他的眼中有着不解的困惑,总觉得昨天自己和她好像……难道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