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填完了,再垒,垒成了一个小坟堆,坟堆前立起一块窑砖。
这一带葬俗的约定俗成,凡是未成年完婚而早亡的人,都叫化生子,化生子不修墓地,不立碑文,只拢一个土坟堆,顿一块窑砖就行,上面既无姓名,更无生卒年月。
垄完土堆,立完窑砖,无影又安排人朝上面铺盖了一些残雪。那些残雪是无影住持安排挖土时就已经放在一边的,这样好复原面土,不至于看出是今天现埋的,好迷惑鬼子。
垒好坟,坟前还丢了些纸花,烧了些冥钱,又在纸花冥钱灰上盖了一些残雪,用松枝回头倒着打扫,扫除一些杂乱的脚步,把整个坟地造成真实状。
半上午,庙里的祭祀僧侣香客也多起来。
这时候,有和尚报告,小野带人已进了山门,荷枪实弹,来势凶凶在前面搜庙。
望着沸沸扬扬的信众,释梵忧心忡忡。他告诉无影:“通知信众朝后殿上去。”
无影立刻安排人通知了值班和尚。
信众这才有序地朝后殿在疏去,释梵这才心情有所宽松。
他让随行的和尚立刻回房去,他和无影则把鞋子在旁边的草地上擦干泥巴,又在附近的山泉边洗干净手,抹干净脚上和身上的泥污,然后不慌不忙地朝山下观音殿走去。
今天天气特别好,太阳朗朗的,观音殿的香客多了起来。
他们刚走到观音殿门口,正好看见小野带着一小队人匆匆地从山下赶到了上来。
顿时香客们吓得四处逃散。
释梵想,这帮畜生来得好快,于是连忙迎了上去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野先生,你辛苦了。”
小野连正眼也不看,野蛮地手一抬,气势汹汹地说:“我没有我的居川老师耐得烦,也没有老师这么多的礼节,我今天来就是来挖尸取证的。”说着这一小队日本兵冲上走廊,向东南边的墓地涌去。
释梵严厉地说:“小野先生,你们为什么对一个小童子要如此大动干戈?不放手?”
“老秃驴我告诉你!”小野凶狠地说:“这个小童子,是我们日本天皇孙女的女儿。”
释梵大吃一惊:“阿弥陀佛,还是有皇家血统。那她怎么?”
小野狠狠地瞪他一眼:“少噜嗦,你那天说她冻死了埋了,快说具体埋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要动土挖死人,罪过罪过,最好不要挖。”释梵劝道。
“八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个老秃驴,快告诉我地方,不然小心你的脑袋,也小心这座庙!”小野阴险地笑道。
翻译对释梵说:“你告诉太君在哪里吧!省得他发火。”
释梵望了翻译一眼说:“就在那天我指给你们看的墓地中间。”
“你带我们去!”小野大声地命令。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太君请随我来!”释梵和无影双手作揖,走在前面。
翻译跟了上来,他告诉释梵这件事的严重性:“天皇孙女在日本东京都大学读书,与一个中国长沙的男同学偷偷恋上了,并生下了这个女婴,他们怕日本政府知道,偷偷带着这个女婴从日本一起来到长沙。被日本樱花特务机关追到长沙杀了,落下这个女婴,被一个过路的小贩捡到,小贩将她丢在一个破庙,又被一个国民党太太捡了,后来不知怎么被人送到了这里。”翻译盯着释梵说:“日本人是不允许他们的女人嫁给支那人的,特别是皇族血统的人,更不允许生育后代。大师,你不要为这件事得罪日本人,后果很严重的。”
释梵冷笑道:“不用太君提醒,老衲知道!”
“知道就好,什么都逃不脱樱机关眼睛的!”翻译狠狠地说。
他们来到了那片墓地,那时,一小队日本鬼子已经把整个墓地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端着枪,异常森严。
释梵边领路,边告诉小野:“就是我上次指给你看的那个坟堆”。
小野领着翻译和两个日本兵跟随过去,走到那个隆起的土堆边,在还被残雪复盖着的土堆边转了转,直直地盯视了一阵,问释梵:“真是这坟堆吗?”
“阿弥陀佛,老衲不会诳语!”释梵回答。
“挖!”小野手一挥。
释梵说:“慢!”
小野眼睛直直地望着释梵:“你想干什么?好大的胆子!”
翻译也问释梵:“老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释梵说:“太君,我告诉你,现在我们这一带爆发了一种军团瘟疫,听说是以死尸媒介传播的,老衲问你,你们带防护工具吗?”
翻译连忙告诉小野。
小野脸上掠过一阵惊恐,然后说:“我们整个小队连口罩也没有戴,只有工具,那怎么办?”
释梵望着小野,一脸恐怖地说:“阿弥陀佛,太君听老衲一句,还是别动土。你们对这里本来就水土不服,免疫力低,这要是一挖动土,再开棺,病菌就会很快传播,一旦染上这种病,那可就要在军团中大爆发,那时的局面可就难已收拾,老衲可是善心告诉你们,你们是有过这种先例的,中途岛之战就有过。”
翻译一个冷颤,连忙跟小野商量起来。
小野撇了一眼释梵,眼睛一睃,阴险地一个冷笑:“老和尚,你既然好心,就做到底,叫你的人来帮我们挖吧!”
无影故意说:“阿弥补陀佛,我们佛门之人,从来不做挖坟掘墓之事。”
小野凶狠地望了无影一眼,刷地抽出指挥刀来,一下架在无影的脖子上,冷冷地说:“你的赶快派人来挖,好好的挖,我们皇军退到廊檐上去监视你们。”
释梵连忙拦住小野:“太君,别动杀机,我们派人挖,挖就是!”
“赶快挖!”小野抽回指挥刀说。
“好吧!无影住持你去喊人,我在这里祈祷一下。”释梵对无影挥了挥手。
小野连忙对翻译和身边的日本兵打个手势说:“我们退到走廊上去盯住他们。”
翻译回头又对站在墓地四周警戒的日本兵大声喊道:“都退到走廊上去。”
一会儿,无影叫来了刚才埋土的那两个和尚,除了带来了挖土的锄头,还特别带来了毛巾。
当着日本人的面,挖坟的两个和尚和无影住持、释梵大师几个人,都很细致地把毛巾当防护工具,立刻系在脸上,每人还特意戴了手套,穿上了高统的棉布鞋,一副全副防护的森严样子。
释梵先在小坟堆旁边烧了香,又祷了告,还烧了许多的冥钱,然后又围着小坟堆摇着小铃当念了一遍佛经,然后才叫两个和尚动起土来。
土当然还是松的,不大一会儿就挖出来了。
两个和尚小心翼翼地将小小的木棺材,慢慢地从坟坑中抬上来。
两个和尚朝释梵望了一眼,释梵对他们打了个眼色。
他们就将小棺材朝小野这边的走廊上抬过来。
“八格!”小野在走廊上大声骂着连忙挥手制止。
他身边其他的鬼子也连忙用手捂住鼻子。
翻译吼道:“太君叫你们就在那里开棺!听见没有?”
两个和尚象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抬着朝小野走过来。
小野刷地抽出指挥刀吼道:“八格!你们想害死皇军嘛!”
两个和尚这才把棺材抬回坟坑旁放下。
然后开始撬棺材盖板,其实只钉了几颗不大的钉子,他们却撬得很吃力,撬了好一阵才撬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