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浅缇谱泪章初音余梁不知累,缇云窃语山果累。泪染细睫映心扉,浅绯弯弯锁清眉。
探窗东边日才出,元春总道宫中琐。多愁载水送何去,情难了却怎做作。
带着一世对情爱的懵懂,她最终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来到奈何桥,接受最终判决:投胎转世,受轮回之苦。
“今天太阳刚刚升起来,不如就叫她初云吧!”
“何初云,好,好,相公真是取了个好名字!”
前世的记忆早已随着孟婆汤入肚而抛却,此时她是个刚从娘胎出来的小女孩,张开胖胖的小手,嘟着可爱的小嘴,呜哇呜哇地叫着。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父亲姓何,母亲姓方。有菜少得可怜的园子,有鸡鸭屈指可数的院子,有整天都很臭的猪圈,有缝缝补补的娘亲在院子坐着,有勤劳能干的父亲披星戴月,还有后山一片从没去过的竹林。初云喜欢远远地望着那片竹林,常常会忘了灶里的火快熄了,柴还被她的小手抓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静祥和总会被打破。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天空澄碧如洗的天气。何初云做完了简单的家务活,就撒开脚丫子跑出去与村里的其他小伙伴玩。
“我们玩捉迷藏吧!”
“好!”“好!”
看着其他小孩纷纷答应,初云眨巴着眼睛,竟鬼使神差般答应了。她弱弱地说:“好。”她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捉迷藏,因为她胆小。
伙伴们一喊开始,初云就跑开去躲了。躲哪呢,她顿时没了主意。可那个来抓的小伙伴还在数:“九十五,九十四,九十三……”就像是在催她做决定一样。
她也不管那么多就跑了。哪里都好,只要不被抓住。正巧此时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来,围着初云跳舞,好像在说:“快来玩啊!”初云便高兴地追着蝴蝶跑。不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休息。可一抬头,发现那只好看是蝴蝶不见了。她顿时有些懊悔,这时又发现这是竹林。
爹娘不许我来这的!她想着就要起身离开这里,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吸引住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殿下。再过一刻钟就可以血洗我们脚下的这个村子了。”
“那好。一切按原计划行动,绝对不准出任何差错。”
“是。”
血洗,脚下的这个村子?何初云顿时惊呆了。她不由往后一退——“吱吖——”
“谁?”
一瞬间,何初云就被人死死掐住,几乎快被提了起来。她几乎快要窒息了,却发现对方狰狞的面孔有了些缓和。最后,干脆松开了手,何初云的身体往后退去。
“你……”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微微吃惊地看着初云。何初云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发现那个人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看。
“三殿下,太子他们快过来了。”他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催促。
梁探元皱眉,随即沉声道:“准备,动手。”
“不!”何初云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美少年要干什么,血洗她的家乡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梁探元看着紧紧拽住自己手臂的人,用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里尽是威胁:“你,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不可以,不可以……”何初云看着这个周身散发恐怖气息的少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家乡已成为了一片血泊。
“哼!”梁探元冷冷哼了一声。
“殿下,此女子……”
“交给我。”梁探元将何初云拎起,大步往山林深处走去。“放开我!放开……”何初云拼命挣扎着,用脚踢,用手捏,用嘴巴咬……
“嘶——”这一口倒狠,梁探元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还是坚定地往前走着,到了一间小木屋,就把何初云扔在那儿。何初云感觉很疼,但是她还是努力含着泪水不让它流下,尤其是在这个大坏蛋面前。可是,这个披着美少年外表的大坏蛋把何初云锁在这里面,还冲里面的她大声说道:“本殿下觉得你很有趣,打算留着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住口!否则我把你家人都给杀了。”这一招果然奏效,里面的人果然乖乖安静下来。
梁探元满意地离开。也许,从那时起,对别人满是戒备心的他,开始对何初云敞开了心扉吧。尽管前世刻骨的痛楚已经随时间随修炼而抹平洗刷,但是那种感觉,成了牵动记忆的一条线。
可是当梁探元成功完成了构陷太子梁浅缇的事后去找何初云时,却没想到被捣毁的锁掉在地上,似在告诉他:何初云不见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反而还庆幸太子这次有的忙了,还背上了黑锅,叫自己捡了好处。
他再次遇见何初云的时候,是在皇后的百花宴上。时隔几年,光阴荏苒,何初云已由那个羞涩的小孩子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几年来,梁探元惦记着他的前途,惦记着储君之位,可当那个水蓝色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掠过时,他放下了手中的金樽。
梁浅缇浅浅笑着,看着何初云为他斟酒。何初云同样是那样的笑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张红润的脸庞,不知不觉牵动了他记忆中的某一条红线。
小草是那么的美好!
不可以让宛儿死!
宛儿……
何初云感到一阵炙热的目光,便朝那边看去。是那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是血洗她家乡的大坏蛋!不知不觉,梁浅缇金樽里的酒水溢了出来。
梁浅缇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便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是三弟。”
何初云这时已经低下头擦桌子上的酒水了。她好恨那个人,那个人血洗了她深深眷恋的家乡,无情地把自己锁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要报仇。
那天,伤痕累累的梁浅缇连滚带爬到小木屋门口。他毁掉了冰冷的枷锁,敲响了缘分的大门。当阳光一点一点洒进这片昏暗时,他看清了那个柔弱的身影,勾起了他心底那一丝怜悯。不怎么清楚对何初云的感情,只是渐渐把守护她成了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