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 俗话说“你要是想泄露什么事情,就告诉一个女人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句话太有道理了。<br/><br/> 所以我要传播一下我很会算命的本事,就叮嘱蘅芸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于是三天后,几乎半个倾月楼都知道珍珠算命厉害得很。我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周围忍耐的目光,好多眼睛在呐喊:<br/><br/> “我好想去算……可是……”<br/><br/> 对,就是要这个感觉,我要让真正需要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于是呢,也很“不情愿”的帮几个小丫头算算,然后一再叮咛她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哦!”<br/><br/> 然后,我就专心的关起门来,认真研究蘅芸给我弄来的二十几本书。<br/><br/> 总的来说,如果说我学习方面有什么值得炫耀一下的地方,那就是看书的速度了,这写书就算全是繁体字那又如何(早就看漫画练出来了),就算全是古文又如何(我高考古文可是满分)!<br/><br/> 总之这个国家以前是一个统一的封建君主制国家,共有十二部境。还算是繁荣(基本上历史书信一半就好,没有那个皇帝不为自己歌功颂德),地理方面倒也是西高东低,说起来和中国还是蛮像的(还好,至少确定我还是在地球上--|||)。周围也有外族,不过都还安分,最大的外族是西外部境的罗亚雷,民风彪捍,游牧为主,出产三样宝贝:猫眼石、好马和美女。<br/><br/> 这个南华也是文明之邦,人民还是比较崇尚学识的,而且此处的民风也比较开放,有不少风流名士(这么看来这里到是盛唐气象,不过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像南北朝,衣服之类又像汉……),皇帝倒也是亲政爱民,可是因为十年前却因为王储之争而生生断送了大好江山。<br/><br/> 国家一分为四,十二部境大致合并为东南西北四大部境。而我现在在的就是南部境,掌控这里的是原先的六皇子的势力,这里因为一直是六皇子的封地,而六皇子本人也比较厉害,所以还算安定,基本维持了之前的那种生活。因为地方的原因吧?我个人倒觉得这个地方糜烂得很,腐坏的前兆!<br/><br/> 当然这些不是书上会出现的,都是从蘅芸嘴里套出来的(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还是请教人民最保险),而且还听说现在的罗亚雷也强势了起来,尤其是现在的那个什么继承人手段很强硬,又有经济头脑,生意都做到这里来了,倾月楼里还有那里的舞娘呢!<br/><br/> 所谓“大隐隐于市”,我要跑也不能去太背静的地方,不好藏身,反正现在一片混乱,相比要混水摸鱼比较简单,比较一下,还是那个罗亚雷比较适合,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走多久。不过既然有生意往来,可以跟着商队走,还是要周密计划一下,最重要的是先得有银子才好动手。这就看八卦和小脑筋的力量了……<br/><br/> 八卦也不让我失望,正好我也研究个差不多,心里有个底的时候,我想要的消息也来了。<br/><br/> “枫念小姐请珍珠一谈。”<br/><br/> 蘅芸有些心虚的看着我,其实这个枫念要找我做什么,她也知道个八九,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我的“信任”。<br/><br/> 哼哼,枫念,你终于坐不住了!正合我意,我装着惊讶的样子,跟这蘅芸来到了院前姑娘门住的地方——星惮轩。<br/><br/> 这里倒也自有一番天地,按着级别住着。我跟着蘅芸悄悄来到枫念住着的华霭居。<br/><br/> “珍珠见过枫念姐姐,”我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深深的到道个万福,然后故做疑惑的坐到枫念指着的位置上,<br/><br/> “不知道姐姐找我何事?”<br/><br/> “姐姐早听说妹妹的事,却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看你,前几天本打算去看,可是又担心打搅你休息,这几天好些了罢。”枫念微笑着用她的桃花眼送来一个“情深意切”的眼光。<br/><br/> 哼,我心里冷笑,常言道“X子无情”倒是不错,其实心里巴不得我死,现在却还装着一副关切焦急的样子,此人城府极深,根本不是珍珠能对付了的人。<br/><br/> “好些了,谢姐姐关心,”有什么了不起,比虚伪而已,你以为我不会啊?我又一欠腰低下头轻声道,“是妹妹一时想不开……”<br/><br/> “妹妹青春少年,要是就此……何苦呢,不过见你好多了,姐姐也放下心来。”<br/><br/> 枫念看看我,似乎要好好看看我的样子。美目里满是犹豫,不要以为我低着头就不知道,你现在着急让我开口呢吧!哼哼,我就不顺着你,你要求人,就乖乖叫声好听的,要不然,小姐我就走人了哦……<br/><br/> 枫念似乎看出了我要走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坐到了我的对面,看着久久不语。<br/><br/> 说实话,枫念确实是个美女坯子,尖下巴,挑眉细眼自是一番风情,皮肤虽然不是传统的白皙,但是却让人觉得是那种很自然的光亮,薄薄的嘴唇叹息着,眼神里满是似愁非愁,细挑的身体却像蛇一样灵活,拉着我的手冷冷的,典型一个口不对心的主儿。<br/><br/> 我无辜的回看着她,一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样子,打定主意不开口,要不然气势一落,立场就被动了。<br/><br/> 枫念看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咬咬红艳的下唇,下定决心,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在周围,终于轻声道,<br/><br/> “好妹妹,其实姐姐是有事相求……”<br/><br/> 终于开口了!我忙装着一副“不敢”的样子站了起来,“姐姐这么说妹妹就受之不起了,有什么事是妹妹可以帮的上的尽管开口。虽然妹妹没什么钱……”<br/><br/> 枫念怨恨的看了我一眼,就像在埋怨我“不解风情”。此等尤物,换做是个男人怎么受得了?<br/><br/> 可是,我是女人啊!所以继续装傻,“姐姐的意思是……”我一定要逼你开口。<br/><br/> 枫念拉我坐下,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了,“姐姐前几日听别人说,妹妹你……似乎精于相术……”<br/><br/> “妹妹只是说着玩的,不可当真,姐姐可莫认真,妹妹实是不敢……”我忙又站了起来,慌忙否认道。这叫“欲擒故纵”,我越是说不准,他倒越以为是我自谦,“真是哪个丫头多嘴?我去……”<br/><br/> 果然枫念上当,却又掩着嘴笑了:“看妹妹急的,姐姐也没有当真,这是这闺中寂寞,做个耍子罢了。”<br/><br/> 说罢伸过右手来,“给姐姐瞧瞧。”<br/><br/> 还真好意思说!不过这样也好,她在试探我,给你个甜头尝尝,我就不信你不乖乖吞我的饵,“姐姐,就像姐姐说的,只是做耍子的,顽顽,错了,姐姐也别怪呀。”<br/><br/> “恩,那是自然。”枫念迫不及待的把手塞过来,表情自是随意,但是动作却心急无疑。<br/><br/> 我接过她的手细细打量一下,真是应了“柔若无骨”一说,细长白净,可以做手模特了,偏她也重视自己的手,什么也不肯戴,只是右手小指上套着一个样子古旧的玉戒指,更显得有些不合适。我眼睛一转,已经有了主意,拉着她的手不住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一阵,却不说话。<br/><br/> 枫念急了,忙推推我:“妹妹看出什么了?怎么不说话?”<br/><br/> “不好说。”我摇摇头,欲言又止。<br/><br/> “说嘛!只是做耍子的么……”说是说,枫念的声音有些轻颤起来。<br/><br/> “那妹妹就直说了,”我便摇头晃脑的说起来,“看看就知姐姐是人强命不强(要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本来姐姐是心性极高的,自不肯落于人后,而姐姐灵性儿也高,天生也是个伶俐人儿……”<br/><br/> 能当两年的花魁,自然不是简单人物,只是现在出了胭脂、琉璃和绿袖夺去了她的风头,只得屈居人下,不过,我要的就是这种人,风头正劲的人才不会轻易听我胡说呢!就是这种曾经风光过的人,才会深信不疑。<br/><br/> “……只是……”我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停住不语。<br/><br/> “只是什么?”枫念急着问道,看来我这几句话倒是说她点子上了,忙催促道。<br/><br/> “只是姐姐遇人不淑啊!”我又叹了口气,我哪里知道她遇到过什么人啊?不过我决定赌她这个戒指了,像枫念这种喜欢亮晶晶东西的人,却坚持戴着这个旧戒指不肯换,定有原因!<br/><br/> 枫念竟似呆了一下,一时坐在那里不语,下意识的盯着戒指不放。<br/><br/> 看来我押对宝了,我才松了一口气。<br/><br/> 过了一下,枫念像是清醒过来了,对着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发涩,“果是让妹妹说着了,然后呢?”<br/><br/> “所谓‘成也萧……由他,败也由他’,看来姐姐,定是因为这个送姐姐戒指的人吧……”我刚想说“萧何”,猛的想起来这地方没人知道谁是萧何,忙改了口,枫念看着我没有说话,似在等我说话,实则试探我是否知道了什么,我知道现在得说点猛的了,要不然她不会信我,<br/><br/> “姐姐,容妹妹不敬揣测,此人……应是姐姐的心里人儿吧?”古人认为小指连着心脏,古代也没有带尾戒的流行,所以这个戒指在的位置,实在是意味深长啊……<br/><br/> “姐姐什么也不用说,若是妹妹说糊涂了,冒犯了姐姐,也只是耍子,就当妹妹胡闹年,可别当真啊。”<br/><br/> “自然……”枫念笑的很虚,看我的眼神却不似刚才了。我就知道演绎法无敌,现在枫念的心事全被我说中,对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了,这样才方便我的计划。<br/><br/> 我放下枫念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顽就是顽,没事的话,妹妹就告辞了,今天说的这些,姐姐可莫说与别人啊。”<br/><br/> “恩,也好,妹妹早些休息罢。”枫念竟然点点头,送我出来了!<br/><br/> 不会吧?难道我会意错了?枫念她找我只是为了看个手相?!要真是这样,我之前全部的努力就白费了!虽然我也想到这个结果,有其他方案,但是整个倾月楼,枫念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要是换个人,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我可能就要真的被卖出去了!<br/><br/> 可是看枫念的表情,我应该没有猜错才对啊……<br/><br/> 接下来两天,我都懊恼自己的计划失败,一边沮丧一边开始想着其他的对策。<br/><br/> 但是就在我放弃了枫念的第三天,忽然见枫念的丫头来找我,说是枫念小姐有请。我不禁喜出望外,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像枫念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必是回去衡量去了,还好我这几天没有动静,让她放了心。<br/><br/> 天助我也!<br/><br/> “姐姐何事?”我还是坐在上次的老地方,微笑着端起茶轻问到,“妹妹已经再看不出什么了。”<br/><br/> “呵呵,妹妹,”枫念芊芊素手捏着一块银子放在我面前,“妹妹若是能再说出我一些说什么,这银子就是妹妹的了。”<br/><br/> 哼,这么小一块可养活不了我呢……我轻笑一下,略略疑惑的看着枫念装傻,“姐姐,小妹真的就知道这么多……”<br/><br/> 枫念看看我,坐到我对面,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我面前一晃。我看清楚了,一千两的银票!这还差不多,不过不够呢。我笑了,“姐姐是何意,珍珠怎么不懂呢?”<br/><br/> “好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但是我知道只有我才能帮上你,目前似乎也只有你才能帮上我,我们既然做买卖,就不要你以伪来我以伪去的,开诚布公岂不更好?”枫念笑的比我还灿烂,一双含情目直直盯着我不放。<br/><br/> “什么叫做‘找上’你,姐姐?”我依旧笑的一脸无辜,“明明是姐姐你找我来的呀。”<br/><br/> “哼哼,你果然不一般,”枫念也端起了茶,“其实你不是珍珠!”她得意洋洋的看作和我,一副抓到了把柄的样子,眼睛盯着更紧,似乎要把我看穿一样。<br/><br/> 可惜,本小姐会怕你吗?我亦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回看过去,动都不动。<br/><br/> 这是较量,高手对弈,谁先动心,满盘皆输。如果我乐意,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绝对不会移开目光一下,而我知道,一个不笑的人,直视的样子很可怕的。<br/><br/> 果然不一会,枫念开始眨眼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额角也沁出了薄薄的汗迹。她慌了,我知道。压不住我的气势,她就会慌乱,一旦慌乱,就开始出错,然后就会害怕。<br/><br/> 但是我只需要她摸不着我,不需要她怕我,她吓跑了,我的计划就完了。所以我轻轻捂着嘴角笑了,“姐姐可真会说笑,我不是珍珠,会是谁?”其实,我真的不是。<br/><br/> 枫念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若不是我直觉错了,那么你从最一开始就在做戏。”<br/><br/> “呵呵,更是离谱了。”我皮笑肉不笑的瞟了她一眼,枫念立刻不再说言语了。<br/><br/>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她的,除了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她简直是全盘看出了我的计划,连是我找上她的也看出来了,不过,已经晚了,<br/><br/> “好,我喜欢姐姐的个性,够爽快,明人不做暗事,我也不妨直说,姐姐你想要的我可以替你办到。作为报酬,我需要的,姐姐也为我办到就可以了。”<br/><br/>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枫念一挑秀眉,“说说看。”<br/><br/> “东山再起。”我给了她简单明了的四个字,现在没有兜圈子的必要了,“我会让你成为整个南沧(南部境的中心)的花魁!”我指着她的戒指笑道,“以这个戒指的名义起誓。”<br/><br/> “这个戒指啊……”枫念幽幽叹了口气,一副欲笑还颦的样子让人不舍,可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个心情听她将故事,<br/><br/> “至于你和那个戒指的故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我知道一旦你再次成为花魁,你需要的人就会出现。”<br/><br/> “你这么有信心?”枫念似报复我不怜香惜玉的挑衅道。<br/><br/> “就算你无法成为花魁(毕竟不排除审美偏差),我要保证一年之内,所有人都忘不了你,男人女人都一样。”我就不相信五千年的历史文化再打造不出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出来!<br/><br/> “敢这么说看来你也是有这个自信喽,好吧,就算我同意,那么,报酬呢?”枫念眼波流转,慢慢开口。<br/><br/> 真是的,让我在自恋一下好不好?还是正事要紧,有些扫兴的叹了口气,我坐下来端起擦痕喝了一口润润喉咙,<br/><br/> “很简单,钱,一千两银子外加十两黄金。先付十两黄金的订金,剩下的事成后再付。”这是替人考试总结下的经验,不允许讨价还价,“除了钱,还需要姐姐的小帮忙,凭姐姐你一定是小事一椿。作为回报我会另给姐姐个惊喜。”公平合理,互不相欠。<br/><br/> “钱?”枫念疑惑的看看我,“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br/><br/> “姐姐,你会不知道吗?”我笑笑,“现在日子可不好过呢,东西很贵的。”<br/><br/> 枫念眼睛转了几圈,猛地明白过来,“你……要跑?”<br/><br/>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卖笑为生,人生的乐趣多着呢,难得我穿……不,生在世上走一遭,关在这里岂不可惜。”我看着头顶,心却早就飞了出去。<br/><br/> 枫念愣了一下:“珍珠和我一样,只是笼中鸟啊……”她又看看我,“若是你的话,或许也可能飞出去,毕竟……笼子囚不住鹰啊……”<br/><br/> 嘿嘿,老鹰吗?我真正想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如果可以,一块石头也很惬意吧!最好的,是一滴水,可以化做云看世事无常,可以化进一条河,融为沧海,即便只是一快冷冷的冰,焉知吾心不乐……<br/><br/> “那就是成交了?”我看看枫念,她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个交易实在太抽象了,让人不塌实。<br/><br/>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年落选吗?”看来我给给她强心剂,她才会下决心。<br/><br/> “还不是那三个……”提起胭脂、琉璃和绿袖,枫念表情都变了。嫉妒真可怕……<br/><br/> 我大笑三声,然后平静的摇下头,“错。”<br/><br/> “怎讲?”这下枫念可是真的不懂了。<br/><br/> “哼,以姐姐你这风流身段和手段,怎会输于三个人?也就是说她们三个人才抵得过姐姐一个,又偏是一方面胜过姐姐,就是说三个人的平均值都没姐姐高。”<br/><br/> 虽然不懂什么“平均值”,但是枫念总还可以听个大概,她果然急急问道:“那为何……”<br/><br/> “很简单,用行话,这就叫‘审美疲劳’!”我开口水横飞的分析起来,<br/><br/> “年年岁岁花相似是美丽的,但更美丽的是岁岁年年人不同。也不是说姐姐你不美丽了,而是在于姐姐你没有改变,大家看一年可以,看两年将就,但是第三年就看不下去了。所以现在你最需要的是改变。最好是改头换面的以崭新面目重新出现,夺回大家的眼球。我看姐姐就知道前两年是以艳丽出场夺魁的。那么今年,我们就用清雅、清洁、甚至清纯来胜出……”<br/><br/> 我的一番话说的枫念连连点头,然后急急问道,“那么今年要怎么做?”<br/><br/> 我微微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先将银子拿来。”<br/><br/> 枫念一愣,笑了,“你可真是会做生意,不过,”枫念笑笑又端起杯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已经知道你的意图,你不怕我自己去做吗?”<br/><br/> 我一听,笑的更开心了:“姐姐,你若是真的做的了,就自己去试试好了,我之所以不担心你,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呢。”我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的不可一世,你要有那本事,就不会来找我了。<br/><br/> “那你要还要我做的,是将你弄出去吗?”枫念摇摇头,这个似乎很难呢。<br/><br/> 我冷笑了一下,“如果全南沧都在争相目睹姐姐你的丰姿,又有谁会注意少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珍珠呢?”<br/><br/> “你真的不是珍珠呢,你太自信了……”枫念喃喃道,“看来我只能依仗你了。”<br/><br/> 错了,我不是自信,是自恋!我笑一下,“姐姐你,愿意花什么代价呢?”<br/><br/> “只要能让那个人注意到,我愿意罄尽所有。”枫念咬咬牙,看来是“爱之深,恨之更深”!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明言”,<br/><br/> “绝对不要惹到女人,NEVEREVER!”<br/><br/> 抖到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朝门口走去,“准备好定金,好好休息,我要复制传奇!”<br/><br/> 对啊,成功是可以复制的,就算是从历史里复制来的。<br/><br/> 我哼着歌飘飘然走了,一边策划着下一步,一边哼着那首著名的歌,风中只听着:<br/><br/>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br/><br/>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br/><br/>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br/><br/> 这几天因为枫念的事情和我的出逃大计,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来,好在“有钱能使磨推鬼”,一切倒也按我计划的进度进行着。日子一天天近了,枫念的嘴巴也越来越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连自己也开始坚信这次花魁非她莫属了。这就好,先要有成功的气势,才能有成功的本事。<br/><br/> 今夜里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天上正下着不紧不慢的小雨。<br/><br/> 比起晴朗朗的天气,我倒更喜欢这种天气,空气里弥漫着雨凉凉的水汽,夹杂着植物的淡淡香气,我忍不住悄悄走了下去享受这纯净的空气(要知道,在现代可呼吸不到这么清净的空气!)。<br/><br/> 这么小的雨连打伞也没必要,但是蘅芸硬是塞给我一把,做为我不让她跟来的交换条件。<br/><br/> 微微散着红色天光的天空,看样子还有一阵子雨要下。雨滴打在长廊上打在玉片上打在竹帘上,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打在叶子上青石板上又是别种风味。我闭起眼睛来,慢慢扶着长廊的柱子在外面的小径上走着,感受着雨点打在面颊上的酥麻,深呼吸着。<br/><br/> 就是这个样子,似乎时间凝固,远处的喧闹声听起来很不真实,只能趁着这夜更寂静。我时常不打伞淋着小雨,现在闭起眼睛来,似乎我又身处那个许久,许久到我根本够不到的时代里,似乎马上就会出现一声遥远的汽车防盗器的声音,然后我睁开眼睛……<br/><br/> 眼前还是一样的青砖乌瓦,我还是身在这个遥远的时空,做着时间的旅人。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眼角便有了热热的感觉,.掺杂着冰冷的雨水,更是苦闷,甚至感到恐慌。我真的可以吗?可以争过命运吗?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每次想起来,恐惧都会把我湮没,于是就对自己催眠,时间久了,自己也以为是真的了。<br/><br/> 我苦笑了一小,睁开了眼睛,快要到池子那里了,抬头看看未央阁,隔着雨帘,一点两点黄晕,那里又有谁的一点光,是为我而亮的?那个为我亮着灯的家,我去回不去了……<br/><br/> “君问归期未有时,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br/><br/> 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就那一个单单的“涨”字,写出了无数的情,原来只是喜欢李商隐“有百宝流苏的绮丽,有千丝织网的细密,有行云流水的空明”,现在读来,却是自己看的浅了,自己身处这夜雨,才知道有多少说不出的愁思!<br/><br/> “好诗!”正叹息间,却听见前面的“经风厅”里有人喝彩,把我吓了一跳,再看,却开始嘴角抽筋。<br/><br/> 那豪华的脸和比我长的好几倍的头发,不是月满楼还会是谁?这下可好,谁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他,我是走还是不走?<br/><br/> 正思考间,月满楼已经朝我说话:“我也自诩是见古世面的,各式人也见多了,怪人也多了,不过像这有伞不打偏淋着的怪人还是第一次见,珍珠啊,你也算是个人物了。”<br/><br/> 听听,开口就没好话,我仗着他看不见白了他一眼,可还是乖乖走过去,“人有两种,一种无伞可打,一种有伞偏不打,前一种是无奈,后一种是境界。”<br/><br/> “哟哟,道理还蛮大的,”月满楼似乎心情不错,跟前放着一个精致的小银制雕梅壶自斟自饮呢。今天他倒是收起了原来艳丽的衣服,只着了件银白色的缎子单长衫,头发也只是任它披散着,少了华丽,更多了几分逼人的风雅,飘然出尘,晃若仙子……<br/><br/> 一个男人长到这个分上,真是可恶,真不知要让天下多少女人嫉妒到内伤。<br/><br/> “专门出来淋雨啊?”月满楼似乎已经习惯别人看他到出神了,不待理我又自己拿起小壶倒了一口酒进嘴里,“心里乱啊?”<br/><br/> “爷您真会说笑……”我皮笑肉不笑的哈哈几句,打算瞅个机会开路,说实话,我对这个月满楼还是有些害怕……<br/><br/> “刚才的诗,你写的?”月满楼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很没形象的把一只脚也踩在栏杆上,可是偏偏就是漂亮的没天理,一只木屐还挂在脚趾上晃悠着,微露着纤细的脚踝,就像个迷惑人心的妖精。<br/><br/> “哈哈哈,当然,”我大笑三声,“不是我写的。”我要有那本事就好了,可惜我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怎么可能会写这个?<br/><br/> 月满楼愣了一下,嘀咕一句,“喘这么大一口气,”<br/><br/> 他笑了一下,“珍珠你到是老实,一般人大概早说是自己的写的了。”<br/><br/> “我可没哪个本事,”我撇撇嘴。<br/><br/> “那是谁写的呢?”月满楼看着亭子外的雨漫不经心的和我闲聊着。<br/><br/> “说了你也不认识。”天啊!差点脱口而出是李商隐!还好他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br/><br/> “哦,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月满楼又倒了一口酒,“再念一遍,我也很喜欢呢。”<br/><br/> 我便依言又念了一遍,却不见月满楼回声,他依在柱子上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br/><br/> 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人了?我看看月满楼确实没动静,打算走人。夜风一吹,激地我打个喷嚏,看来再不走就要感冒了,中药很苦的,没有现代的医药科技,我可不打算生病。<br/><br/> “爷,回吧,再待就着凉了。”我良心发现的叫了声月满楼,“爷?”他不会真睡着了吧?罢了,我要走了,“那我把伞留在了,爷你回的时候用罢。”亭子没有伞,月满楼也没有湿,大概是来之前还没下雨呢。<br/><br/> “你打算淋回去啊?”月满楼总算是站起来了,他拿起伞撑在我头顶上,“还是仔细你自己好了,我好歹是个男的,淋一下没什么的。”<br/><br/> 哪有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啊,又不是人妖……我悄悄嘀咕一声。<br/><br/> “珍珠,你刚才说什么?”偏巧这一句就被月满楼听去了,他有些生气的抓着我的头发嗔道。<br/><br/> “没有,爷你听错了。”我装傻的工夫可是一流的,立刻摆出一副被冤枉了样子,月满楼果然不说什么了,但是他却拍下我的头,<br/><br/> “怎么湿成这副样子?”说完抓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朝未央阁走,却把伞罩在我脑袋上。<br/><br/> 这个人,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大概是个不错的吧。我一边走一边想。<br/><br/> “哎!”天已经亮了,我倒在床上很没形象的大字睡着,时间又近了,再过十天,十天啊,命运成败就在十天后了。我又仔细推敲了一遍几乎已经烂了的计划。<br/><br/> 说实话,我对这个计划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谁也预测不出还有什么节外生枝,毕竟我不是诸葛亮,剩下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br/><br/> “小姐!”蘅芸推着水盆进来。<br/><br/> 才听这一声,我就知道她又要开始唠叨了,连忙坐起来套起衣服来,那么烦琐的衣服我早就学会怎么穿了,赶在她动手之前先收拾好了,免得被人伺候着别扭。<br/><br/> 蘅芸也早就习惯我了,放下东西自个收拾床铺去了。<br/><br/> 我洗漱完了以后,拿起黄杨木的梳子随遍梳了一下头发,这么短,和我原来的头发倒一样,“为什么我的头发这么短啊?”我喃喃道出心里的疑惑,“身在妓院却不许露出身体?”这些都是什么怪规矩啊?<br/><br/> “小姐和那些姑娘可不一样呢……”蘅芸听了我的话叹了口气,似乎还有话说,但是硬咽下去了,看我的眼睛竟多了几分同情和羡慕。<br/><br/> “怎么不一样?”我忙追问道,这几天一直在忙别的事情也就没注意这个,现在得空赶紧问。<br/><br/> 蘅芸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小姐您和其他姑娘不样,是被爷拣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爷究竟从哪里带您回来的,您现在也忘记了,爷也从来不提,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小姐您的底细啊!”<br/><br/> “哟,我还挺神秘的呢。”我兴趣缺缺的撇下嘴,和我的经历比起开,珍珠的实在引不起我的兴趣。不过我倒也有些好奇,这个月满楼会拣人回来?拣回来又要卖掉啊,倒也合适他的“工作”——拐卖良家妇女!<br/><br/> 算了,那是别人的事情(是珍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继续追问,“所以呢?”<br/><br/> “爷一直不让您学那些媚惑工夫,只是让您每日读书习字,说是在小姐满岁了以后按着处子身卖掉就好了。”话已到此,蘅芸长叹一声,“小姐是个好人,就是人过于安静了些,哦,我是说您以前……”<br/><br/> 这句话让我听了不是滋味,一挑眉头:“意思是现在我吵的很喽!?”<br/><br/> “不是,现在的小姐,蘅芸摸不着您,但是蘅芸知道您是个好人,对蘅芸很好,蘅芸无以为报,只能每天求老天,小姐将来可以到个好人家,远远脱离了苦海。如果可以的话,蘅芸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伺候小姐。”<br/><br/> “傻瓜,你还有自己的人生呢……”我看着蘅芸有几分感动,更多的确实迷惘,我的人生,又在什么地方呢……<br/><br/> 时间真是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在感慨呢,忽悠就到了选花魁的前一夜。<br/><br/> 整个倾月楼已成了花楼,到处摆放着数不清的花,整个楼都被彩绸扎了起来。早有寻欢客早早到来安顿下,等着明儿夜里的好戏,自是热闹非凡。<br/><br/> 看着喧闹的景象,我却想起了《生查子》: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眼前的热闹,去年也有吧!去年的人……<br/><br/> 我看看枫念叹了口气,无情啊,去年的人到底是如何度过夜夜的呢?我忽然可怜起枫念来。<br/><br/> 罢了,没有时间可怜他人了,我推开枫念的门,依在门上看着她正在试按我的意思做下的衣裳,我拍手喝彩道:“不愧是枫念姐姐,也只有你能把衣服衬得如此……妖艳了……”<br/><br/> 明明就是应该清丽脱俗的衣服,实际穿起来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我的宝没押错,这个枫念就是天生的“妖精”!<br/><br/> “呵,妹妹,你究竟是如何想来这样的衣服的?”枫念对着镜子仔细整理着,笑靥如花。<br/><br/> “这个嘛……秘密,”我坐下来,接过枫念的丫头紫燕赶紧端过茶来呷了一口,“姐姐喜欢就好。”<br/><br/> “珍珠,你,”枫念坐下来仔细打量我半天叹到,“真是一个天生的风流妩媚,竟全藏在骨头里。男人或许愿意为我一掷千金,可是却愿意为你去死啊……”<br/><br/> “哈,多谢姐姐夸奖,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有人拿金子砸我,”我一向坚信,与其嫁个百万富翁,不如自己成为百万富翁。<br/><br/> “妹妹,如果我是爷,绝对不会放你走,你虽然不是花魁,可是你有绝对的本事制造花魁。”枫念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一丝羡慕,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被我看个清楚,不禁打个哆嗦,这个女人……<br/><br/> “哈哈,是吗?”我打个哈哈想把话题引开,没想到枫念直接丢过一句话,<br/><br/> “妹妹你,想的竟不是个普通人的,姐姐问你,你若是男人,如何看我呢?请务必说实话。”<br/><br/> “我啊……”我长叹口气,想起了倾国倾城的李夫人说过的话:“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减啊……”容貌是随时间衰减的,光有美貌毕竟不长久。<br/><br/> 枫念脸色苍白,苦笑了几声:“虽然难听,但是,是事实啊……”<br/><br/> “姐姐你说我有本事再造花魁,你可知道下一位模仿你的,绝对不会超过你,我为你打造的传奇,只能出现一次啊!”所以世上再没有“绝世而独立”的那种佳人了。我这么说也是旁敲侧击一下,别把我当敌人好不好?我可还没让你过河呢!<br/><br/> “是呢……”枫念叹了口气,眼中又有了笑意,“妹妹你来,不是来赞我的吧?钱,我已经备下了。”<br/><br/> “恩,是呢,姐姐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做生意,”我笑的无比灿烂,“成败明日可见,我也是先礼后兵,姐姐您听好了,我现在只要二十两黄金,劳烦姐姐将这二十两黄金打成三两一个的毛笔两支,十两的砚台一盒,四两十二折的扇骨一把,样式越简单越好,这些东西务必在后天夜试前交给我,另备十两碎银,是碎银哦!五吊钱和一吊散钱,外加一身粗布男衣。”<br/><br/> “没问题,”枫念一口答应,“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br/><br/> “我计划好是应该的,”我笑笑,“不知姐姐该准备的,准备好没有?”<br/><br/> “后夜我登上花台之时,就是你自由之时,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枫念坐下来,“说实话,你走了,于我是减少了一个威胁。”<br/><br/> “姐姐你放心,我在也不会是你的威胁……”这女人究竟哪里来的那种怪念头?我怎么会有那么厉害?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早把月满楼引来放了我岂不上佳!<br/><br/> “姐姐,明天让蘅芸和紫燕换一下吧。”我拍拍袖子上看不见的尘漫不经心道。<br/><br/> 枫念眉头一挑,“你不放心我?怕我过河拆桥?”<br/><br/> 我轻笑一下:“怎么会!”然后端起茶杯,“姐姐不是也不放心我吗?担心我拿钱不办事(花魁比赛可是两天呢,我只给了她一天的计划)。这样各取所需,岂不两全其美。”是的,我当然不会相信枫念,尤其在她的古怪言论之后,这个女人大有过河拆桥之势,我的出逃大计怎么可以全部交给她!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我一个人!<br/><br/> “好!”枫念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她对这个花魁桂冠势在必得。<br/><br/> 我回了屋子叫过蘅芸,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当然该隐瞒的我还是隐瞒了),<br/><br/> “我先是自顾不暇,没有再多的本事把你也弄出去。再说就算你也跟出去了,我也没有那个本事给你个什么样的生活,而且必定会到处逃亡,你娇娇女儿家受不了那个苦。留在这里,我已经托枫念姐姐照顾你,好好跟着她,你就不会吃苦,我之前说你,你好好记住,想要遇贵人,自己就要先有些东西才行,枫念姐姐也是文才很不错的,请她多指导指导你,知道吗?”<br/><br/> 蘅芸早已哭成泪人,我的这番话确实是肺腑之言,仗着我脑袋里的东西和这钱,出去混口饭过一辈子还不愁,可是我是养不起个只会哭的丫鬟。<br/><br/> 蘅芸自己也知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除了不舍也说不出话了。我不担心她会去告密,枫念花了这个血本,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丫头给毁了,我没有必要操那个心,枫念自会看仔细,而且,怕是也不会亏待了蘅芸,她那里的首饰,随便塞给蘅芸一件,小丫头也就不说话了。<br/><br/> 不是我无情,现在这个现实,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再说,我自己出去要面对的,连我自己也一片迷惘,自然想有人分担,可是,就算拖出来个蘅芸,又能如何?等着的是什么,我自己咬牙闯吧!何苦拉个人下水。只是我的这一层苦心,不知道蘅芸知道了没有。<br/><br/>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间,必定就是这个时间了。<br/><br/> 倾月楼花魁大选的日子,确实值得有钱的砸钱,没钱的砸人……气。<br/><br/> “人才啊……”我看着四下满满的人头直乍舌。虽然不知道去年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今年月满楼把选赛的地点搬到了正对倾月楼楼后镜湖的演歌台上!演歌台在湖中心,那里已经被精心搭起了高高的演台。今夜是“花展”,众位参选者都要在这里展示自己的美貌,而明天是“文展”也就是才艺展示。<br/><br/> 前来观赛的人们早早就已经乘船等在了演歌台周围,等候着“美女与秋水一色,鲜花与掌声齐飞”的盛会了。<br/><br/> 对,是鲜花。如果你喜欢、支持哪位后选人,就把手里代表她的花(当然是要掏前从倾月楼买喽)用“惜颜弓”(是用非常软的又柔韧的竹皮制的,即使射到人也不会疼,很安全。但是,也是要花钱买的……)射到头顶的花篮里,而花篮只是由细细的丝线所支撑,一旦花超过了丝线能承受的重量,花篮就会翻过来,将篮子里的话全数倾洒在今夜的得胜者身上,宛若仙子临世,美不胜收。然后这位美女就有资格参加后天的文选。<br/><br/> 这个主意是月满楼一手操办实施的,我不禁点点头,这个人真的很有创意(并且非常会A钱……),果然是艳而不淫,新奇制胜啊!难怪倾月楼选花魁会有全国各地的人来。船(在这个时候租船是要花钱的,而且租钱的人要支付一定的费用给倾月楼……)早已将镜湖团团围住了。只是费用不匪,没钱的或者来的晚的,也只好在远远的岸上“望洋兴叹”了。<br/><br/> “选什么花好呢?”开始之前,要每位美女选择代表自己的花了,枫念看着眼前缭乱的群芳谱没了注意。<br/><br/> 我随便看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梅。在我的家乡,这是很常见的花,一瞬间勾起了我的思乡病,喃喃道:“不若选梅吧……”<br/><br/> “啊?”枫念愣了一下,她本来要选牡丹的(倒是她会选的花),忙问道,“为何选梅?素凡了些吧?”<br/><br/> “我觉得这次既然是清雅,强调的除了美貌最重要的就是高洁的气质,如果用牡丹,未免太过华丽,不适合,你看琉璃不是选了菊花吗?一看就知道她也要在这个上面下工夫了,如果你压不过她,今夜胜负就难说了。”我说这么一大堆其实有一部分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但是我也无法控制,话已出口了,只得诌下去。<br/><br/> 没想到枫念竟然沉吟了一下,采纳了我的意见,选了一枝梅簪在发上。现在她基本上对我是言听计从,一切都按我说的做。<br/><br/> 我一直祈祷抽签的时候不要抽到前几位,前几位的话大家出手都比较保守,即使是非常出彩也有可能拿不到很高的分数,但我也没想到下来是最后一位!这样也不好,很有可能后面有人想要的时候,手里已经没花了,就算想投也无力了,眼睛一转,我有了主意,暗叫蘅芸和紫燕下去弄了很多梅花回来,让她们看准时机,悄悄把花丢进湖里。<br/><br/> 锣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大家都抬起了头伸长脖子等美人上台,再不会有人注意湖面了,我使个眼色,蘅芸和紫燕便出按我说的摆弄去了,我也悄悄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看着演台上的精彩演出。<br/><br/> 其实说句实话,前面的什么歌舞表演都是吊人胃口的,月满楼看来也深谙此道,等到台上衣袂飘舞差不多的时候,观众的耐心也快耗尽,但是热情却空前高涨的时候,月满楼却亲自出马了。<br/><br/> 那一瞬间,我就深刻体会到了两个快烂掉的词,“鸦雀无声”和“惊艳全场”。喧闹的湖面立刻静了下来,除了吸口水的声音绝对什么都听不到了。<br/><br/> 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可以这样婷婷袅袅的走上去,一身紫色罗制长袍亲着月满楼纤长的身体,领口和袖口却露出洁白的丝制深衣,更映的肤白如雪,一头华丽的黑发今天倒是好好的由一根白玉簪子绾了起来,腰间同系着一条银色的腰带,一双白履遥相呼应。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和衣角,除“飘飘欲仙”不能形容的洒脱清逸,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也根本没听到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见笑容亲切又勾人,恨不得抱着他狠狠揉进怀里一亲芳泽才解饥渴。<br/><br/> 我在一旁看着直咬牙,这个月满楼,是来砸场子的吗?完全忘记了,他是倾月楼的老板,这么做是为了拉人气……<br/><br/> 总之,这个比赛是在我差点气的吐血之前开始了。<br/><br/> 哎!<br/><br/> 我仔细研究着前面出场的各位姐姐们,第N声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自恋,确实是找不出能与我(的设计)相媲美的人了!难道是天嫉红颜么?都是那么平庸……奇怪的是这里的客人居然还很热情的往上丢着花……<br/><br/> 看来对手就剩下去年的三位花魁胭脂、琉璃和绿袖了,只要看看她们我就可以做出预测了。<br/><br/> 话才说完,就见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原来是胭脂出场了。<br/><br/>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胭脂,她倒是和自己的名字非常合适,雪白的肌肤闪着光泽就像罩了一层玉,分明没有施粉,也不见胭脂的痕迹,但是就是让人联想到胭脂就应该是她叫的,非她莫属。<br/><br/> 真是让人嫉妒的好皮肤,去做SK-||的广告都不用上妆的!柳眉猫眼悬胆鼻,樱桃小口,身段……非“风骚”不可描述,柔若无骨,鹅黄中单,却配了嫣红的百褶裙,裙带却是玫红纱制,上绣金色桃花无数,随夜风飘飞,整个一副要飞起来的样子。<br/><br/> 在悠扬的琴声里,胭脂且停其舞,伴随着清越流畅如同夏日欢泉的旋律满场飞转,耀眼无比,几乎化作一只百灵鸟,那眼睛几乎把人的魂勾走一样,被她的猫眼对上就如同摄了魂,再离不开她。<br/><br/> 果然是标准的头牌啊!<br/><br/> 我一边陶醉的摇头一边叹息着,赞不绝口,这种媚得骨头都要酥了的女人,我见犹怜,何况男人?看来去年花魁也不是白来的。<br/><br/> 舞姿随着琴声渐渐停了下来,当她最后一个仰翻长袖垂下时,台下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桃花如同下雨一样飞到了她头顶上的篮子里,然后又撒到她的身上,果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时连我也醉了,忘情的鼓起掌来。<br/><br/> 我不得不承认,要是能和我的设计抗衡,得有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我给她9分,差的这一分差在美艳有余,气质却轻浮了。不过这是选花魁,又不是选皇后,轻浮了或许男人才喜欢,只不过我发现下面也有好多女眷在坐投花,后来才知道这是女子也可以参加的,因为有很多装饰打扮会那上成为南沧甚至全国的模仿对象……<br/><br/> 我不禁感慨这个地方真是风气开放,让古人乍舌,怕是连唐人也会惭愧吧……<br/><br/> 下一位上来的就上琉璃,我这才一打听,赶情这四位到出场顺序连着呢!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对决”吗?还真是浪漫……个头啊!这岂不是增加我的心理压力吗?!我开始头晕了,心跳也加速,感觉有些憋闷,还好夜风清凉,吹吹也就散了。我暗自祈祷:我哪不知道在哪里的上帝还是观音还是佛祖还是什么神仙精灵天使啊!千万要让枫念过啊!<br/><br/> 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祈祷究竟被谁听到了,或者是干脆没听到,现在琉璃已经上来了,我没有时间在再想别的,还是赶紧研究吧!<br/><br/> 如果说胭脂的美丽就像是太阳让人无法回避的话,那么这个琉璃倒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存在了,觉得朦胧了许多,像是一层雾气,环绕着,却抓不着。<br/><br/> 鹅蛋脸白腻,施着淡红的胭脂,就像是刚刚起床的娇媚,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庸来妆”?这个确实厉害,男人且不说,下面坐着的女眷早就开始切切私语,看来下一季的容妆,就唯琉璃马首是瞻了。<br/><br/> 我记她好像是以棋艺著名,这个要怎么展示出来啊?和人对羿不成?搞不好的话,会冷场呢!虽然她的衣服也很亮眼:黑色的丝制短袄上用银线绣满了桃花线(群芳谱上只写了菊花,没想到她居然用的是这种菊花!),一动便隐隐发出月华般的光泽,乖乖,那真的是用银子绣上的!真舍得!这可不是谁都穿的起的衣服……<br/><br/> 我真在那里乍舌呢,却见琉璃托着两钵棋子微微一鞠躬,然后将棋子全数抛在空中!黑白子便像雨点一般纷纷落下,她站在这样的背景下,更觉得不真实。<br/><br/> 她要干吗?<br/><br/> 我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琉璃深呼吸了一下,举起了手,以飞快的速度接下棋子按在了不知何时摆出的一块大棋盘上。<br/><br/> 众人惊呼起来,转瞬之间,尘埃落定,所有的棋子全部安然排在了那个大棋盘上,而那棋盘上,赫然就是一朵盛开的菊花!<br/><br/> 我已经忘了刚才自己的苦恼,和所有的人一起用力的鼓起掌来,没办法,实在太厉害了,我甚至深深怀疑,其实琉璃她是个武功高手也说不一定……<br/><br/> 不用说了,桃花线雨纷纷落下,也掩饰不了她故作矜持的笑容,真是厉害,连我都想投她一票了。<br/><br/> 不过崇拜归崇拜,她倒是个技艺出彩,美人有美技,倒也合宜。可惜让人惊艳的,是她的技艺多过她的人。<br/><br/> 得,现在就是绿袖了,这个名字,老让我想到“红拂”,倒也很压韵,这种女子,或许哪天就和谁谁谁夜奔了!最好气死月满楼,活该……<br/><br/> 我恶毒的想着,顺便溜了一眼,奇怪,这个时候,身为老板的月满楼,却不知道哪里去了。<br/><br/> 算了,我还是注意一下绿袖好了。这个女人我有在楼上见过一次,只是远远的不甚清楚,感觉是像个不易靠近的人,会沦落这个地方来,实在是让我好奇,她该不会是官家小姐吧?总之,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br/><br/> 名字叫绿袖,穿的衣服也是绿色的,不是翠绿,而是一种像是雨后被打湿的颜色,看着就冷,不过也很合适她的长相: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眉细长的眼,细长的鼻子细长的嘴,细长的脖子和细长的身材……就是那种细长的感觉。虽然纤细,但是却不是柔弱的感觉,像是一块清冽的冰冷冷反射着众人目光。<br/><br/> “绝世而孤立”,倒像是为她写的。<br/><br/> 一双素手从袖口露出,那肌肤白皙倒不比胭脂差,只是一样感觉冷冷的,没有温度一样,这种女人谁敢抱啊……<br/><br/>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选莲花非常合适,只是不知这里,是否也有《爱莲说》?<br/><br/> 绿袖面前摆了一张锦瑟,不知道这里怎么叫的,反正就是那种乐器。我才发现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和月满楼上来的时候有得拼。看来大家都是来听曲子的……<br/><br/> 虽然我对音乐方面就和白痴一样,但是不影响我欣赏音乐,即便是我这么个爱听摇滚的人,也是听的如痴如醉,完全沉醉在这悠扬的琴声里,我没有那个才华,写不出什么“嘈嘈窃窃错杂谈,大珠小珠落玉盘”,还是什么“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类的话来,只是感觉整个人就像喝了酒一样晕晕的舒服。<br/><br/> 美人仙乐,值了!我承认我早就把自己的忧虑放在一边了,这种人,实在让一般人不敢动念啊!<br/><br/> 换句话说,这种女人就是让人有征服欲的那种,适合金屋藏娇,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显显,实在是有里子有面子。<br/><br/> 更不用说了,我都四下开始寻摸莲花准备丢一朵了……<br/><br/> 目前为止,共有五位生出者,除了去年的三位花魁,那两个只能说是凑数的,实在不值一提。这么看来,鹿死谁手,胜负,还难说呢……<br/><br/> 终于论到枫念上场了。<br/><br/> 满场寂静,连呼吸都停止了的声音,掉个针也听地到,除了流水和风声,再无其他入耳。闭住了气,惟恐将台上的人儿吹走。<br/><br/> 枫念站在台上那一瞬间,就已经惊艳,她的打扮是如此的清新脱俗又不失妩媚,甚至可以说是魅惑,却又偏偏如此的轻灵:<br/><br/> 面轻施白粉,淡抹胭脂(这是“桃花妆”纣的妃子发明);<br/><br/> 黛眉轻敛(赵合德的发明);<br/><br/> 眼角隐隐湿着几点金粉,似将泣泪(东汉盛行的啼状);<br/><br/> 银制梅花贴于眉心(上官婉儿所喜的梅妆);<br/><br/> 头发高高绾起,上面没有华丽的簪子,却是以梅花代之(宋朝大兴的“花冠”);<br/><br/> 上身着一嫣红抹胸(胜唐气象),却又外披一白色素纱(汉兴),香肩锁骨外加一片胸脯很技巧的露在外面,这就是所谓的“粉胸半露疑暗雪”,袖子却宽过四尺,上面是我用笔现画的“梅开图”,随风翻飞;<br/><br/> 下身着一薄丝制成略略透明的“赶上裙”(前后不缝合直拖脚面的裙子),上面却是绣这的梅花戏蝶(这是隋炀帝发明的花笼裙和宋朝流行的赶上裙的结合),和上襦的袖子遥呼相应,整个人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副飘飘仙子图,简直就是梅花仙子下凡,明明是一身素淡,以白色为主,行走间却是美腿若隐若现,妖娆撩人,好像看到了,却又什么也看不真切,让人恨不得抓住好好看个仔细,却偏偏被清雅的样子拒之千里之外。<br/><br/> 脚上什么也没有穿,只是在纤细的脚踝上套了无数的银铃,怔怔的脆响拨撩着人的神经都痒痒。<br/><br/> 枫念确实让所有人都呆住了,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只顾着流口水了。我一边暗自赞叹五千年的历史的伟大,一边在那里郁闷,明明是很清纯(虽然目的不清纯,但看上去很清纯)的衣服,为什么枫念就可以穿着如此风情万千?所谓的“狐狸精”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br/><br/> 枫念微微一笑,拿起了琵琶。<br/><br/> 但是,这个琵琶看要多过于听。<br/><br/> 因为枫念按照我的意思,将本应是乐器的琵琶当做了舞蹈的道具,轻轻一拨,仿着唐朝“飞天舞”且舞且唱了起来:<br/><br/> “北方有假人,绝世而独立,<br/><br/>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br/><br/> 宁不顾倾城与倾国,<br/><br/> 佳人难再得……”<br/><br/> 没错,枫念可能跳舞比不过胭脂,妩媚技艺比不过琉璃,琴声比不过绿袖。但是她也有着她们三人比不过的地方,枫念自己混合着高雅和放纵的气质是众所不及的,而这种气质也才是最撩人,只要将这种气质放到最大,甚至对比夸张起来,那么就是这三个加起来也比不上,更何况她可是用五千年的历史包装出来的“再世佳人”,魅惑人的个性和撩人的装束,从来没有见过的武打和从未听过的辞,又如何会被忽视?我已经清晰的看到了胭脂、绿袖和琉璃咬着手帕的愤懑和台上台下的惊艳表情。<br/><br/> 枫念,我说过,即使你做不成花魁,我也要整个南沧一年之内对你念念不忘!<br/><br/> 不用说了,枫念的梅花雨一共下了两次:第一次是花篮里的,第二次是人们将湖里的梅花纷纷丢到台上,单薄的丝衣很快湖水打湿铁在身上,更是妩媚倍添,场面差点控制不住。<br/><br/> 我自然是睡了一夜好觉,枫念那里她爱怎么样是她的事情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