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得真好,真是让为臣佩服!”右丞相楚今从后面走来,听见皇贵妃的话,禁不住由心的大声叫好,转而又知道失礼,赶紧上前拱手行礼:“臣楚今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起来罢!以后这些虚礼能免的就免了罢!”楚皇瞥了眼楚今,气又莫名其妙的往上窜,转身看着莫湖。
“皇上,臣妾先告退。”皇贵妃对楚皇行了个环礼。对楚今使着眼神,接着微笑点头离开。
楚今当然明白皇贵妃的意思;皇贵妃的深情大义,自己早就领教;拱手送着皇贵妃款款离去,又上前抱手躬身诚恳道:
“皇上,臣楚今特来请罪,请皇上处罚。”见楚皇没有怪罪的意思,才道:“皇上,恕臣冒昧,如今国情就如皇贵妃娘娘所言,请皇上三思。”
见楚皇没有出声,知道还没消气,也不敢起身。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腰也酸了,却一声未吭。其实,他就是知道楚皇心里不痛快,所以才特意跟来。
良久,楚皇才回过身,冷阴着脸,看见楚今一直躬着身,心中一软,对他摆了摆手,后又忧郁的道:
“二弟,你知道朕与皇妃情深似海,如今这皇上一当,朕却要做个负心的人,当初答应皇妃的誓言,都无法实现;现在又要纳妃,岂不是更让朕为觉得对不起皇妃?唉!朕都烦死了。”
“皇上,听臣一言,皇上心中既只有皇贵妃娘娘,又何须多虑。等国富民强、一统天下之时,就是皇贵妃娘娘登上后位之时。至于其它……该怎样就怎样,不必管她。”楚今偷偷的抬手试了把汗水,道。
其时,楚皇他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担心皇贵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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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六更天起床,梳妆打扮。这是进宫后第一次觐见太后,本来就是刚嫁入楚家,和婆婆不是很熟,现在身份一改,更是拘束。凤祥宫的宫女都小心周到的侍候着皇贵妃。
小玉麻利的给皇贵妃上完脂粉,接着又给皇贵妃梳理青丝,皇贵妃媚眼往镜里瞅来瞅去,还是觉得梳个简单的云髻最好;小珠在旁捧着首饰托盘,托盘里的众多首饰璀璨夺目!小玉翘成兰花指的手挑了个翡翠凤头钗斜插在髻间,又在额头环上三缕金丝夜明吊坠;小巧的夜明吊坠垂于眉间,给皇贵妃增添不少妩媚!皇贵妃看见托盘里的赤金盘螭璎珞圈甚是好看,也取来挂于脖间,挑了身玫红流彩镶嵌金色宽边裙穿上。
今日跟往日不同,见太后,当然得隆重些,不能失礼,何况自己也不想被已是太后的婆婆看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举步走出,凤辇早就候在凤祥宫门口。
小玉和小珠扶着皇贵妃坐上凤辇,带着凤祥宫的六个内监,跟随在凤辇两旁,一会儿功夫,凤辇停下,一声尖细的嗓音喊了声:
“慈延宫到,请皇贵妃娘娘下辇。”
淡黄色的窗布一掀,映入眼帘的是气派十足,重檐翘角,台楼环廊的慈延宫。下了凤辇,门前站立的宫女香兰赶紧向皇贵妃向了个环礼,回身禀领太后。不到分秒间,香兰低头走出,领着皇贵妃向里走去。
提着过长的裙摆,跨进门内,俏生生的跟随着香兰。太后正坐于大红暗花锦绣榻上,端着个官窑烧制的彩绘瓷盖碗儿正喝着茶。
皇贵妃盈盈向太后行着环礼,轻声说道: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小蝶,不必多礼,过来坐。”指指大红暗花锦绣榻。
“太后,臣妾不敢。”皇贵妃低头怯怯的道。
“呵!有什么敢不敢的,进宫了倒跟我生份了许多,都是受这宫规所束,以后来慈延宫免你宫礼。”太后说着话,一把拉过皇贵妃坐下,接着道:“不过,你得赶快给我生个皇孙。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听到太后的话语,皇贵妃正想大声的说什么;不过,马上就低下头,保持微笑。她知道自己作为众妃之首,如果不养成习惯,很容易被人笑话。
太后见皇贵妃羞答答的低头,便对身旁站立的宫女挥挥手,道:
“你们都下去!我要和我媳妇说说话。”
见宫女们退去,老眼盯着皇贵妃,焦急的催问:
“小蝶,有没?快说啊!”
见皇贵妃羞怯的点点头,才抚着胸口笑逐颜开,忽脸上一变,凑近皇贵妃耳边神秘的道:
“这宫里宫外关系复杂,皇儿又刚登基,有些事,道不明白,所以不要向谁透露口风。噢!记得,连皇儿也不能告诉,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终于有孙子了!太后脸色凝重,转头看了眼无邪的皇贵妃:媳妇聪明善良,若是在平民之家,当然好;但若在这复杂的皇宫,——要想生存……但媳妇和腹里的孩子,又与家里的秘密有关;不行,自己要好好想想,要怎样做才能万全!
皇贵妃当然不知道太后顾虑的这些,只道是太后疼爱自己,所以也没多想,倒是觉得很幸福。原以为楚府变身皇家,太后也会很严厉的对自己,现在看来,纯属多余的担心,太后对自己似乎比以前还好。
“臣妾谢太后。”皇贵妃转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抬头问道“太后,近来身体可好。”
“唉!我有什么好不好的,都这把年纪了,过一天算一天喽!嗯?我听说过两天是皇上纳妃的日子?”见皇贵妃点头道是,又说:“这离氏牡丹可是个利害的主,听说从小嚣张跋扈,哎哟!但愿别让后宫乱成一团。那王氏晓庄怎么样?你不是与她有过一面之交吗?”
“回太后,虽说离氏性子泼辣,但只要不犯宫规,臣妾会包容妹妹的;王氏晓庄,精通诗词歌赋,是个才女,人又长得端庄,想她也会通情达理;关氏宁彩,是将门之后,想来也不会差;请太后放心,臣妾会打理好后宫。”皇贵妃道。
“嗯!这宫里杂务众多,只能劳烦你打理了。”太后微笑着道。
“回太后!这司衣司,司膳司……各个司监臣妾都有打理。例如:司膳司,每天供给臣妾的猪肉就有十斤,臣妾根本就不用这么多,妃子是八斤……;这也是浪费,臣妾觉得皇宫开销甚大,以楚国现在的国情,应节省各项开支。臣妾这里理了本帐请太后过目。”
从衣袖里摸出本线装纸卷恭敬的递给太后。接着又道:
“太后,只管细细看,不急于一时。如无差错,以后宫内的各项开销就按这来定。”
这本线装纸卷里的内容可是花了皇贵妃半月的时间,才整理出来。她亲自下到各司查看和了解后,才得出的结果。刚开始时,也弄得头晕眼花,不过还好,很快就摸上途径,其实这和她管理酒店是一个模式。
太后赞许的抚着纸卷,点了点头。想不到这媳妇这么能干,还如此聪慧,又通情达理,真是皇儿之福!对皇贵妃道:
“嗯!待我初略的看看,会派人送去,到时你怎说怎么定就怎么定罢!”
“臣妾谢太后!咦!怎不见芋粉?”皇贵妃奇怪的问。
“我让她送了点刚进贡的碧螺茶去给姑太后了。对啦,一会走的时候,你也拿点去!我那用得了这么多。”太后喝了口茶。
“臣妾遵命,谢太后赏赐。”皇贵妃谢道。
正说着话芋粉回来了,睁着杏眼见皇贵妃来了,忙低头环礼:
“参见太后,参见皇贵妃娘娘。”
“免礼,芋粉,大长公主身子可好?”皇贵妃关切的问道。
“回皇贵妃娘娘,大长公主身子好着。”芋粉回完话,退到太后身后,举着手轻轻的给太后敲着背,杏眼却偷偷瞅向皇贵妃。
聊了些无头紧要的话题,皇贵妃向太后告退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