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到了索菲特酒店,已有酒店的保安殷勤地上前来开门,陆景川结了账,扶着书霏下了车,司机吆喝一声,开车走了。
陆景川搂着书霏的腰,带着她到前台开房。前台迎宾有些暧昧地看着东倒西歪的书霏,查了系统,笑容满面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明天有活动,房源紧缺,目前只有一间大床房了。”
陆景川也留意到了酒店某机构设的大会签到台,依旧抱着一丝希望:“还有没有标双或者套间呢?”
服务员礼貌地回答:“除了那一间客户刚退的大床房之外,其他所有的房型,高级房、豪华房、富豪套间,都已经满员,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从这里往东走一千米,有一家百花商务酒店,您看是否需要我们帮您预订?或者,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们礼宾部的同事帮您叫的士,直接送您过去?”
陆景川认命,笑着说:“不用了,就这间吧,麻烦帮忙冲一杯醒酒茶送过来。”
到了房间门口,拿出房卡开门,手臂稍微松了一松,余书霏站立不稳,向一边歪去,头撞到了墙壁上,陆景川吃了一惊,赶紧弯腰去把她搀扶起来带进房,扔在床上。
这一撞一扔,倒是叫醒了沉睡中的书霏,昏暗中吃力地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陌生的环境,迷茫地问:“这是哪里?我要回学校。”爬起来就往出走。
没走出两步,头就剧烈地痛起来,眼前红木门飞速旋转,一时间又觉得头上脚下,只想往下睡去。
陆景川拦住她:“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一早送你回去。你放心,把你安顿好了,我马上就走。”
余书霏浑身酸软,为了站稳,本能地伸手抱住了陆景川的腰,另一只手不断地抓着抽痛的太阳穴,仿佛要把疼痛捏出来扔掉一样。
她想要告诉陆景川,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你,我想读你曾经读过的大学,想走你曾经走过的路。可是不知因为浓醉无力,还是不好意思开口,最终只是更深地靠在陆景川身上。
怀抱如此温暖,不忍稍离片刻。可是,这个怀抱,属于别人,属于他的女朋友。
陆景川看着她皱紧的眉头,也有些心疼了,后悔自己开玩笑不知道轻重,让她现在这么痛苦。
正要打电话再催一催醒酒茶,门铃就响了,陆景川把书霏扶着坐在椅子上,去门口接了醒酒茶进来,见书霏歪歪斜斜靠在椅子背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似乎还带着迷蒙的醉雾,好像有千万句话要说、但最终却只选择了沉默一样,有那么些不甘,有那么些不舍,浓浓的忧郁仿佛要透过瞳孔的注视把他穿透。
心莫名一软。是因为这昏黄的灯光太过暧昧了么?陆景川苦笑,其实更需要醒酒的,好像是自己。
余书霏接过醒酒茶,一言不发地灌了进去,低着头没有再看陆景川。许久,方才扶着椅子站起来,低声说:“我要回学校了。”
陆景川说:“寝室关门了。”
余书霏有些恨恨地说:“翻墙也要进去。”
陆景川看她理智稍微恢复了一些,也拼了命把自己的理智往回拉,点点头说:“好,我送你回去吧。”
余书霏拿起桌上自己的钱包,摇摇头,“不用”两个字刚说出口,人就被陆景川拉在怀里,“别逞强了。”
余书霏一股气往上冲,奋力要甩开陆景川:“管好你的女朋友就行了,谁叫你来管我!”挣扎之间,手中的钱包落在了地上,一枚小小的十字架从里面滑了出来。
这是余书霏素未谋面的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眼见十字架落在地上,余书霏情急了,顾不得头疼就去捡,结果,腰还没弯下去,就发现十字架到了陆景川手里。
陆景川看她如此在乎这个东西,倒有些好奇了,左右躲闪着书霏的抢夺,笑着问:“这是什么?我想想,天赐送的,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余书霏不说,只是循着陆景川的手去抢。陆景川对她这种抗拒的态度没来由有些恼怒,笑着说:“不说?那就扔了。”扬起手来,对着大开的窗户丢了出去。
余书霏眼睁睁地看着十字架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入了神色的夜幕中,怔了半晌,忽然扑过来一把揪住陆景川的衬衫,咬牙说:“你赔我!”
一张瘦削清俊的脸孔上,酒意未消,再添薄怒,细长的眼睛因为着恼而更见晶莹,水润深邃,风情不尽,陆景川身体僵硬,忍着加速的心跳,拨开书霏的手,低声呵斥:“别闹!”
磳磳几声,衬衫领口被扯开,几枚扣子向外飞去,书霏年轻的身体扑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滚烫灼人。陆景川脑中某一根弦彻底绷断了,一片空白,全身的热血都涌到那撑起的一点上,半推半抱地带着书霏,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只觉得有人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胸腔因为酒意和承重闷得发慌,余书霏本能地伸出双手,要想把陆景川推开:“起来!”
本来勒令呵责的语气,被短促的呼吸冲得微弱,软绵绵地从嘴中吐出,吹到了陆景川的耳边,伴着幽幽的酒香更是魅惑。
陆景川愈发情动,低头就要吻上了身下不断挣扎的人。书霏被他越来越近的呼吸搅得心烦意乱,酒意不断往上冲,感觉粗重的喘息落到了脸上,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膛,薄薄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抗拒他的侵入和掠夺。
但陆景川的理智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一怀欲念如火如荼,烧遍了全身,强行把书霏按回在床上。没有人走过的路崎岖坎坷,陆景川每一步艰难的前行,都带给了她生不如死的痛苦。模糊的视线中,身上的人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春天,在满树梅花随风飘香的日子里,送了她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