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 第八章祭奠
作者:子叶 时间:2018-05-22 01:02 字数:2136 字

  翌日,两个孩子还在梦中的时候被光头踹醒,“醒醒!出来!”

  两个人被迷迷糊糊地被绑上送到了外堂,曲临雪抬起头,又是段玉坤坐在堂前端着茶碗淡若自然,曲临雪有些恍惚,就像她第一次来到朝咫寨,段玉坤笑着叫她小兄弟,不同的是这次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瑟瑟缩缩的顾远笙。

  “咳,跪下!”光头出声打破了寂静。

  顾远笙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些腿软,作势就要跪下,曲临雪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他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曲临雪俯视他,“没出息!一个太子竟然要跪一个土匪!叫人传出去不笑掉大牙?”

  “可是我母后说了,只要是能活下来,就要什么都舍弃的活下去。”顾远笙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解释。

  顾远笙的亲娘是个贵人,地位不高,书香门第出身,素来清心寡欲,不争不抢,遇到麻烦能避则避了,自古以来,后宫是非多,降低存在感也不乏是一种生存方式。从小教育顾远笙也是要他知书达理,严于律己,不盼他成龙登基,只愿他能得到一块封地,做个小诸侯,从此日子平凡淡泊。

  “好了!两个孩子罢了,给他们松绑吧,今日还有要事要做。”段玉坤面无表情走出外堂。

  曲临雪欲言又止,因为气氛太过寂静,就连平时吵闹的光头也不苟言笑,再看寨内里里外外都被盖上白布,曲临雪也懂了是要干什么。

  祭奠。

  段玉坤站在三具尸体前,手持一碗清酒,曲临雪来了朝咫寨两个月,从未见过段玉坤喝酒,似乎段玉坤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只适合拿着花瓷的茶碗悠然啜饮,滤去浮躁,淀下深思,袅袅绕绕,云雾飞升。

  只听段玉坤郎朗道,“三位兄弟,今日我们一起为三位兄弟送行,只愿三位兄弟一路顺风,在天上不再孤苦,寻个好姑娘成家,大哥敬你们一碗!”段玉坤将手中的酒洒到地上,面色沉痛。

  “一路走好!”整个朝咫寨都回荡着悲痛的吼声。

  曲临雪和顾远笙站在最后面看着他们将酒洒在地上,顾远笙缩在曲临雪的身后,冒出一个头来,嘟囔道,“这帮人还算是有情有义。”

  曲临雪被气氛所感染,就站在原地看着火光四起,火浪张牙舞爪地向天空伸展着,火海里三个人安详的面容依稀可见,所有人都寂静地看着火燃烧,炽热的能吞噬万物,温暖的能柔情万丈!

  火灭了,只剩下一缕灰烟,曲临雪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烟雾太呛了,她揉了揉眼睛,涩的难受。

  光头带着几个人将骨灰拾起来,段玉坤将三个人的骨灰洒下悬崖。朝露昙花,咫尺天涯,故名,朝咫寨。

  云海缭绕,雄奇险幽,似有腾云驾雾之感。

  那一天,曲临雪学到了很多,从熊熊火光到骨灰飞扬,从年幼无知到生死毫厘。

  安华皇城内,帝辇之下。

  “启禀皇上,青尉太子已经进了我安华国内,正在来往皇城的路上,但……”

  徐公公停住,抬头看向身着龙袍的皇帝。皇帝正值中年,目光如柱,洞察人性,气宇轩昂地坐在桌前,不过四十岁,华发却染白了两鬓,一身绣有九龙的明黄色龙袍在身上尽显英明神武之意,从里到外的王者之气散发出来,有万夫莫开之威。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事便说。”左宇堂深沉的声音响起。

  “遵命,皇上,太子即将到达大漠,听闻那一段路程向来不太平,土匪横行……”徐公公瞟了一眼皇帝不太好看的脸色,“还请皇上放心,奴才已经派大内高手去护送了。”

  左宇堂面色好了一些,“好了,这里没事了,下去吧。”

  “是……”徐公公退了几步,刚想要出去。

  “徐喜海。”左宇堂放下了奏折。

  “奴才在!”

  “去叫四王爷来一趟,就说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奴才这就去办。”徐喜海战战兢兢地去了。

  安华四王爷,宫中所有人提到他都是脸色一变。传闻左宇川出生时天相大异,先皇找来少兴寺和尚来算命推演,和尚说他上一世杀孽太重,乃是天煞孤星,当时先皇大怒,举起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要往地上砸,不知道怎么被暗器所伤,直到先皇下墓的时候,肩膀上还有那道伤疤。

  那日的事情,先皇竟没有派人去查,按理说宫中有刺客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但先皇只是挥挥手屏退下人,抱着孩子坐到了刚生完孩子的鸢妃床前。谁也不知道先皇那晚在房中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晚过后先皇便一病不起,每天靠着汤药补品吊着命。

  所幸,当时的太子——左宇堂已经成年,也能为先皇分担些朝政,然而先皇这一倒,后宫却是乱了套。

  鸢妃,也就是左宇川的生母,明眸皓齿,一双杨柳宫眉勾得人思绪纷飞,身材凹凸有致,俏丽风流,九天仙女一般,然只钟爱红衣,红杉中,肌肤如雪,相互映衬下更是粲然生光,一番风华绝代的气质,冷傲灵动中的一眸一笑都在勾人魂魄,却让人望而却步,让人为之摄震,让人甘心屈膝为之降服,

  传闻中她曾经是个杀手,也有人说她曾经是个妙手医师,还有人说她曾经是个江湖女侠,谁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只知道是先皇年少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一个女子,入了宫就是贵妃的名号,为此招了很多人的妒忌与针对。

  有人下毒谋害她,第二天同样的毒却被下毒之人自己全数喝尽;有人找来刺客杀她,第二日,那刺客尸体却出现在雇主的门前;有人去先皇处告她的状,第二天先皇却拖着病重的身子穿好龙袍容光焕发地接见了她,在鸢妃踏出殿门的一刻,先皇轰然倒地。

  一个鸢妃搅乱了整个后宫,朝堂上下只字不敢提,直到有人无意间提起储君之位时,除了太子一党,竟还有人倾向其他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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