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垢论容貌比胭脂差了一些,风情也远不如她,只是她眉宇间那种宛如朱玉碎了一般的苍凉艳治,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王爷若要活,就请放了我,好让我给你施针。”萧无垢远远地见紫苏站在白玉石桥上,用手攥着白玉栏杆上的白玉狮子,似在踌躇要不要过来。
“紫苏,掌灯。”萧无垢自若的笑了笑,这种时候,这种暧昧有些多余。紫苏默默地走过来掌灯,那琉璃宫灯的光晕在萧无垢的逶迤白梅蝉翼纱烟罗裙上洒出一道金黄。
“有意思,我喜欢,不如我去和父皇说要你嫁给我。”夜风流搭住萧无垢的肩膀,浅浅一笑,萧无垢拧了一下眉,推开他说:“千金子之毒,最忌讳动情,若动情必然四肢抽搐,痛入肺腑,王爷痛不痛?”
夜风流有些尴尬,因为诚如萧无垢所说,他并没有喜欢她,怪不得刚才他疼痛之极,四肢抽搐,离开胭脂阁以后就好了不少,原来是这个原因。
“王爷,说谎不是个好习惯,你救我一次,我也救过你一次,算是扯平了,所以若要我在救你,只有做个交易了。”萧无垢淡淡一笑,那妖娆若樱花的唇绽放出一种倾倒众生的国色。
“三姑娘,你要什么?”夜风流心里一冷,果不其然,除了胭脂,世间女子均是一样,不提情,只说利害,这萧无垢也不外如是。
“听说御林军统领的位置悬空了,无垢想替二哥要这个位子。”萧无垢一笑道,这御林军统领,掌握着西京三分之一的兵马,若是得到这个位子,萧家就无忧了。
“我没这个本事,你该去找有这个本事的人,本王认命。”夜风流笑笑说,可是看在萧无垢的眼里,就如同刀子一般扎进萧无垢的心中,这样温柔的笑,却带着一种蚀骨的冰冷。
虽说这刀削一样的容颜不见一丝波澜,但萧无垢知道自此之后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回来,这里有一颗药丸,可以解掉你身上的毒,但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保证是你举手之劳。”萧无垢淡淡一笑,就见夜风流怔了一下问道:“到底什么事?”
“我还没想到,想到我会告诉你。”萧无垢悠悠的说,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荡漾出一种温柔的涟漪。
其实这只是一个托词,一个维系他们关系的托词,如果她真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不会这样轻易的给她解药。
“你不把脉就知道我的毒?”夜风流有些疑虑,就算是神医再世,也不应该这么快拿出解药,除非她是致使下毒的人,可是她若真是何至于落在德妃的手上。
“我若连这个都不知道,就不是神医的弟子了。”萧无垢身上透出一种难以预言的骄傲,虽然笑意迤丽,但是却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让他有一种将她击溃了再揽在怀里的冲动。
“好,本王信你,不多问。”夜风流微微一笑道,如今也只能如此。
“拿去吧,王爷要记住欠我一份人情。”萧无垢将药丸用芊芊玉指送到夜风流的嘴里,淡淡的药香冲入夜风流的鼻孔,让他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此刻的萧无垢真的很美。
萧云天和玉林公主的死亡并没有触怒龙颜,这案子虽然在调查,可是萧无垢却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德妃的权势在晋国已经无人可以比拟,唯一可以制约他的人雪无痕,因为两年前的案子,心中已经和皇上远了,如今皇上是不会为了一个没有用的女儿去得罪德妃。
“放心吧,本王会记住的。”夜风流点点头,用手拂过萧无垢的脸,她知道萧无垢没死这件事,已经引了德妃的怀疑,任何说辞都改变不了事实。
这个女人给他惹了天大的麻烦,这一念之仁,是对是错?
“其实,你若真想为你二哥谋这个位子,倒是有个法子,就是去找太子,毕竟他才是监国。”夜风流别有深意的说,若太子现在敢启用萧家的人,必会和德妃隔阂,德妃没有儿子,是总要找一个人依靠的。
这个人必须听话,必须德才兼备,必须是父皇的血脉,不是他就是太子,一旦被选中就会是晋国之主,太子暗自培植势力,收养门客,控制江南,已经惹怒了德妃,德妃要的是一个儿皇帝,而不是一个霸主。
“王爷,你觉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找太子?”萧无垢淡淡的问,这位爷又要谋算自己的哥哥了,虽然太子见死不救,但是她没有做人刀子的习惯。
“三姑娘冰雪聪明,会连这个都不明白?您就不要戏弄我了。”萧无垢柔柔一笑,百媚横生,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蔷薇,美的让人惊魂。
“无垢不明白。”萧无垢冷淡地说:“我不会给王爷做枪的,纵然太子见死不救,但我觉得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没必要救我。”
“何必自苦呢,他对你还是有心,你可以利用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他?”夜风流心中一苦,随后想到,胭脂雪也中了毒,如是说:“我有个朋友也中了毒,还有药吗?”
“有,但无垢为什么要救她?”萧无垢勾了一下嘴角说:“中毒的人应该是那日跟王爷在一起的绝色美人吧?”
夜风流点点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心动,也有些惆怅,难道这三姑娘对他有意?大晋之内只有两个女子让他有过这种感觉,一个是胭脂雪,另一个就是萧无垢。
“那我就更不想救她了,因为我总觉的王爷太幸福了,你试过和狗一起抢食吃吗?你试过在重病中接受毒打吗?你试过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被自己的亲姐姐谋杀吗?你知道我的目的吗?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做最高贵的女人,再也没有顾忌,不受屈辱。”萧无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但是她的心里被一种浓浓的妒忌占满了,他和许飞太像了,不止如此,他比许飞更加吸引她,若问理由就是没有理由。
“你怎知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敬嫔出身低微,在我五岁那年被李贵妃活活打死了,我的童年绝不仅仅是,得不到所谓的荣华,或者和谁攀比不上,而是一种地狱般的生活,我其实不想多求什么,只希望平安,我求你救她好不好?”夜风流低声问,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种温暖,她果然也不是一个大家闺秀,都是庶出,母亲一样的卑微,所以他们的日子同样的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