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个时辰,肖宸已经坐在静王府的会客厅里和静王爷一起品茗。
“可否见一下小郡主?我想当面跟她道歉,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对。”肖宸一副诚恳的样子,要是一般的人早就无法拒绝了。但是静王爷毕竟是静王爷,一句“小女不适”就给挡回去了。碍于王爷的身份,肖宸只得强忍着跟他继续品茗。
“你来我们家干什么?”一句娇喝把肖宸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肖宸精神奕奕的看着这张忽然出现的骄纵的小脸,发现是越看越爱。
“雪儿,肖将军是客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再说了,你不是最崇拜英雄的么?肖将军可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
“切——有什么了不起。”雪儿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见过小将军。”她特地把‘肖’字念成‘小’。说完也不理肖宸的脸色,径直走过来亲昵的挽住轩辕墨的胳膊撒娇:“阿爹,我好饿,我们去用膳。”
肖宸见的从来是些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哪曾见过女孩子这样撒娇,而且对象还是静王爷,不禁有些发愣。
墨第一次为她的不知礼数而头疼,却又隐隐欢喜她对肖宸的态度。而她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的亲密,更是令他小小得意了一番,所以在肖宸暗示自己也饿了的时候,他不顾雪儿的反对,很大方的把人留下来用午膳。
一顿午膳用得硝烟四起,主要是因为雪儿很不满肖宸的留下,总觉得他是自己被关禁闭、罚抄经书的罪魁祸首。
“静王爷,那天的事我也有不对,我听说您为此而责罚小郡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才知道吗?雪儿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在肖宸眼里却无比可爱。
“这是本王的家务事,肖将军就不要管了。”
“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因我而起,还希望王爷不要全怪罪于小郡主才好。您看,小郡主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怨气。”
雪儿听他这么说,把头扭开。心想还算你有点良心。
墨心里却在冷笑,肖宸此行,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肖将军过虑了,本王责罚雪儿,自有本王的原因。肖将军快尝尝这个莲子糯米鸭,行军打仗很是辛苦,肖将军要好好补补才是。”
“谢王爷关心。”肖宸知道再说下去便是自讨无趣了,他一边安慰自己勿操之过急,边拐着弯儿套雪儿的喜好。雪儿心地纯良,听他为自己说了几句话,对他的戒备便没那么森严,态度没有先前冷淡,多多少少也回了几句。
虽说即使是公主娘娘跟他说话也不敢这样无礼,但肖宸不在意,反而越来越喜欢雪儿纯真的性子。
“过几日的庆典有兴国的艺人献技以示友好,我看过他们的排演,很是有趣,小郡主可以去看看。”
“嗯。”雪儿漫不经心的答着,继续啃着碗里的排骨。
“吃慢点。”静王爷宠溺的看着她,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嘴角的肉屑擦掉。
肖宸愕然,这两个人,名义上是父女,可感觉却又不对。很奇怪,然而正是这种感觉使他要把佳人追到手的愿望更强烈了。他发现自己想像静王爷那样替她温柔地拭去嘴角的肉屑。那张小嘴沾上排骨的酱看起来分外甜蜜诱人。
送走肖宸后,墨回到书房,一阵困倦袭来,躺在长椅上休憩。刚阖上眼,雪儿连鞋不脱就躺了上来,像往常一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少女的体香令他阵阵心悸,熟悉的燥热一波波的袭来。
墨极力忍耐,欲推开她,忽听怀中人低声道:“轩辕墨,你不疼我了么?”
万分委屈的语气让他的心蓦地一疼,不疼她了吗?怎么可能?这辈子他最想宠最想疼的就是她了。他甚至想过永远把她锁在身边,不让她受半分的伤害,可是,怎么可能?今日肖宸看她的眼光让他惊醒,他的雪儿长大了!并且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
转眼,已经过了十五年呵!十五年前,他7岁,随着父皇一同拜访晖国。回来的时候,在雪地里捡到了雪儿。那时的她一身火红的精致锦缎,雪白的小脸冻得通红,眼睛大大的睁着,清澈的映着这个世界,以及墨这张稚气却高贵的脸,珍珠般黑亮的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不哭也不闹,看了墨半晌,竟把头往他怀里一埋。小小的墨有了此生第一次被人依赖的感觉,而且感觉还不坏,他便执意把孩子抱回了府。
轩辕墨的亲生母亲是皇后,颇得圣宠,墨自小亦聪明过人,很得圣上的心意,七岁便已封了王,并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他将雪儿带回府邸,也无人阻拦。只是他越看这孩子越喜欢,后来竟央着皇后收作养女,皇后身份何等尊贵,即使对小儿子再宠爱,也不会收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做养女。而且,她看那孩子的眼睛,竟非常人,总劝着墨把她送走。墨因此与敬爱的母后冷战,最终因父皇的调解才和好如初。只是墨的母后,也就是当今太后从此对雪儿心生间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说起来,轩辕墨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并不少。某日,在宫中与七妹扮完过家家后回府,灵机一动想出个法子,在小孩满三岁的时候将她收作自己的养女,那时的他也只有十岁,给小孩取名轩辕雪。这事起初只有静王府的人知道,等到轩辕墨满十八岁,他的哥哥轩辕宇登基为帝,他也大权在握后,便摆了喜宴宴请全都城有头有脸的权贵宣告自己有一个十一岁的养女,气得太后差些晕了过去。
雪儿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继续委屈道:“阿爹,你讨厌我了吗?”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墨心疼的环住她纤细的腰,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你呢?”
“那你为什么要禁闭人家三个月?还要每天抄经书,你看,手都被笔压出红印子了。”
墨一看,还真是。当下心疼得不得了,想起来找药,身上那只树袋熊的另一只手还挂在他脖子上。
“而且那件事肖将军不是说他也有错吗?还有,你刚才为什么留他下来吃饭?我不喜欢他。”
“傻瓜,他为我大裕王朝打了胜仗,我作为子民,请他吃顿饭也不为过吧。起来罢,我给你找药擦一下。”墨柔声哄道。
“不要。”雪儿迷糊的嘟哝着,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墨宠溺的叹了口气,拦腰将轻盈的身子抱起走向内室,轻轻替她褪下鞋袜,盖好薄被,才在床沿坐下,拿药轻柔的揉她的伤处。
揉着揉着,目光被那张只有睡着才安墨下来的小脸吸住,久久不愿挪开,最终学着她每天晚上休息前对他做的一样,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吻。她说,这叫晚安吻,是给自己的家人的,那样可以睡得更安心。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不可否认的是,她长大了,一天比一天好看,那小嘴一撅,愣是神仙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晚安吻后,墨觉得意犹未尽,犹豫了一下,唇贴着唇,窃走了她的初吻。犹如品尝天下的珍稀美味般,他用舌头细细的描绘着那两瓣饱满的红唇,立刻被它的甜美滋味冲昏了头,迫不及待的撬开,一探其中的美味,淡淡的幽香让他如坠云端。害怕惊醒身下的人,极尽温柔的啃噬、吸吮。柔软的唇瓣令他欲罢不能,流连忘返,直到那张小嘴的主人眉头轻蹙,发出不满的呓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心里,是一汪浓得化不开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