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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玲珑局 第九十八章 我爱你
作者:两两 时间:2018-05-16 20:55 字数:3163 字

天南城,顾名思义,天成最南端的城市。八月已末,渐至深秋,但小城温暖湿润,植物生长旺盛,生机盎然,毫无萧瑟之色。

大片的紫薇和夏堇开得正盛,重重花瓣如同彩云般漂浮在小城的各个角落,淡淡花香萦绕,即便夜来风大,仍旧灿烂固立,并无颓靡之意。

“准备得如何?”开满香彩雀的小院里,凤璃凰靠在门边,懒洋洋地磕着松子。

“所有船只试水完毕,干粮准备妥当,众将士水性熟悉。”言亮欠欠身,微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好。”凤璃凰拍掉手上的灰尘,“早点歇着吧,等汛期一过,咱们就出发。”

“不等温先生了吗?”

凤璃凰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等了。”

温澜哥哥,该当留在这里,娶妻生子,悬壶济世,过圆满的一生。

“那墨公子呢?”言亮犹豫着开口,“也不等了?”

“我和他终究缘浅,再见不过伤离别。”她转身,“不等了。”

言亮轻轻叹了口气,本想开口相劝,但见她决然地关上门,缝隙中隐约有泪光一现,只得再重重叹上一口气,无奈离开。

凤璃凰背靠在门上,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有些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随后她闻到了一股香气。

那香气是馥郁桂花的味道,与陈年老酒之香融合,芳香悠远,绮丽如梦。

她转头,便见窗棂上斜靠着那个人,明月相照,举杯望来,微笑。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启唇就杯,清酒入喉,再叹一声。

“阿璃,你怎么舍得?”

凤璃凰的眼泪决堤而下,似要冲走心中沉淀多时的积郁。

墨染叹了口气,张开手臂,语气温柔地似乎要滴出水来。

“来。”

凤璃凰抽抽搭搭,像只小猫似地蹭了过去,趴在他怀里,不动了。

墨染环抱着她,将酒杯递到她唇边,“我辛苦觅得的好酒,你尝尝?”

她俯首,就着他的手,轻轻啜了小口。

入口清冽,摈弃了传统烈酒的辣,透出丝丝的酸涩,甚至有一些苦,但稍纵即逝,舌尖立刻品尝到微微的甜来,花的清甜,和着幽香,沿着喉咙,一路逶迤。

“好酒!”她赞一声,猛一啜饮,将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酒入愁肠,忽然翻涌起辛辣的滋味来,呛得她咳嗽,流泪。

墨染轻轻一笑,拍着她的背,“酒是好酒,只是年份浅了,还未能抚平时间的嶙峋。”

凤璃凰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因为眼泪而更加清透的眼睛倒映着他清冷的容颜,沾了酒液而愈加鲜艳欲滴的唇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我好像醉了。”

墨染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抬手将她抱到床上。

“睡吧。”他摸摸她潮红发烫的脸颊,哄小孩似的,“我会守着你。”

凤璃凰拉住他的手掌,他微凉的体温慰藉了此刻燥热,她舒服地哼哼两声,又喃喃道:“墨染,人生可真苦啊。”

“苦也好,甜也罢,这条路终究要慢慢走到底。”他轻轻道,“阿璃,无论你要逃开多久多远,你都是我的妻,一生一世唯一的妻,我认定了你,就绝不会再爱别人。”

“若我不回来呢?”

“那我便去找你。”

“若我回不来呢?”

“那你便等着我。”

他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睛,“天上人间,你等我。”

凤璃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如她最近敏感脆弱的心情。

墨染俯下身子,薄凉的唇划过她脸颊,将她的眼泪一一含进舌尖。

他轻笑着在她鼻尖印下一点湿润的印记,正要起身离开,“你流泪的样子,可真是不好看……”

突然脖子被她搂住,她的唇,迅猛而准确地将他的语句,堵了回去。

她的世界里,有馥郁盛放的桂花,吸饱了八月清晨的甘露,再以铿锵女子的风骨相酿,酿进时光的酸甜苦辣,最终凝练出醉人的酒来。

她是酒,是他的酒,是他的相思酒,一旦沾染,唯有沉醉。

她是酒池,他是池中沉醉的鱼,辗转摇曳,尾巴一晃,却又变成了酒曲,将那酒的滋味尽数引拓,他游过哪里,哪里的酒香便越发迷醉。

窗外的风细细吹过,窗内的温度,却因那愈急的呼吸,悄然爬升。

她搂着他的脖子,他环抱着她的腰,身体相契,呼吸相闻,似水中鸳鸯,相拥相携。

“阿璃……”从酒池中拔离,他唤着她的名字,细密的吻毫不停歇地落来,从嫣红的唇,到光洁的颌,到纤细的颈,停驻在她柔软的肩窝。

他湿润柔软的唇,像细致耐心的花匠,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种出朵朵淡红微紫的小花。

凤璃凰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心脏也不安地急速蹦跳,她只得无措地拥紧他的背,喃喃地唤:“墨染……墨染……”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带着些些紧张,如同风中微颤的枝头豆蔻,春光暧昧,撩拨了看花人的心弦。

“嗯……”墨染模糊地回应了一声,手指穿花般灵活来去,不过稍许,白云飘散,雪山浮现。那山曲折有致,那雪晶莹洁白,白雪中俏生生探出两点豆蔻,泛着淡粉欲开的光。看花的人一声轻叹,俯首采撷。

豆蔻开在湿润的雨中,那雨温暖轻柔地包裹着,抚弄着……

肌肤上泛起细密的嫣红,凤璃凰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却也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

山上的雨骤然一停,那些细碎恼人的痒也随之一停,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着实处的空虚和茫然,凤璃凰疑惑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耀眼的雪光,平滑细致,如一匹上好的雪缎,雪缎之上,却亮着两点火光,灼灼地烧进她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只得羞赧地偏过头去。

却也没偏得过去。

一只火热的手掌捉住她的脸,让她面对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复清冷,燃烧着炙热的爱意和炙热的欲望,直欲将她烧成灰烬。

凤璃凰的心跳得更快了。

但她来不及再做什么反应,他的吻已涌了下来。

若说此前他是随风润物的春雨,轻柔无声,那么此刻,他便是深潜大海终于奔涌的巨浪,惊涛拍岸。

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是火。他肆虐的舌头搅动着她的口腔,也是火。他紧紧贴在她光洁肌肤上的身躯,更是一团巨大的火,所经之处,烈火焚烧,焚尽生离死别,焚尽世事沧桑,那些久经的痛苦,那些纠缠的黑暗,统统被烧成灰烬,世间万般飞快远去,只余相拥的彼此,在炙热的温度里,鲜明地贴紧、感受,以及拥有。

烈火燃成海,海中又有夭矫腾龙,越密林,趟沼泥。

“阿璃,我爱你。”墨染忽然停下,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温柔的目光笼罩着她,“只爱你。”

“嗯……”凤璃凰睁开微眯的眼,“我也爱你,墨染……”

“啊!”她一声痛呼,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肩膀,就要将他推开。

墨染低低一笑,更紧地拥住了她。

低哑的笑声飘在暗夜之中,几分魅惑,几分迷离,撩人心肝又动人心魄,凤璃凰便突然没有了力气,只能软成一池春风,任由矫龙腾掠,任由云雨翻覆……

小院外,青衣袈裟拂过青石。

“阿璃安寝了吗?”落尘微笑,对着门口的黑衣人轻轻一礼,他身后,稚嫩的小沙弥亦步亦趋地跟着。

“圣僧深夜来访,是有要事?”歌天还了一礼。

“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寺中来信,说有急事找我回去。”他含笑的容颜在夜风中似一朵无暇洁白的圣莲,“落尘是来辞行的,不知阿璃睡了没有?若是没睡,想与她交谈两句,她此去南海,再见不知何日何时。”

“殿下倒是没睡……”歌天神色犹豫。

“如此甚好,烦请通报一声,落尘要去叨扰片刻。”

“这……”

“圣僧,殿下虽然未睡。”飞雪的声音恰逢其时地拯救了歌天的尴尬,“但墨公子尚在里边。”

“那倒无妨,我们三人最是合契,正好秉烛夜谈。”落尘微笑抬步。

“圣僧!”甜蜜的娇笑声中,粉衫的女子拦在他面前,“他们夫妻二人正在秉烛夜谈呢。”若甜眨眨眼睛,“您这进去,岂不扰了兴致?”

兴致二字,她语气咬得格外暧昧,众护卫都不禁悄悄笑了一声。

落尘停住了脚步,眉头微锁,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如此……那落尘便告辞了。”

“圣僧慢走,属下明日必定转告殿下。”歌天欠欠身子。

“多谢。”他转身离开,“相逢是缘,离别亦是缘,因缘无定,不需言语相对。”

“什么意思啊师兄?”小沙弥踩着他的脚印,愣头愣脑地发问:“静心听不懂。”

落尘笑了笑,摇摇头,默然不答。

墙头上猴子拱了拱打盹的白虎,“嗨,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白虎抬起眼皮瞟了它一眼,继续打盹。

吱吱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我知道什么意思。”

“遇得到你是猿粪,saygoodbye也是猿粪,猿粪这东西最说不准了,所以再多BB也没什么卵用。”

“噗通!”阿猫一脚将它踹下了墙头。

“吃你的猿粪去吧!”

作者感言:写船戏什么的,最是费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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