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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乘风时 第74章 无家可归【我要票就好了,打赏什么的大家
作者:良人知我意 时间:2018-05-23 13:45 字数:3433 字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悠扬的吉他声,伴着感伤颓废的歌声蓦地响起,顷刻间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首先看到的,其实是那把木吉他,和吉他上拨弦的手。

真可怜,狼狈地再这样一个冷清的地铁站里卖唱;我也可怜,狼狈地逃避一切,心伤却不知道该怎么报复。

我摸出了一张一百块,放在了流浪歌手的跟前。

然后双腿盘膝,坐在了他的旁边。

流浪歌手穿着一身灰黑色的夹克,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下巴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颓废狼狈。

看到我坐下来,流浪歌手停了下来,意外地看向我。

我苦笑,“同病相怜罢了。”

流浪歌手的脸有一半是背光的,我看不清他的脸庞,只是觉得他浑身透着一股颓废之气,慵懒散漫。

“怎么不去别的地方唱?这儿早晚高峰人才多。”我提醒道。

“因为别的地方,容不下我这样一个人。”流浪歌手笑了笑。

我慢慢挪到墙壁旁,也抄手坐着。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呆着。

流浪歌手没多看我一眼,专心拨弦,哼了几句不知名的调子,神态依旧颓废。

我闭了眼睛听他弹唱。

“你不像流浪艺人,你怎么也在这儿停下来,听我在这儿闲唠嗑。”对面那人低沉地笑道。他的声音和我听过的所有的男低音都不同,那种颓废和慵懒,特殊极了。

我苦笑,“因为,我也无家可归。”

如果华娱是我的家,哪儿也是冰冷的。而我真正的家,还远在遥远的南方。

“以前我以为北京有我的梦想,后来我发现从我决定北漂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是个没有家的人了。即便有个家,那也只是名词意义上的家。我有的,不过也就是个行李箱,里面装了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再带上钱和手机,到哪儿都是家了。你呢?”

“我?”流浪歌手哼笑,伸手调了调音,拨出一串音来,“我从来就没有家。”

我们有聊没聊,听他唱民谣,转眼,就到了晚高峰时了。

我把那一百块钱塞到了他手里,“好好收着吧。”

流浪歌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抗拒那钱。

但是刚刚有人下了地铁,他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他站起来,我才发现他其实很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三。

“你不用留下来么?”我戴上了墨镜。

他笑:“用你这一百块钱去找点吃的。”

颓废慵懒的样子,真真像个无家可归的人。

和我倒是很像。

我轻笑:“我带你吃吧,虽然不富裕,但是请你一顿还是绰绰有余。”

他沉凝一会儿,便点了头,“麻烦你了。”

郊区难得见到了一家湘菜馆,进去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几个菜。

“你一直在北京?”我问。

“……几天前来的。”流浪歌手低笑两声,仍然慵懒颓废。

我忍不住打量他,看到的仍然是刘海遮了眼,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下巴的脸。

“你被上司炒了?”他问。

我垂眸苦笑,“差不多吧,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算计、误解、争夺,也没什么意思。”

他突然低沉一笑,“如果我是你,我会回去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都抢回来。不公,是别人施加的,而既然是我的,为什么不争取夺回?经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一个耳光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弱者,往后,还会有人给你更多的打击。被打了,会疼,是因为要让你记住,为了这种疼,你一定要站起来反击。”

我捏紧了筷子,墨镜后的眼睛酸胀发疼:“我很累……我快不行了,我要死了。”

“我会荒唐,也正在荒唐,荒唐之后,就要清醒。”他低沉地笑,声音依旧慵懒颓废。

我笑,可我已经萌生了退意,这样过,真的累。

然而,累了,我就要离开吗?

还是,我害怕站起来之后重新被打倒?

走出湘菜馆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冷风嗖嗖,凛冽割面,仿佛要下雪似的。我穿着去湖南的那套衣服,觉得微冷。

“你住哪儿?”我捂紧了胳膊。

“说了,无家可归。”他背着吉他走在前头,影子被拉成长长一条,颓然狼狈,也随意。

路人有说有笑地路过我们。

走着,就来到了公园,人不多,满地都是枯叶,乍看去,只觉得及其荒凉。

我坐到一条长椅子上,正好避风。

流浪者也没管我,渐渐走远了。

我闭眼坐在长椅上,回想着他说的话。

……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都抢回来……既然是我的,为什么不争取夺回……被打了,会疼,是因为要让你记住,为了这种疼,你一定要站起来反击。

脚步声传来,我抬头看去,那个流浪歌手背着吉他缓步走来了。

“你在这儿坐一晚?”他淡淡看着我。

“嗯。”我点头。

他把吉他放在地上,翻身侧躺在我对面的长椅上。

我取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映出的我的脸,面无表情,冷厉空洞。

我捏紧了手机,虎口处被手机咯得很疼,我苦笑两下,还是抱着膝盖,靠着椅背发呆。

倦意袭来,我微微眯了眯眼,把头靠在了椅背上。

忽然感觉身上有温度,我睁开眼。

流浪歌手把他的衣服披到我身上:“晚上天气凉。放心吧,哥的衣服是很干净的。”

我笑了笑。

“我叫苏小年,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听见我的名字,他愣了愣。

是了,我的大名在地铁也耳闻啊!堕胎门女主角!

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啊,没什么名字。”他淡淡的笑了笑,“你别怕,想睡就好好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

他的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我忽然就放了心。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嘀嘀嘀嘟嘟嘟!”手机猛地响起,我一个激灵,猛地就睁开了眼。

手机还在叫,我迷蒙地看着眼前,只觉得有点儿冷,四肢都快被冻僵了。

天色刚刚亮起,偌大公园空旷寂静。

我摁灭了闹铃,陷入了沉思。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看过,那个流浪歌手背着吉他,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还在想怎么喊你,你闹铃就响了。”他沉声道。

我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我走了。”他低声笑了笑,迈步。忽然又停住,“对自己好点,照顾好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人言可畏,不用在乎。”

他离开了,只留下一道颀长萧索的背影。

……真是,荒唐的一个晚上。

我低头,很久,我才决定开机。

无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我想笑,这一笑,眼泪又都哗啦哗啦都涌了出来。

冷风割在脸上,疼得要死。

没几分钟,手机又响起了,小靳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

“小年姐!小年姐你终于接电话了!!太好了!!”小靳惊喜又无奈的声音猛地冲了出来,“小年姐!你在哪儿!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开机!”

我抿唇,“小靳,昨天……记者招待会砸了?”

我居然会有点儿幸灾乐祸,即便,那是我的记者招待会。也不知道华娱是不是要被气到。

“……别说这个了……小年姐你在哪儿?昨天直播的时候安心给命令了,今天绝对会重开记者招待会……你、你……”小靳急急忙忙地问,一副无可奈何又有点儿吓得不行的样子。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七点四十三。

莫名地,那个流浪歌手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脑海深处——我会荒唐,也正在荒唐,荒唐之后,就要清醒。

我该清醒了。

那一瞬间,心口突然收缩了一下。

我冷笑,“记者招待会,几点?哪儿?”

“十、十点……华娱、华娱大楼……”小靳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

我关了手机,站了起来。

公园外一些早餐店都已经开门了,我买了包子,就在路上拦了一辆的士。

“去这儿最近的影楼。”我撂下一句。

的士大哥吼道:“好嘞!”

话落,车便猛地飙射了出去。

几分钟后,便在一家影楼外停了下来,我付了钱,就走了进去。

影楼刚刚两了灯,里面的工作人员惊奇地看了我一眼,也对,鸭舌帽、墨镜、口罩,几块钱的包子,怎么看都像个形色诡异的人。

我摘下了墨镜和口罩,女工作人员愣了一会儿,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苏、苏小年……?!”

“给我化妆。”

镜子里,我看到的是一张惨白无神的脸,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长卷发,还真的会有一种日本某恐怖片的即视感。

我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那张素颜的脸,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而半年前,我是一个很少化妆的助理。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黑纱礼服,红唇冷艳的干练女人,满意地勾唇。

“小、小年……我、我能跟你要个签名吗?”化妆师怯怯地朝我笑。

的士上,我看着浏览器推送的一个头条新闻,嘴角忍不住泛起冷笑。

“苏小年记者招待会心虚缺席,最佳国民前男友叶天临伤心难眠。”

叶天临,伤心难眠?

呵。

我会让你伤心难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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