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处罚,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绝对是羞辱。
夕榕的檀香榻被代蓝和惠帝占用,只得另觅睡处,而代蓝的床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耳畔,回响着内殿传来的浅喘、低吟之声,此起彼伏,似一波波翻滚的浪潮,她亦当作是一首夜曲,一首不算好听,但还能免强听得下去的乐曲。枕着小曲,便步入平静的梦里,与很多夜晚以来并无甚差别,安稳的、恬静的。
陈夕榕睡得正香,只听代芹惊呼一声:“皇上!”
她倏地睁开眼睛,唯床畔的烛火还燃着,再看窗外,已近天明时分。
惠帝走到榻前,俯下身子,低声道:“从现在起,朕会再来,朕要让前朝、后宫的人都以为你得宠,可朕就算要你的陪嫁宫娥,也不会碰你!朕……嫌你脏!”
嫌她脏?她还嫌他脏呢?
他就是一匹播种的良马,不,这良字不配用到他身上,他算是马,一匹名符其实的种马。
这样的男人,不配为人,最多只能算是禽兽。
惠帝厌恶她,却不知夕榕对他的厌恶更甚。
夕榕懒得与他打口水仗,道:“皇上今晚真的还来?”
他夜夜去纯沐宫,便让蔡新瑶莫名被太后责备,连蔡太师也出面阻止。既然这是因夕榕而起,他便要夕榕也尝尝这被太后责罚的苦,让她有理说不出。宠幸她身边的宫娥,也不要她,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可,这仅是惠帝的看法。
然,陈夕榕正巴不得。
她睡她的觉,反正这延宁宫大得很,大不了就是个换个床睡觉而已。
当夜色已幕,近了三更,没有看到惠帝的影子。倒是今儿白天辰时,内务府的太监过来赏赐,两匹上等的宫绸,还有一些步摇首饰。
陈夕榕把宫绸留下,一干首饰都给了代蓝。
代蓝道:“小姐,这……”
“昨晚侍寝的是你,这些东西该是你的。”陈夕榕云淡风轻,她对惠帝没有半分好感,只有无尽的鄙视,就算不喜欢她,可以明言,也不会在婚前干出那等坏人名节的事,“若是皇上再来,你好好服侍。皇上虽说已过双十年华,可他尚无皇子,也唯跟他最早的罗昭容育了位大公主。在这后宫能育得一位皇子是很重要的。”
代芹越发地看代蓝不顺眼,想着她平日里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居然干出那等事,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看她的眼神也有了恨意。反倒是陈夕榕,只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代芹道:“小姐,枉你待她那么好,她也太没良心了。居然……”
“代芹,你出去忙吧。”陈夕榕打断代芹的话。
内殿,唯她们主仆二人。
陈夕榕对代蓝道:“我知你不是那种人,既然那么做了,定有原由,告诉我,为什么?”
“小姐……”代蓝想到自己从小家里穷得吃不饱饭,兄弟姐妹又多,家里就两个兄弟,父母家人自是舍不得让男孩出去给人做家奴、下人,唯有卖了她换点银子度日,在那个受灾荒年,母亲带她到了长宁候府,只二两银子便将她死卖给长宁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