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龙寒香睡得极香甜。
自从穿过来后,龙寒香便对周围的环境存有怀疑,怕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每天都像踩在棉花上,睡得极不安稳。
没想到与纪明巧吵过一架后,整个人的不安和郁气全都一扫而空,她又变成了那个淡定踏实的特工女王。看在纪明巧如此有用的份上,龙寒香醒来时,决定只要纪明巧不再作死,就将原主和她的恩怨一笔勾销。毕竟两人没有生死大仇,昨晚的三巴掌就当是这些年纪明巧落井下石的报应吧。
做了决定后,龙寒香便用帕子捂着左脸请安去了。
刚进院门,就听到厢房里纪明巧的哭声:“爹,老祖宗,大姐她不光打了我,还骂我是哈巴狗,说我在夫人面前尽孝是摇尾乞怜。她一天到晚不着家,不陪娘,还不许我们陪吗?大姐这样霸道,昨天那些丫鬟可都看到了。”
龙寒香心下哀叹,唉,堂堂一个女特工,又要装可怜。
脚下却立刻疾走,嘴里发出呜咽的哭声,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老祖宗明鉴!”一进门,不等任何人有所反应,龙寒香便冲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人面前,行了一个大礼,“昨晚我和三妹妹在小花园起了争执,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错,姐姐在这里给三妹妹赔礼了。”说完,又转身对纪明巧行礼赔罪。
“别以为赔礼就够了。”纪明巧见龙寒香示弱,顿时以为她怕了,自然不肯轻易揭过去,“你昨天当着丫鬟的面,打了我三个耳光,别以为这样就够了!”
“大姐,这些时日,我们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想不到还像以前一样霸道。”纪明珠从善如流地添了一句,“听三妹妹哭诉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哪里是纪府的千金大小姐,简直是菜市场骂街的泼妇啊。”
“在娘面前尽孝就是哈巴狗?”纪明礼语气愤怒,“我和二姐日日在娘跟前,是不是也是你说的哈巴狗?”
龙寒香半点不敢反驳,只一味地用帕子捂着脸哭。
“明华,你对娘究竟有什么误会?怎能对明巧说出那样诛心的话?”宁夫人神色哀戚。纪老爷也是满脸不喜,端着茶杯冷哼了一声。
“大姐不是这样的人,祖母,你再喊丫鬟们来问问,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纪明堂知道真相后,便明白了自己的优势,老夫人的疼爱可以让他拥有很大的特权。
“不用问了,小姐都道歉了还要怎样?”谁知道秋草却一下站出来为龙寒香出声。
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纪明巧立刻冲了过来,要赏秋草巴掌:“你这个贱婢,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龙寒香估摸着示弱示够了,起码能让老夫人和纪老爷看到自己的态度,在判断中不会尽信纪明巧。
于是她大哭一声:“别打秋草。”就朝冲过来的纪明巧撞去,趁着混乱狠狠给了她心窝一肘子,直撞得纪明巧眼冒金星,面若金纸,痛得全身痉挛,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祖宗,孙女昨日哭了一夜,心里难受极了。但想着春狩要到了,家中姐妹,定要团结友爱才好,一大早就决定前来赔罪,让这件事过去就好。但是孙女想不到,三妹妹如此颠倒黑白,咄咄逼人。”撞开纪明巧后,龙寒香又扑转回来,伏在老夫人膝上痛哭。
纪明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话又说不出来,指着龙寒香的背影直喘粗气。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纪老爷觉得家里简直不成样子,好好请个安,也是乌烟瘴气的,“难道你三妹妹说得都是假的?你自己不是都认了吗?”
纪明巧疯狂摇头,表示自己说的不是假话。而龙寒香则低头垂泪,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三妹妹说的没错,我是说了那些话。可……那是因为我的心太痛了,一时口不择言,我……刚刚也赔礼了。”
“就是,三小姐一碰到小姐就阴阳怪气的说胡话,还问小姐要首饰。”秋草气呼呼地说道,“她还说老太太偏心,只肯给小姐好东西。可是昨天出门,小姐只是看看首饰样子的,哪里有买?三小姐不依不饶,硬要小姐分一半给她。”秋草咋咋乎乎,添油加醋地说道。
虽然觉得纪明巧确实是个短视小器的,说出来都嫌丢人现眼,但纪老爷还是追究道:“那你做姐姐的,就能骂妹妹那些话了?”
“老爷,还有呢!”龙寒香只一味地捂着脸哭,又是秋草义愤填膺地说道,“三小姐还骂小姐死了娘亲,没娘教,没教养。”
话一说明白,纪明堂也红了眼眶。老太太心下不悦,对着纪明巧说道:“你也是个糊涂的,小小年纪就敢这样编排前太太,谁给你的胆子?”
纪明巧急得要命,有心反驳,身上却还是痛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堵在喉咙,硬是不通。
纪老爷也不想说话了,原配虽然死了多年,但也是他的夫人,纪府的嫡母,哪里容得一个小小的庶女议论。
“就算言语不合,也不能动手打人呀,千金小姐的,哪里有这种规矩?”见龙寒香又要逃过一劫,纪明珠在下面悄悄对纪明礼说道。但那音量却让满房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谁知纪明珠话音刚落,龙寒香却哭得更凶了,一张帕子把自己捂得死死的。又是秋草做出一副火爆的样子,同跪下来去抢龙寒香手中的帕子:“小姐,就让他们看看,三小姐是怎么对你的,你松开啊……松开……”
秋草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龙寒香“不敌”秋草的蛮力,帕子和手都被秋草给掀开了。
顿时,所有人都看到一道细长的血痕出现在了龙寒香的右脸颊上。龙寒香进门后始终用帕子捂着脸,大家只当她是羞愧难当,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原因。
“二小姐,你为什么要冤枉小姐?你和小姐有仇吗?明明三小姐才是最先动手的人。”秋草抱着“脆弱”的龙寒香哭道,“那些丫鬟婆子都看见了,三小姐不仅先动手,嘴里还喊着要撕烂小姐的脸。小姐好不容易躲过三小姐的魔爪,又痛又气,慌不择路,才打了三小姐三耳光出气。”
纪明珠脸都黑了,她没想到还有这个隐情在,搞得自己真的在冤枉龙寒香一样。
而纪明巧揉着自己的心窝,想说秋草撒谎,那道伤肯定是假的,她根本没碰过龙寒香,可她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口一阵阵的疼。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会不会影响春狩啊?”老太太被纪明堂抓住了手掌,脸上不无担心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