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开就撕开!”寒水的声音里带着对痛楚的压抑,躺在床上的他,忍受着一阵一阵的刺痛,已经完全无法顾忌若轩了。
慌张,这一刻若轩唯有慌张,听着寒水的话,她便是立刻把打算解开寒水衣衫系带的手,改为了撕开。
小小的若轩明显的不够力气,再尝试了几次无法直接徒手撕开寒水的衣襟后,她直接不顾一切的用牙把那厚实的不了咬开了,手口并用这才好不容易把衣衫撕开,被鲜血浸染透了的衣衫,在撕开时听不到清脆的撕裂声,只是闷闷的好像气若游丝的痛吟。
衣衫被撕开,布条自然而然触及到了寒水的伤口,若轩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对疼痛的压抑,身体因为痛楚而轻轻颤抖着,倒吸着凉气的寒水呼不出一声痛。
阻碍视线的衣衫,终于在若轩的努力下被撕开了,然而撩开衣服,在寒水的身上若轩能看到的还是一片血渍,被鲜血掩埋的胸膛,根本看不清伤口在哪里。
“我去打水帮你清洗伤口!”若轩咬着唇,努力的忍耐着什么,飞快的跑去打水,取干净的锦帕来。
若轩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寒水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若轩放下手中的水盆,赶紧浸湿了锦帕为寒水擦拭身上不断溢出的鲜血。
伤口似乎太深,鲜血不停的往外冒,若轩努力的擦拭着,却每每即将要看到伤口的时候,伤口又都被流出的鲜血掩盖了,那一刻若轩急得泪水都要掉下来了,之前明明好不容易才习惯了血液的腥味,可是现在当初所有的不适和恐惧,似乎又瞬间回来了。
“咳咳咳……”寒水的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苍白,咳嗽的时候身体微微的颤动,导致伤口的血流量愈加的变大,他此时正在和死亡做着斗争,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和保持清醒,已经是重伤如此的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怎……怎么办……止不住……止血止不住……止不住啊……”慌张的若轩看着伤口的血污怎么都无法擦拭干净,便是立刻换了心思,只想用锦帕把那大量流出的血液堵在伤口内,可是每次她取来新的锦帕都会被迅速的染红,鲜血还是在不断的流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办……怎么办……”若轩满手都是寒水的鲜血,眼看着锦帕被不断的染红,刚才端来的清水已经化作一片鲜红,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满目泪光。
“咳……别……别哭……没……没事……我没事……”寒水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看不清坐在他床边人的脸,听着那幼嫩的声音只觉得一切都回到了童年,那个时候自己每次重伤,那个女孩都是这样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上药,默默的抹着眼泪,比起伤上的伤口,那个女孩的泪水让他的心更疼。
“对……对了……金疮药……医书……”大脑一片混乱的若轩,终于在寒水安慰的话后,镇定了自己的惊吓,忙是想到了这个时候最有用的东西,连忙跑去寻找金疮药。
翻找出来这么一堆的药物,若轩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哪个可以用来止血,哪个疗伤效果好,她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毒药,慌忙的擦干了泪水,忙是去寒水收藏的书架寻找医术,四年的时间她每天都在这个房间里看着寒水的藏书,只是寒水大多看的都是武功秘籍,那些医书已经封了尘了,好在封了尘也是可以用的。
若轩翻着医书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手指上还未完全擦拭干净和干涸的血液,在不经意间也让医书被弄得一道一道的血痕。
若轩什么都不懂,看着寒水的伤口,只能根据着医书上说的,手忙脚乱,慌忙的为寒水上药,那些昂贵的药物,她丝毫都没有怜惜,因为看不清寒水的伤口到底在哪里,她只能大范围的把药粉撒上去,只希望可以赶快奏效止血。
“嘶……”寒水倒吸着凉气,药物进入伤口的瞬间是灼烧一般的痛楚,痛的他眉角都有些抽搐了,但是却让他迷糊的神智微微清醒了过来。
比起寒水对自己情绪的镇定,若轩的呼吸却乱的很,拿着医书的手一直都在颤抖,为寒水上药的时候,打开药瓶都费了一些功夫,自己也不知道那好像得了抖抖病的手,到底有没有把药好好倒到寒水的伤口的,也不清楚那药到底有没有好好的起到效果,只是心里比针扎的还疼!
寒水的眼前终于清晰了,看着若轩的慌乱深知的确是吓到她了,一直一来自己带着若轩出任务都是全胜而回的,偶尔就算受伤也不过是擦破皮的小伤,从来没有伤重至此的出现过,平日里关注力就全部都在他身上的若轩,自然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恐惧也会被无限的放大。
“已经够了,别怕,我没事了,血很快会止住的,那个柜子里有纱布,缠上就好了。”寒水说话还是很累,明显的后力不足,但是他却还是很努力的把句子说完整,中间不停顿不空隙,以免让若轩更加的慌张害怕。
“好,好,我去拿,去拿。”若轩依旧有些惊慌,但是显然寒水的话是有用的,起码现在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带着欣慰的笑容,就立刻去翻找纱布了。
寒水还是不喜欢若轩笑,就算那是因为欣喜他伤口没事了的欣慰笑容他也不喜欢,因为笑起来的若轩和瑶舞好像差别很大呢,只是这个时候他暂时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么多,只有任由若轩保持那种表情了,反正总比哭哭啼啼的好。
若轩迅速找来了纱布,正准备为寒水把差不多应该止血了的伤口,四周的血污擦拭干净,根据医书上记载的,重新上药处理的时候,门外忽然被火把照亮,瞬间明如白昼,喧闹的声音开始源源不断的传来。
“少主,主上忽然遇袭,现在正在全门派搜寻刺客,请少主开门!”随着门外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响亮的敲门声,洪亮而带着愤怒的声音很快就传进了房间。
若轩一惊,猛然回头的她看着门口的人影更加慌张了,她心里忽然明亮了起来,寒水会忽然重伤回来,不让请大夫,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因为那个半夜去行刺门主的人就是他吗?
若轩好不容易停止颤抖的双手,又颤抖了起来,突发事件让她又是一阵不知所措,现在要是让他们进来,看到寒水这幅重伤的样子,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该死!把所有带血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寒水咬了咬牙,轻声的对若轩道。
若轩知道这个时候等不了,几乎是答话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开始收拾起房间的狼狈。
“少主您醒了吗?请开门。”门外急切的声音,伴随着愈加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已经醒了,在外面等着。”寒水努力的装作刚刚睡醒的声音,但是失血过多的他,说话还是那么有气无力的,很轻易的就可以听到某种不对劲儿。
“少主你的声音好像有些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外面的人明显开始怀疑什么了,停止了的敲门声背后,是一个手势,然后所有人都亮出了闪着寒光的长剑,随时准备冲进去,手刃刺杀门主的刺客立功。
“我说了,我刚醒,在门外等着!”寒水提气又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却似乎是牵动了伤口,更加的痛楚了。
若轩好不容易把那些带着血的锦帕和那盆血水都处理掉,再回来抱起寒水的血衣准备去的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最后通牒。
“少主非常抱歉,门主被刺杀的事情刻不容缓,请容许我们失礼了!”话毕那人就挥剑直接斩断了门栓要往里面冲。
最后一刻眼看他们就要冲进来了,寒水看着还抱着自己血衣的若轩,还有自己一身的伤势惨重的样子,几乎是瞬间做出的决定,猛的把所选拉上了床,手下一用力就把若轩的衣服撕了,然后压在身下。
若轩瞬间呆了……
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的她,手里却还是抱着寒水的血衣,傻傻的看着他……
那个带领着手下冲进来想要抓刺客立功的人,看到的一幕,就是在床上,寒水反身压在若轩的身上,被子盖到寒水腰际,寒水上半身未着寸缕,而被寒水半护半压的若轩正一脸的呆滞,从他们进入的角度可以看到若轩没有被衣服遮盖的白皙肩膀,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寒水的声音低沉的怒吼着,挥手就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若轩。
“对……对不起少主……我……我们还以为……您……您被刺客挟持了……所……所以古古怪怪的……没……没想到……”那个手下涨红了脸,满脸的尴尬。
“你还打算想到什么吗?还不赶快给我滚出去!”寒水忍耐着每次说话牵动伤口引起的剧痛,不断的怒斥着那些闯入的人。
“不……不是……可……可是主上吩咐了……每……每个人的房间都……”那个人还没把每个人的房间都要搜查这句话说完,寒水就狠狠的一记眼刀朝他劈了过去,“义父是打算让你们查每个人的房间呢?还是打算连我们的被窝也一起查了呢?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恐怕那之后你们必须要留下自己的眼睛才能走的了了!”
“不……不敢!我们立刻退下,待少主更衣完毕后再进来便是。”说着他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立刻带人退了出去,还很厚道的在离开的时候为他们关了门,虽然门栓已经被他劈断了,却还是轻咳了两声,为寒水守在了门外。
就在门外有些人开始腹诽,寒水是有多禽兽,连一个耳聋眼瞎的十岁孩子都不放过,要夜夜欺凌欢爱的时候,屋里寒水总算松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一倒,有没有力气的瘫在了床上。
“寒水,怎么样……还好吗?”若轩一看到寒水那种受伤的模样,就忘记了刚才的震惊,立刻起身查看寒水的伤口,只见那伤口似乎又在冒血了。
“死不了,帮我包扎吧,还要给门外那帮家伙交代呢。”若轩轻轻的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毕竟等下可能需要用更多的力气去应付那帮人。
“知……知道了……”若轩有些结巴的说着,随之因为时间紧迫,也不管寒水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完全止血止住,便是先用一块较厚的棉布折叠的撒上金疮药,直接捂在了寒水血液流的最多的地方,然后便是用纱布,厚厚的缠了起来,为了追求速度,还是显得十分慌乱,但是最起码穿上衣服后,那些鲜血不会那么快渗透出来吧。
为了不至于太影响寒水的伤势,若轩找了两条宽松的衣服就为寒水简单的套上了,只是举手之类的穿衣动作,就惹得伤口一阵一阵抽搐的疼痛,却除了忍寒水毫无办法,“你也去换身衣服。”
寒水好不容易睁开眼,看着若轩在自己身前忙碌着,为自己系着衣带,而她自己却依旧狼狈的,衣衫破碎半挂在身上的模样淡淡的皱着眉头,心里不禁有一丝愧疚,那么天真纯洁的孩子,就这样被他毁了名节,只是事情急迫,他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被发现,以他现在伤痕累累的身体,恐怕两个人都得死。
“嗯。”若轩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立刻脸红了一片,忙是自己去重新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顺便把寒水的血衣都处理了。
若轩懂得男女授受不清,女子贞节重要的道理,她之前一直在看女四书,自然清楚除了自己的丈夫,自己是不可以给别的男人看和碰触的,那是一种玷污,是一种对贞节的败坏,但是在她眼里,本就早把寒水当做了她一身的托付,所以别说今天什么都没做,就算真的做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等若轩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寒水微微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了。
显然寒水是在若轩进里屋换衣服的时候,强撑着重伤的身体,从床上一点一点挪到书桌前的,就算只是这么不到百步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寒水来说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就算是呼吸,微微重一点也会牵动到胸口的伤口。
即使已经坐下,寒水依旧淡淡的皱着眉头,“你去开门。”寒水对若轩轻道,他现在连坐着都会痛,更加别说浪费这份力气去开门了,好在他有身份在,坐着也就坐着罢,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好。”若轩点头,安然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寒水一眼,看着他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就是一阵心疼。
很想就那么不开门,任由外面的人去等着,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和一阵厉声。
“不是让你们抓刺客,整个云欢殿都要搜屋的吗?你们在门口做什么?”这个带着恼怒的声音让若轩很熟悉,正是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和他们作对的摩罗业。
“摩罗业大人……不……不是属下们不做事……是……是……”那个之前带人已经闯进过屋子里一次的男人满脸的尴尬,站在摩罗业的面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什么是?不管是什么事情,会有比尊主被刺客刺杀更加重要的吗?”愤怒的声音明显带着熊熊的怒火,正烧的旺盛,显然摩罗业心里一直对寒水记着仇,现在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间。
“当然是门主的性命更加重要!可……可是里面的毕竟是寒水少主啊……少……少主可是尊主的义子啊……俗话说血浓于水……少主怎么会刺杀尊主的呢?”那个男人面对着摩罗业多少都有些恐惧,可是现在他可是在少主的房门外啊,对话的声音必定会被少主听到,少主可是竟来尊主的继承人啊,倘若自己得罪了少主,之后还会有活路吗?
摩罗业丝毫不留情面,似乎他压根就感觉寒水就是凶手,他揪起那个人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道:“是少主又如何?尊主有命,整个云欢殿都要彻查搜寻,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你现在是打算违抗尊主的命令吗!?”摩罗业本来就看寒水不爽,最不爽的就是寒水的态度,还有那少主的身份,对方一提到少主两个字,拿那两个字来压他,便更是火上浇油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人也不懂为什么摩罗业大人也如此的气怒,他只觉得少主是将来的继承人,不得罪少主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摩罗业大人似乎显然在和少主对着干!
“违抗尊主命令者死无全尸!,你若不是那个意思就给我滚开!”摩罗业说着就把那个人朝后面扔了出去,还好身后还有一帮兄弟,就直接做了他的人肉靠垫,不然今夜刺客没遇到,他也要莫名见红了。
随之摩罗业作势就从身边的人腰间夺过一把剑,抬手似要直接把门劈开!
正在此时,房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正是若轩。
若轩双手缓慢的打开房门,似乎是在给寒水缓解的时间,毕竟这样的表情还是会惹人怀疑的,而等待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久了,好在在云欢殿他人眼里若轩都是又瞎又聋的残女,做事慢些也不为过。
房门大开的瞬间,摩罗业看都没有看若轩一眼,丢下那把长剑,就直接闯了进去,动作粗暴非常,更是故意摆出一副趾高气昂张扬五抓的样子,双眼藐视着寒水,甩手,就直接把还站在门边的若轩甩倒在了地上。
门外急切的门人就冲了进来,领头人直接无视了寒水和若轩的存在,气势十足的下令道:“房里房外,房前房后全部给我搜一遍,一处都不要放过!”
寒水本也是无视摩罗业的人,但是看着摩罗业如此的嚣张,自然心里很不爽快,眼神淡淡的扫过自己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的若轩,总是有种微微心疼的感觉,“摩罗业我的屋里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你似乎没有把我这个少主放在眼里呢,如此放肆你是打算以下犯上吗?”
寒水带着清淡的神情,之前那种因为伤重的痛苦表情,早已全部不翼而飞了。
“请寒水少主息怒,摩罗业我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只是主上交代,这次行刺的刺客武功高强,十分危险,所以必须要搜遍云欢殿的每一个角落,一处都不能放过,属下只不过是在执行尊主的命令,如果少主有何怨言的就请您亲自去找尊主为您做主吧!”摩罗业丝毫没有把寒水放在眼里,面对寒水的话更是不卑不亢,完全就是在用穆熙妍压着他顺便挑衅。
“你这是打算用义父来压我吗?”寒水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如此镇定霸气依旧侧漏,一点都没有重伤的模样。
“属下岂敢!寒水少主从未把主上放在眼里过,整个云欢殿谁不知道!”摩罗业故意的挑衅着,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如此大声,似乎就是在告诉他们,最有可能刺杀尊主的就是这个少主!
“摩罗业,你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啊,为何不直接坦言呢?”寒水也不怕摩罗业的指责,若轩甚至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心虚的表情,他已经镇定自如的说着,仿佛真的什么都与他无关。
“那属下就有话直说了!不知刚才寒水少主把所有主上派来搜查的人隔离在外是有何用意呢?死水门十人的住处本就在云欢殿最深处,特别是少主您的独立别院,搜查者也必定是最后才会搜到您的别院的,根据搜查的时间和他们被您关在外面的时间来看,似乎刺客若想要逃跑,最有可能逃生的路线便是寒水少主这里吧!”摩罗业站在寒水的面前,就那么眼神犀利的当面对抗,让手下一群人都是一惊!
“摩罗业大人……”手底下有几个人看着摩罗业和寒水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已经满身冷汗了,真怕他们两个爆脾气的主儿,一怒上来会牵连无辜,无奈而又尴尬的属下,只能上前拉拉摩罗业的衣袖,想要提醒他,面前的人毕竟是少主,要谨言慎行啊!
“难道不是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寒水少主到底是在房间里做什么呢?”摩罗业的眼中已经有了腥红,手中暗器紧握,随时准备和寒水大打出手。
如果是平日,不给摩罗业准备和说那么多废话的时间,寒水早就出手教训这个在他地盘上嚣张的家伙了,只可惜现在光光是坐着就已经让他很费劲儿了,身上的伤口有愈加疼痛的趋势呢。
“轩儿过来。”寒水眼神轻蔑的从摩罗业的视线中划过,转眼带着温柔的对若轩招了招手,那种温柔让那些下属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冷血无情的少主,云欢殿的杀人机器云寒水!?
若轩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多说,就那么乖乖的朝着寒水走了过去,寒水的话她都会听,只要寒水会高兴,她都会努力去做到。
摩罗业的眼神依旧犀利,他在等待着寒水的答复,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要怎么躲过自己的质问,他身后的属下依然是胆战心惊的,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若轩刚刚走到寒水的面前,寒水就忽然伸手揽住了若轩的腰际,直接把若轩揽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就和当时有人冲进来的时候一样,若轩被寒水的举动吓傻了,不能说吓吧,但是确实是瞬间让她呆楞了,读过女书的她非常清楚,这样轻薄的行为是在未有婚配的男女之间绝对不能存在的,除非是青楼名伶,但是不管是何种,在他人眼里,那就是人尽可夫!
泠若轩反应过来的时候,处于男女授受不清,下意识的微微挣扎了一下,在逃开前就忽然感觉到了寒水贴近她的脖子,那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带着一种烫人的热度,一口一口的喷在若轩的脖子上让她一阵颤抖,身体似乎瞬间僵硬了,完全不敢动弹,寒水的唇就那么保持着几乎要吻上若轩的距离,轻移到了若轩的耳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别动……乖……”
若说这个时候寒水的声音是柔和,温驯,还不如说是有气无力,若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顺着寒水的脖子,朝着他的衣襟微微往下看,寒水衣衫的里衬竟是已经从内渗出了点点殷红。
瞬间若轩就明白了寒水的用意,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还作势直接搂住了寒水的后背,她倾身的地方,正好挡住寒水即将渗透出来的鲜血。
寒水和若轩如此的亲昵的动作,在不明所以的人眼里看来,可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之前闯入过一次,看到过更加劲爆画面的门人们,分分都是迅速的不敢直视,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心里开始反复的腹诽,腹诽着寒水的禽兽,还有若轩这个好姑娘的糟蹋,他们多希望自己能代替寒水……额……糟……糟蹋啊……
摩罗业就完全不知道状况了,只觉得寒水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明目张胆的抱着若轩是在对他示威,对于寒水给予的那种藐视让他心里更加愤怒了!
“云寒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躲在房间里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必要和大家交代一下吗?还是说你要尊主亲自来质问你!”摩罗业面对云寒水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在整个云欢殿里,可以让他暗器之王如此的恐怕就只有这个自傲的不可一世,孤冷的风轻云淡的云寒水可以做到吧!
“你就那么想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在做什么吗?看不懂我的回答,不如问问你身后的门人吧,想必他们会解释的很清楚的!”寒水话语里满是不屑和挑衅,还有暧昧的味道,但是伤口又在失血的状况,已经让他不得已把一些重量靠在了若轩身上。
若轩背了寒梅剑很久,还算吃重,就那么视觉上是靠着寒水的样子,让寒水抱着她借力。
“什么意思!?”摩罗业竟是真的一点也不懂什么意思,看不出这个场景的暧昧,不知他到底是气昏头了,还是因为从未亲近过女人的原因,他向后一阵怒瞪,立刻之前拉过他衣袖的下属就跑到了他的耳边,一阵耳语,就把之前他们冲进来时,看到的那个鼻血膨胀的画面,绘声绘色的添油加醋的讲给了摩罗业听。
摩罗业先是脸上明显的一阵红晕,然后猛的脸一黑就把身边那个耳语的意犹未尽的下属推开了,“寒水少主,在这自己的别院里,可真是好不自在啊!”摩罗业抽着眉角,咬牙切齿的道。
“谢谢夸奖,的确是自在的很呢。”寒水今天真的没有力气去和摩罗业起冲突,他只希望他们赶紧走。
“无耻下流!”摩罗业忍不住还是把心里话直接骂了出来,整个云欢殿,只有云寒水这个家伙会让他如此的忍无可忍,他都怀疑是不是前世和他有仇,不过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可怜若轩了,“她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你不觉得你太过于卑鄙了吗?”
“卑鄙!?”寒水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你摩罗业也会说这两个字吗?我记得就是这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四年前你可是打算杀了她呢,那个时候她似乎更小,更加手无缚鸡之力吧,要论卑鄙,我比的过你吗?”寒水冷笑,让四周的人看的都不禁汗毛直立。
“我最多不过是要她的命,可是你要的,却是对女人来说比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难不成当初你捡回她的命,为的就是这一出吗?”摩罗业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只会感觉,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死了更加解脱!
“不是这个,难不成我还希望她替我灭了义父,帮我争当尊主不成?”寒水继续冷笑,对于这种大不敬,大逆不道的话,他从来无所谓当中说,就是因为他不介意,才更加让下属觉得他可怕,“你觉得她凭什么做得到那个?难道就凭她不完整的身体!?”
寒水的话很伤人,不可否认,就算若轩就在他的怀里,被寒水抱得紧紧的,被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就连气息都在她身上游走,心里清楚寒水什么都没有对她做过,但是寒水伤人的话,那种把她可以随时当做玩偶的语气,还是让她的心会碎裂一般疼痛,甚至有种全身被冰封的感觉。
但是即使如此若轩依旧感谢这个男人,感谢他救了她,给了她温暖和美好,别说现在寒水还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是寒水真的做了,她也绝对不会反抗,因为这或许就是她活着的价值,没有前路一片迷茫的她,正是为了这个唯一需要她的人而活着。
摩罗业握紧了拳头,心下只觉得若轩是个可悲的孩子,“就算如此,难道少主就沉醉于这美色之中不可自拔,一点都不担心主上吗?仅凭少主的能力,我不信主上遇刺已有半个时辰,您会懵然不知?”摩罗业就算知道自己斗不过云寒水,却依旧咄咄逼人,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对头似的!
“义父遇刺,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并不为义父担心,义父他老人家是何身手,是何来历,需要你我去为他担心吗?尊主就是尊主并非弱者,过于的担忧只会让人觉得你是瞧不起义父!”寒水强忍着一种想要咳嗽的冲动,靠在若轩身上,努力的让自己把话说的流畅。
若轩一直安静而乖巧的坐在寒水的怀里,看似一个木偶,但是她的视线却从未从寒水身上移开过,看着那逐渐晕染出来的殷红,还有寒水似乎过于热烈的气息只感觉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世界似乎在缩小,感官似乎在收缩,所有的焦距都已经落在了寒水的身上。
“你……”摩罗业恼怒,但是他再恼怒也没用,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是被寒水牵着鼻子在走。
只觉得下一刻摩罗业就会爆发,和寒水交手大战回合,身旁搜寻完毕了的门人,立刻出来阻止,“摩罗业大人,已经搜查完毕了,整间别院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汇报之人特别站在了摩罗业的身前,似乎就是在阻挡摩罗业和寒水的剑拔弩张,毕竟尊主受伤,刺客还没有找到,云欢殿已经一片混乱了,若是这个时候云欢殿的两大护法再打起来……那可就真的内乱胜过外敌了。
“既然已经搜寻完毕,那还不赶快去和义父回报!慢走,不送!”寒水借机直接开口送客,如果摩罗业再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住了。
“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有了找麻烦的借口,又一直被藐视贬低着,摩罗业只觉得自己多留就是让人看笑话,便是恼怒的甩手离开了,身后那些门人也胆战心惊的迅速跟着离开,生怕寒水一怒起来,会让寒梅剑出鞘,见血无数。
人才一走,若轩不需要任何提醒,就立刻起身跑去把房门关了起来,看着之前已经因为硬闯断了的门闩,避免再有人乱闯,若轩环顾四周,最终从寒水兵器收藏里,直接取了一把匕首当做门闩插了上去。
等到若轩固定好房门,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看到寒水无声无息的依靠在桌子上,嘴角边滴下了血丝。
“寒水!”若轩担心的跑了过去,看着寒水如此,眼神中又透露出了慌张。
“嘘。”寒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若轩的嘴角,示意她噤声,别让人听到,他好像被拆了骨头的傀儡娃娃一样,瘫软无力,双眼微微失神的看着她。
寒水的视线早就开始模糊了,映在眼中若轩的身影并不清晰,却因为那不清晰这个景象,倒是和寒水记忆里小女神的形象更加的可以重叠了。
“轩儿……”寒水轻唤着那两个字,修长的手指从若轩的嘴角一路上滑,嘶磨着若轩的脸颊,轻柔的拂过若轩的眉眼,似乎是在细细的探索着什么,记忆着什么……
若轩安静的站在寒水的面前,心跳下意识的在加快,任由寒水的手指轻抚嘶磨着自己的脸颊,她可以感觉到寒水呼出的灼热气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寒水微微的倾身,双眼带着恍惚,似是马上就要吻上若轩的唇,“咳咳……”
两声轻咳,若轩本来沉浸进去的心,忽然被那咳嗽声惊动了出来,抬眼就看到寒水嘴角溢着血丝,直接向着她的身体倾倒了过去。
“啪。”在寒水昏死过去,身体的重量全部倾倒在若轩身上的一刻,她毫无防备的就跟着巨大体重压下来的方向,向后摔倒了过去。
直至摔倒地面,若轩双手已经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寒水,寒水的体重让下坠的力道并不轻缓,若轩的整个背部在落地的瞬间,都感觉到了一阵钝痛,但是那阵钝痛却无法掩盖若轩快速的心跳和喘息。
“呼……”若轩的心在慌张,可是却和之前的慌张不同,她现在感受到了不是寒冷的颤栗,而是一股异样的炙热气息,待到她的情绪完全平稳才发现自己正和寒水一起倒在地上……
“寒水!”若轩吓得惊叫,却在最后意识到了什么,音节刚刚出口就立刻收了回来,努力的抱着寒水往床上抱去。
寒水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若轩好不容易把寒水挪上了床,这才看到寒水衣襟上已经渗透出来的鲜红,比起之前一瞬间的刺激,若轩已经镇定许多了,连忙替寒水把衣衫脱去,以免会再撕裂到伤口,若轩这一次直接用剪刀,把寒水的衣衫全部剪了。
本来白皙的纱布已经被寒水的鲜血几乎浸满了,若轩无法想象寒水是如何忍耐着这样的痛苦过来的,光是失血过多时,那种身体好像被抽走了热量的感觉就是她所承担不起的了。
若轩也失血过多过,她自然知道那种失血时身体被一点一点抽走热量的感觉,比起这个若轩还发现寒水似乎在高烧,看着眼前满目的狼藉,若轩本是异常的慌乱无措的。
但是若轩现在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如果这个时候连她都慌乱了,不急时救治寒水的,最后很有可能是他们都会死,寒水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而若是被他们发现寒水重伤,不过寒水到底是不是刺客,他们都必死无疑。
振作起精神,若轩咬了咬牙,跑到寒水藏书驾前,把所有的医书都从中挑选了出来,在里面寻找着和寒水此刻状况一样的伤势该如何救治。
寒水的伤口太深,裂口太大,即使好不容易止血,只要肌肉有稍稍的动作,下一刻伤口必定裂开再次流血不止,这样的伤势,只是金疮药,止血药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根据着这些医书上的挤在,若轩只能用腰带绑在寒水近心口的位置,阻止心脏供血的,大幅度失血,先暂时用金疮药为寒水止血,力图要看清伤口到底有多深有多大,在什么位置,随之取来针线,穿针引线,替寒水把那过大的伤口缝合……
若血液无法自行凝结,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了,看着那好像土地过分干燥而裂开似的巨大伤口,若轩的心又痛又慌,她的手拿着针线一直在颤抖,呼吸急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好怕,好怕自己的做法是错的,好怕寒水的一条命会丧在她的受伤,不管她多么的想要镇定,都没有办法压制住心里的那种慌张。
明明手上的针已经对准了寒水的伤口,可是若轩的手却依旧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心中更是慌得无法言语,视线似乎都开始摇晃,她怕,好怕……
颤抖的手忽然被温柔的大手包裹住,若轩猛的回神,所有的恐惧在对视上寒水的眼眸时全部消散。
寒水不知何时醒来,或许是被痛楚折磨的吧,但是终究是清醒了,他握紧了若轩的手,双眼中满是信任和爱意,“动手吧……别怕……我信你……连我都信你……把命交到你的手里……你又有何可怕的呢?”
就因为寒水的一个眼神,因为寒水的一句话,若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本来颤抖的双手终于稳定了下来,随着寒水放开自己紧握的手,若轩终于把针头对准了伤口边缘的皮肤。
勇气有的时候或许就是一种来源于冲动的信念,若轩憋住了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定,终于是狠心的用针戳穿了寒水的皮肤。
寒水侧着脸,尖锐的刺痛让他仅仅皱了皱眉,似乎是在给若轩信心一样,一直保持着淡定。
若轩好像在梦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才把伤口彻底缝合的,只是当伤口完全缝合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伤口附近依然有血液在渗透,比起之前却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谢谢……没事了……”寒水的淡淡的说着,却好像是精神力的忽然耗尽,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听着寒水均匀的呼吸,看着那已经差不多止住的鲜血,若轩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么惊慌了,在寒水安稳的睡了过去后,她还需要做好多事呢。
若轩迅速的为寒水再次上药,重新用纱布把伤口紧紧裹住,盖好棉被,再把鲜血肆虐开的狼藉重新收拾好,做完一切的若轩,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好像瞬间用完了所有力气一样,就瘫软在了床边。
想到刚才自己亲手为寒水缝合伤口,到现在若轩都觉得心有余悸,那淡淡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心头,明明双手已经清洗干净,却好像还沾染着寒水的鲜血,恐惧……颤抖……惊慌……瞬间充斥满了若轩的心,太久的风平浪静,忽然在几个时辰之内如此的波涛汹涌,若轩的心真的还受不起这种刺激……
坐靠在床边,若轩紧紧的抱着的双腿,身子似乎正在的发冷,泪水莫名的落下……
身子开始颤抖,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怕扩散开来,想起刚才寒水说的话,刚才自己猛然鼓足勇气的冲动,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如果当时自己微微一个不小心,如果稍稍有点意外……那么害死寒水的就是她……
寒水的信任,自是对她而言最大的恐惧啊!
清晨,伴随着鸟鸣若轩缓缓的庆幸了过来,身上竟是感觉不到空气的寒冷,她不记得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了,只是醒来的时候竟是发现身上盖着寒水的衣衫。
感觉着应该早已淡去了的寒水的体温,若轩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总感觉有一种感动,正在心里不断的扩张、蔓延。
自我感动很快就结束了,若轩还没有忘记寒水的伤势,立刻起身,什么都还顾忌不了,第一时间就先查看寒水的伤势,万幸的是,缝合伤口的方法真的有用,那一层一层的纱布这一次没有被燃透,伸手轻抚着寒水的额头,手心传来一阵一阵的炙热,似乎是因为伤势吧,寒水正在发热。
迅速的翻阅医术,寻找着对症下药的方法,对于外伤能做的她已经全部都做了,可是只是外敷似乎伤口好的不会太快,特别是寒水还受着内伤,看着寒水依旧昏昏沉沉还睡着的模样,她努力的想着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
医书上明确的有记载,如何治这样的刀剑外伤,还有内伤补气的药,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就算知道怎么去治,要用什么药去治,可是她没有药,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那些药让她可怎么办啊,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泠若轩已经把整个别院都翻了一遍了,都没有找到可以内服的药剂,寒水所收藏的居然只有外伤外敷的药而已,而且这次为了止血,就连外伤的药也用的差不多了。
看着寒水昏睡的面庞,那憔悴的模样,若轩紧紧的抱着衣服,咬着牙,让她就那么看着寒水受着病痛的折磨,不知何时会痊愈,甚至可能还会恶化的伤口,让她怎么忍心看的下去,怎么会有淡然的心去等呢?
要她白白坐着,看心爱的人如此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若轩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好像有什么声音,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在提醒她什么……
泠若轩的视线缓缓的抬起,看到了那保存在刀架的寒梅剑,总让人感觉寒气森森,饮过无数鲜血,被血腥缭绕的寒梅剑,此时正套着剑鞘,安静的被摆放在那里。
似是被什么邪念所吸引,若轩一步一步的朝着寒梅剑走了过去,取下寒梅剑,眼中带着一种和寒梅剑近似的寒气,微微的拔开剑鞘,那闪烁着银光的剑刃很快就出现在了若轩面前。
若轩不是第一次用那么近的距离,那么仔细的看着寒梅剑了,寒梅剑自身因为饮血过多,似是本就带着一股煞气,这种煞气就算是被剑鞘封存也是无法完全被遮挡住的,拔开剑鞘更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只是泠若轩因为长期对它的侍奉,早就习惯了这种压力,去除剑鞘,她只伸手直接抓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刃与手心亲密接触……
静若无声,纤细的手掌紧握着锋利的剑刃,抹过,如轻羽般抹过,下一刻指缝中就有鲜血滴落了下来,剑身上便是一片血渍,而那血渍却被寒梅剑缓缓吸收了进去。
鲜血流逝,若轩不知道自己手心的伤口有多深,只是看着鲜血泊泊而流,一股寒意似乎在侵袭身体,恐惧来源于第一次的重伤,若轩本能的在恐惧伤口,恐惧那流血的感觉,可是看着床上昏昏而睡的寒水,所有的恐惧都被她强压了下去。
努力镇定自己的她,直接朝着死水门的大厅跑了过去。
“呼呼……呼呼……”若轩呼足一口气,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众人的面前,面色微微的苍白,不住的滴着血。
“呦,这不是我们的小剑侍嘛?胆子挺大啊,你的饲主不在身边,也敢来死水门?”袁鸣戏谑的道。
“呼呼……呼呼……”若轩还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不断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丫头,你男人呢?”更有甚者,沐风直接就说出了这种让人脸红的话,只是听他的语调,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有血腥味。”最远处的傅红雪,一直微闭着双目养着神,还不等若轩说话就嗅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你怎么受伤了?”在傅红雪的话后,慕容峥回头才发现气喘吁吁的若轩,满身的鲜血,身上的衣衫也都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云寒水呢?你怎么伤成这样?”风维说着已经第一个跃到了若轩的面前,看着若轩不断滴血的手掌,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如果在的话,会允许有人把她成这样吗?
“带我去看大夫。”若轩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以得到这些人的怜悯,便是最直接最想要的说了出来。
“跟我走。”风维二话不说牵起若轩的手就要就近,在云欢殿里找大夫。
“等等!”傅红雪直接拦了上来,望了一眼若轩手上依旧在滴血的伤口道,“带她去外面看,昨晚尊主遇刺,现在云欢殿里一团乱,任何人若是现在被发现身上带伤,就是在找死!”
“开什么玩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有可能会去刺杀云欢殿的尊主吗?这不是找死吗?”风维心中不耐的恼怒道。
“红雪说的没错,现在不管是任何人都要小心戒备,就算小轩有没有刺杀尊主的能力,别忘记她背后的人可是云寒水!”周洲跟随者傅红雪,也是一样的谨慎。
“周洲说的对,如果你那么冲动就带着这个丫头出去的话,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整个死水门都会被连累的!”杨奕赞同的也一样挡在风维的面前,不让他冲动。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她这样子下去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不是我们这些大男人,只要死不掉就什么都无所谓,她如果带上这个疤痕可是一辈子的!”对于别人的劝阻和阻拦,风维意外的反应极其激烈,怎么都不像一个冰冷的杀手。
“想起你妹妹了?”袁鸣依旧坐在远处,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一边有意无意的问着。
风维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显不想和人分享自己那段悲伤的往事。
十年前的今天,风维所住的村子被附近的马贼袭击,整个村子被马贼灭口,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在保护一家大小的时候,被那些凶残的马贼分尸虐杀,母亲和妹妹被那帮畜牲糟蹋,他的运气好,被砍了两刀却只是昏死过去,奇迹般的生还了下来,只是活下来的他埋葬了父母的尸首和全村人的尸首,却在埋葬妹妹的时候,发现她尚有一丝气息……
风维好不容易救回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妹妹的面容却被毁了,当天夜里妹妹醒来,因为脸上的剧痛,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一声尖叫后,她无法容忍自己破碎了的容貌,和生生受着折磨的痛苦,自杀了!
风维自此之后才性情大变,习武,杀人,成了现在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千人斩!
风维紧紧的握着若轩的手,他不希望再看到一个女孩如此,不希望看到有人再重蹈自己妹妹的覆辙了。
“在你们争吵之前,为什么不问下这个丫头,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渊,终于看着若轩渐渐苍白了的脸说出了这句话。
就一句简单的话,所有人的视线又都立刻移到了若轩的身上。
“据我所知在云欢殿好像还没有几个人敢动死水门的人吧,除了尊主就是那个和少主好像天生有仇的摩罗业了,不过摩罗业用的是暗器,如果是他出手想必你也不可能活着了吧。”傅红雪的视线很快就凝视到了若轩的受伤了的手上。
若轩看着傅红雪尖锐的视线直刺自己的手掌,下意识的就把手不断的往背后藏,心里莫名的开始忐忑起来,面对着一道一道冰冷的视线和质问,没有了依靠的她,自然会感觉到恐惧和恐慌。
看到若轩明显的躲藏,和脸色的转变,经验老道的几个成年人,立刻就想到了什么:“而且我们似乎真的忽略了一开始的问题,你受了伤在这里,那云寒水在哪里?以他的能耐,应该不可能让你轻易受伤吧,更何况他从不会距离你太远,就算离开也是让你呆在房里的,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出来的,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面对着众人严酷的视线,和无情的逼问,若轩犹如芒刺在背,却又是万般的无奈,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唇,无论头顶着的是多大的压力,她都绝对不会出卖寒水,若轩看着这个处境,知道大家都好为难,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她根本连接触到药物的机会都没有,全部都是为了寒水,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见到大夫,一定要弄到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