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看到小院里两个人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喝着茶，那姿态别提多惬意了，他心里的邪火就蹿得老高。
这个不守妇道的小贱人！
原本上午觉得她和国师可能给自己扣了一顶绿帽子，君卿心里就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无奈的是，在别人眼里，国师肯给他戴绿帽子都是看得起他呢！
可是他心里窝囊啊。
窝囊吧……那贱人的姘头是国师，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干不过能怎样？
所以她被扔出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念在往日的床笫之欢上，迎上去接住了她？
可她怎么做的？
她居然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现在还有点小疼呢……
下午国师离开之前，还特意让寒水摇过来告诉自己，说暂时免去夜明心的惩罚！
——在君卿心里，就愈发的肯定这贱人和国师有一腿了！
没一腿谁管她死活啊。
那标志也没说是真的假的，就这么饶过了她？
肯定有猫腻。
谁知道禁欲系的男人破了戒能一夜几次呢？是不是比他还厉害！
想到这里，君卿又哔狗了……
他一下午都在忙，晚饭过后才得空过来知会她一声，可到了玲珑阁没有找到人，问了路过的侍女才知道，这贱人竟来来了这里。
前脚才被国师扔出来，后脚就攀上了靖南王世子这个高枝啊！
饶是君卿在心里已经把面前这两个人千刀万剐了，脸上却还是盛着笑意的跟秋月白见了礼。
越陵歌做的就比较直接——她选择无视。
君卿清了清嗓子刷存在感，越陵歌依旧没有搭理他。
秋月白这人最无聊了，总是乐得看别人的好戏，君卿来了，他不仅没有吩咐丫鬟添个茶杯，反而还揶揄的笑了。
在他面前，君卿自然不会把脾气发出来，他只得好声好气道：“明心，本王特意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这货臭不要脸的又卖关子，越陵歌也想让他快点说完快点滚蛋，便抬了下眼皮看他。
她这也算理会了，君卿的脸色总算好了几分，道：“国师已经免去你的惩罚了，你不用被炼丹了……”
本想无视的，但越陵歌听到这后面半句话，眼神都亮了。
君卿对国师有所忌惮，他就算敢开自己老子的玩笑，也不敢开国师的玩笑。
所以他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越陵歌有点小兴奋，这幸福来的太他妈的突然了……
君卿捕捉到她眼底的雀跃，道：“明心，为了庆祝你暂免惩罚，本王特意摆了宴席，你……”
啪嗒——
一道金光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完美的落在了君卿的脚边。
这是……一枚金币？
君卿不解。
越陵歌道：“不是都要给送信儿的人打喜儿么。王爷莫不是嫌太少？”
秋月白但笑不语，他身边的两个明艳的侍女倒是掩唇笑了。
“你！”君卿气结。
这个贱人！
红杏出了好几次墙也就罢了，他既往不咎，她却给脸不知道兜着，竟然还用一枚金币羞辱于他。
君卿想立刻扑上去给她按在地上好好蹂躏一番！
不……这样也不够解他心里的气，他要把她两条腿玩废了为止……
“呦。茶凉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泉般的声音，君卿这才意识到秋月白还在，一身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
他看了看低头喝茶的越陵歌，又看了看瞧好戏姿态的秋月白，最后瞥了一眼自己脚边的金币……
他忍。
君卿朝着秋月白拱手：“本王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语落，脚底重重从那枚金币上碾过，泄愤似的。
君卿走后，越陵歌起身，将那枚金币捡了起来，用衣袖擦干净，重新收到了袖袋里。
秋月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的动作……
越陵歌也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大概在他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眼里，这被人用鞋子踩过的钱就不叫钱了吧？
越陵歌捧着茶杯，望着天上的明月，“只有经历过最穷苦的日子，才懂得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都值得被珍惜。”
不过是被恶心的人踩了一下而已，就算断掉了，还能粘起来继续用呢不是？
秋月白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却是笑道：“说的没错。”
但她……不应该有过那种最穷苦的日子吧？
夜明心生来就是洛神族的神女，就算后天灵气消失，她好歹扣着神女的高帽，再苦……又能苦到哪里去？后面嫁给了君卿，在九王府也是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来？
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有秘密，自然就有好奇的人。
秋月白对她的兴趣更加浓烈了。
越陵歌默默又吃了两杯茶，有些醉茶了，便要回去休息。秋月白要送她，被她委婉拒绝了。
回到玲珑阁，越陵歌洗漱过后便放下床幔，灭烛，打坐调息，预计明日她便可以恢复一成半了。
……
第二日天色将晓，越陵歌便打算离开。
既然那国师已经不打算拿她炼丹了，她也没必要在这里留着，只是没能跟秋月白道个别……
玲珑阁外，两个侍卫将她拦下，其中一人立刻去向君卿汇报了。
越陵歌轻眯了眼睛，道：“君卿让你们看着我的？”
侍卫听她直呼九王爷的名字，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低下头没有言声。
越陵歌身上也没有带任何行囊，便道：“我就去个茅房。你也要跟着吗？”
“属下在外面等候！”开玩笑，她可是有过逃跑前科的，万一又跑了，他拿什么跟王爷交待？
越陵歌打了个呵欠，往旁边石头上一坐：“那我就等君卿来吧。”
很快，君卿就赶了过来，衣衫不整长发微乱的，身上还有股子女人脂粉的味道，目测是刚从哪个相好的被窝里爬出来——
越陵歌抬手放在鼻前煽了煽，真是难为他了，春宵苦短还能爬起来。
君卿整理了一下衣裳，低声道：“明心，你要离开王府吗？”
“唔。国师不是不打算拿我炼丹了吗？”
“话是说的没错，可是国师也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你呢？”
“处置？”越陵歌眯起了眼睛。
君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笑着改口：“国师还没有说如何安排你呢。”
“我不会离得太远，我就去外面转转，晚上会在街上找家客栈，你有事可以派人去找我。”
君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着不安全，再说了，外头的客栈又贵又不舒服，哪儿有我这王府里待着惬意？本王也是为你着想。”
越陵歌被他的表情恶心到了，心里吐槽，在你这里才更不安全呢！
为我着想？扯你令堂的蛋吧！你是怕我跑了！
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对，去外面住还得花钱……
但住在这里，君卿又对她虎视眈眈的……
况且，她已经被他休掉了，国师也不打算拿她炼丹，就算君卿不肯放她，她又要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君卿依旧对她心怀不轨。
八成还想给她扶回侍妾去呢！
越陵歌眼睛转了下，忽然托腮笑了：“王爷，反正你跟我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不如我——认你做个义兄吧！”
君卿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昨日国师离开，并没有说如何安排夜明心。这丫头一心往外跑，他却是不能放人的……
国师走了，很明显是把她这茬儿给忘了，提都没提一句。想来也是，国师日理万机，怎么会对她一个黄毛丫头挂心？
话说回来，君卿似乎也觉得她跟国师不太可能了。昨天他是被气到了才没有想到——这丫头平日里就在王府也不出去，哪有机会撩国师去？
既然她跟国师是清白的，那他继续留着她也就无所顾忌了，不管怎样都要给她人扣下，万一哪天国师又想起来，问他要人，他也有个准备。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越陵歌张嘴就要认他做义兄！
义兄……
君卿蛋疼了。
这丫头自从回来以后的行为举止就十分异常，连性格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还是那个废物夜明心吗？
君卿思考了一下，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怎么也得有个仪式什么的。待本王吩咐下去准备，时辰还早，你不如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越陵歌明白他是不会放自己走了，没关系，上午走不成，下午再走呗。
下午走不成还有晚上，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呢。
越陵歌耸耸肩，真的回了玲珑阁。
君卿凝视她的背影，吩咐那两个侍卫继续回到暗处看守。
他心中像有一团迷雾，怎么也拨不开……
“破军何在？”
一道暗色的影子从树下缓缓走出，正是他的暗卫破军。
“王爷。”
君卿问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属下认为……怕是没有的。”
就算大体一样，也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君卿也这么认为。
可是他怎么就觉得现在的夜明心，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呢？
过去的她胆小、怯弱，连跟陌生男子说话都不敢的。
可如今呢？
贪财、大胆——还和秋月白牵扯不清。
是过去的她在伪装，还是真的磕坏了脑子？
那女人和秋月白的关系倒是真的好，他看啊，在她的眼里真的是没有自己的半点地位了。
君卿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就好像——跟了他多年的宠物突然被别人抢走了！
他原地沉吟了良久，忽然吩咐道：“去回春堂请个药师来。”
破军不明所以，但主子的吩咐他不会多问，却会严格照办，领了命令便要出发。
君卿却又思忖着补充道：“要那种专门给人看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