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会她,摆弄着手中那块儿表。
“还好,可以读取数据。”
大喇喇走了过来,一手抓过她的手,按在了那块儿表上。
“读取破损情况数据。”他轻声说。
蒹葭看到手下一片光华,吓得就又要瘫下去,对方却一丝一毫男女大防也不顾,将她抱紧了,把手稳稳按着自己手心的表。
蒹葭耳边都是这个陌生男子温软的呼吸,心中暗骂他太能吃女孩子豆腐了,真,不,要,脸!
一个僵硬死板的女人的声音传出:“主机仓破损百分之三十四,燃料空。现已进入休眠状态。预计修补完成时间剩余129600分钟。”
顿时,他宛若卸了气儿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稍微松开了些蒹葭。蒹葭正要逃脱,他就又按着蒹葭的手了。
“读取大周朝庆元十一年资料。”
一声命令下,凌空忽然冒出来一块儿数据班,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周朝的资料。
蒹葭倒是认得字的,当下心中惊呼,天、天书?
他现在为了挟制她紧紧从身后将她拢入怀中,握着她的手。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熏得蒹葭有些头昏脑涨,心里还是有些鬼精灵的,在他看天书的空档,跟着一起把那天书粗略地看了下来,很快理出了调理,找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姑苏,上面有些世族的族谱记载。
字迹方正,毫无经人手笔之气,却工整至极,也不似做文章之人繁复华丽辞藻,倒像是普通人平铺直述。
温家嫡长女温蒹葭,殁于庆元十一年,同年温家竞选皇商失利,输给了白家。温家大爷全安出海贩货,死于海贼之手,温全安之妇无子。二姨娘小乔氏领家。二房之女招赘之夫与其私通,谋得温家家产。
蒹葭看到后面没了,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触碰了下,翻了个页,正要再细看,忽然觉察出了气氛的冷凝,一段花茎般柔嫩的右臂就僵在了空中。
愕然抬头,那天上掉下来的小郎君脑袋正舒服地放在她肩膀上,眯缝着狭长明粹的双眸冷冷看着他。
“你看得懂?”
斟酌再三,蒹葭缓缓答道:“虽然有好些个错别字,但是大体模样总是还是不差的,这天书,没传说中那么难看懂。”
他如玉般的脸现在跟冰封了似的,寒气森森。
蒹葭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忽然下了些狠劲儿,拧得她小腹一阵疼。
过了半晌,才放开了她。蒹葭哭着拉开了距离,这便宜,被这小子占干净了!
“你们古人不是讲究个三贞九烈嘛?”他明亮的眼睛,脸上堆起一朵笑花,浑然不见初时的寒意,“你都已经和我孤男寡女这么久了,说不定还要孤男寡女到明天早上,说不定还会怀孕有子。”
蒹葭还未出嫁,家教严格,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听得他唬自己,心下想起来了曾经读的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隐隐约约觉得他是在说谎。
佳人自荐枕席,共赴巫山云雨,床板是要吱吱喳喳响的!
那样才会有娃娃!而如今,别说巫山云雨在哪里,那床板子都看不见!哪里响去!
可是清白……似乎也的确被他污了?她双眼暗了暗。那小手被摸下就自断右臂的贞洁烈女的事儿先生讲过的。若是按照那样计较的话,她的确是失了清白,还千刀万剐都干净不得了。
“你以后,就跟了我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去哪里,你跟着我去哪里,你看如何?”
蒹葭螓首微垂,露出一段白皙的玉颈,过了半天,慢吞吞说:“可是因为你那个会说话的,会冒天书的极紧要的东西认了我做主子的缘故?”
他自己操纵不了,每次都拿着她的手来控制才可以那什么读取数据,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男子目光一紧。
显然是被她说中了。
她趁着离得近,握着刚从身后摸出来的一块儿垒坟的青砖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她将板砖丢开,伸手捡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神仙镯子,套在腕子上。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她不做停留,寻着路远远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