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界,魔界鬼界自闭不出,天界独大。我与元白千年前受父神感召,欲改天界原有之格局,却不料中途出了差错,致使事败。然混沌劫未破,父神交付之事尚未完成,我不得不再谋当年之事。如今西极神王已去,仅我一人之力,胜算比之当年只少不多。诸位修行来之不易,何去何从,当善加思量。”镜中小世界,太禾与一众东极神殿近臣如是说道。
“殿下当年便与臣等说明了厉害。不过千年,尚不能使臣等心意有所改变。”七宿神将之一道。
“尔等,都想清楚了?”太禾缓缓扫视过神将,道。
“臣等,愿誓死追随殿下!”
太禾勾唇笑了,“诸卿免礼,坐。”
待诸神将重新坐下,太禾又道:“我苏醒时日不久,天上地下都发生了什么尚不甚清楚。诸卿治下有何动静,不妨在此与我细说一二。”
一星君首先拜道:“那臣便先说了。”说完,又向四座拱了拱手,“臣要秉的,是古居之事。您不在的时候,陛下曾多次传召长光殿下和上玄殿下,欲一改天界天将归属。原西极神殿治下天兵,四成归于广成殿,余下由殿下和另两位殿下各掌两成。另,陛下希望两位殿下各让出其治下一成兵力入六界守界之军,以行护卫之责。上玄殿下与长光殿下尚未就此给出答复,只说待您回归后再议。”
“您下凡后,八荒各处的封印被毁坏了许多,逃逸出了许多上古恶兽,最为严重的是,四凶也出来了。吾等曾奉命追捕,却无甚收获。较之数万年前,此番这些恶兽似是有了灵智,或,其背后有人操纵罢。”
“陛下还往各神殿派遣了神官,名曰协助各殿处理下界诸事。所有文书,除了事关神王本职之事,其余一律需加盖神王印、和其所携的中宫之印。”
“且,各殿治下神官罢免,也要事先告知广成殿。”
“人界祭祀之事,皆由广成殿负责。现下,人界不得祭祀四方神王,只得拜天帝!”
“举兵一事,我虽未曾暴露,但以玉央之能,必定也清楚的很。此举,乃意料之内。只是,上玄、长光竟同意了?”太禾道。
“陛下未与两位殿下相商。”
太禾笑了,“这番倒是有趣。看来,不满天界现下平衡的,不止我了。”
“古居现下看上去有条不紊,但其实乱的很,耳目闭塞已久。此番妖界进兵人界,古居竟事先未曾收到半点消息。”
“这是必然的。自六界初定,四方神殿与广成殿便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各殿自成一体,玉央一改此种局面,必定有所疏漏。”太禾道。
“殿下!”有一神官匆匆进入小世界,“荒山出事了。”
“风渊如何了?”太禾微皱了眉头。
“那位大人在天池布下了十二周天星列大阵……现下渡河逆流,天降异象,六界命数已偏。”
“我问的是,风渊如何了!”
“殿下恕罪,臣未曾探查到那位大人现下如何,只晓得,献出的祭品,便是其真身……”
“真是胡闹!”太禾不由怒叱出声。
众卿一阵惶然。
“留心着,有了消息告诉我。”太禾冷静下来,道。
“臣遵旨。”那神官领了命,立刻离开了。
众神一时拿不准太禾心思如何,也不敢妄议此事,只捡了其他要紧的事同太禾说了。
“长生君心思向来细密,神殿有他照料我是放心的。玉央对我等留了心,诸卿行事务须更加谨慎。往后无甚大事,便不要离开天界,只找长生君商讨便可。如遇大事,则向东拜问,我自会知晓。”
“臣等谨记!”
“山下的百姓都接上来了吗?”待空九宗的弟子离开,顾淮安问道。
“回宗主,都接上山了。”
“传令,封山。”
“封山?”
“我清心宗不参与人界、妖界之战,凡我清心宗弟子,无我口令,不得擅离。”
“宗主,此事不妥。”大长老劝阻道,“我修真一脉,当以匡护天下为已任,遇如今之事,怎可只求闭门自保!”
“人界修真门派各自护佑一方,我清心宗只护好我山下百姓便可,如何要多生事端。”三长老说道。
“我不与你理论。”之前说话那长老愤而掷袖,又向顾淮安道:“宗主,唇亡齿寒呐。我等不能只顾眼前一时!此时不与协同众道友将那妖族逐出人界,待其余几派力量衰颓、妖界逼近,我清心宗如何偏安一方?”
“还不去传令?”顾淮安却未曾理会,反而向座下另一弟子道。
“宗主!”
“大长老,你之前所言有理。只是,你既与我说要从长远考虑,我便要提醒你要从大局考虑。”
“宗主此话何解。”
“人界之乱,乃是必然。早在百年之前四凶破封印而出便有了预兆。”顾淮安长叹一声道:“此事非是天灾,也是天灾。此非仅仅妖界与人界之事,所牵涉之广,远非尔等所能想象。我与尔等心意相通,俱是想倾一己之力护天下生灵无恙。只是螳臂挡车,实乃不智之举。倒不如留得余力,尚能护得一方之民。”
“可看妖界如今之势头,兵临我清心宗,只是早晚。”
顾淮安摇摇头,道:“我方才说了许多,你还是没有通晓我意。此事乃修真一脉之生死之劫,我等从一开始便未入局,之后也不会参与其中。”
“可……”大长老仍有所犹疑。
“长老若于心难安,便去闭关罢。想来那时便不会想许多了。”
“遵宗主令。”大长老无奈妥协了。
“切记,无我口令,清心宗门下不得离开宗门一步,丢了各自性命是小,牵连整个宗门是大。”
众弟子齐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