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贬低自己,你不是怪物,你是我慕清寒的夫人,是我最爱的姑娘。”
无忧愣住,怎么,又被他这样直白的示爱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但这一次,无忧半点没有羞涩,也没有胆怯。她定定地望着慕清寒,忽然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勾着他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慕清寒意外与她的主动,但这样送上门的甜蜜,哪有拒绝的道理?很快他便反守为攻,长驱直入,扰的无忧的气息逐渐急促。
无忧没有离开,反而她更紧地贴在慕清寒微凉的唇瓣上,唇齿纠缠间,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嗯,我不是怪物,我只是你的夫人,只是你最爱的姑娘。
就这样,墨然在府里住了下来。
因为他的缘故,月曜也没有走,就连尹尚怀也三天两头地往王府里面跑,只差住下来了。
尹尚怀半是忧虑半是气恼地望着无忧,“小忧,你爹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了你的消息?”
无忧当然不知道,诚实地摇了摇头,答:“我不知道。”
墨然这次突然出现实属意外。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无忧的消息,一路找了过来。而且他没有直接找无忧,而是找了尹尚怀,按他的说法,他是怕突然上门吓到了无忧,想让尹尚怀陪同前往。可尹尚怀就怕无忧见到他受了刺激,所以想法设法地拖着,没想到他的耐性这么快就耗光了,趁着尹尚怀入宫的时候自己就找了过来。
尹尚怀叹了一口,“唉,也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然除了那天跟无忧有了短暂但不愉快的交流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西边的院子里,安静地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尹尚怀却很担心,他这十几年没有消息,如今突然出现,肯定不会只是为了看一看无忧这么简单而已。
无忧却对他笑了笑,安慰道:“舅舅别担心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唉!”尹尚怀望着甜笑着的无忧,心里直叹,这孩子和婉容一样,都懂事的让人心疼。
无忧拉着他衣袖撒娇,“好了,舅舅,等皇上下个月回来了,无忧就要成亲了,舅舅还是开开心心地送无忧出嫁吧。”
说到成亲的事情,尹尚怀脸色好看了不少,却还是故作严肃说:“那肯定了!今后太史府就是你的娘家,要是慕清寒敢对你不好,你就到舅舅那去,舅舅虽然俸禄不多,但是养着你还是不成问题的!舅舅就是把你绑在身边待一辈子,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尹尚怀说的很是义正言辞,他那张清俊的脸上配上这样老人一样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他总是忘了,无忧和慕清寒这两人已经是分也分不开了。
慕清寒刚踏进漪云阁,就听见院子里尹尚怀在唆使无忧离开他,他当即沉下脸,冷冷说:“尹太史你是太闲了吗?”
无忧一看见慕清寒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小脸上满是欢欣的神色,“寒哥哥!”
慕清寒伸手将她接入怀中,动作流畅的仿佛已经练习了数千次一般。佳人在怀,慕清寒嗅着无忧发间的清香,刚刚被尹尚怀的话而不悦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一些。他垂下头,刚想偷香一口,无忧却羞涩地躲开,粉拳垂着他的胸口,小声说:“舅舅还在呢!”
尹尚怀冷哼一声:“哼!三王爷你都能天天在府上晃悠,我怎么就不能又有半刻闲暇?”
慕清寒略一挑眉,这才将视线移到尹尚怀身上,这个尹尚怀大概是成心与他作对,不仅教唆无忧回娘家,现在还在这阻碍他们亲热,实在是太没眼力。
他松松地拦着无忧的腰身,目光明明淡然如水,看在尹尚怀眼里却更似挑衅,“尹太史,不知雪团近来可还好?”
雪团,是尹尚怀爱犬的名字。
尹尚怀被他们忽略在一旁本就有些不悦,此时被慕清寒以这样的眼光盯着,他心底莫名地发毛,“你没事问我的狗做什么?”
尹尚怀这人脾气古怪,至今未娶,子嗣就更别提了。他一个人过的也怪孤单的。两年前他在郊外发现一只雪白的小狗,皮毛顺滑,就是左后腿有些不好使,估计是哪家遗弃在野外的。他望着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就将它带回了府中,给它取名叫雪团。
雪团这狗极通人性,尹尚怀养着养着便养出感情来了。
去年皇太后过寿,见过一回雪团,也喜欢的不得了,亲自向尹尚怀讨要,尹尚怀顶着掉脑袋的压力都没放手。可见雪团在他心中位置不一般。
朝中上下都知道尹尚怀极是疼爱他的狗,慕清寒自然也知道。
此时,他对着尹尚怀高深莫测地一笑,说:“尹太史,本王要是尹太史的话,现在一定赶紧回去,以免见不到爱犬最后一面了。”
“你把雪团怎么了!”尹尚怀一听,脑海中霎时就浮现出一副可怕的场景:慕清寒提着寒光闪闪的剑,雪团在他面前瑟瑟发抖,还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尹尚怀心急地不得了,恨不能立马飞回去,“慕清寒你给我等着!要是雪团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他就飞奔了出去。
看着尹尚怀一阵风似地走远,无忧诧异地抬头问慕清寒:“雪团会有什么事?舅舅为什么不会放过你?”
慕清寒淡淡一笑,“雪团会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舅舅那个人,不是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吗?”
无忧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的,舅舅一看见寒哥哥就会容易发怒,也不知道为什么。
慕清寒自然不会告诉她,那是因为尹尚怀嗜酒成性,而自己却坑了他几十坛好酒的缘故。
他挑挑眉,带着无忧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自己则站在无忧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绳子,“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无忧坐在秋千上晃着腿,随着秋千晃动,有凉爽的风在周身浮动,她十分享受地眯着眼睛,答:“没说什么呀,就说以后太史府是我的娘家,要是你欺负我了,我就有娘家可以回了。”
慕清寒眸子一沉,这个尹尚怀,他恐怕是永远都等不到无忧回娘家的时候了,哼。“我对你不好吗?还要回娘家?”
无忧丝毫没有听出他声音的不悦,“好呀,天底下就是寒哥哥对我最好啦!我不会回娘家的,我们跟太史府离得这么近,要是舅舅想我了,他可以自己过来看我嘛!”
要是尹尚怀听着自己的外甥这样说了,定是要说她近墨者黑,居然把算盘打到他的头上了,看来无忧是吃定了他心疼这个外甥了。
但这句话听在慕清寒的耳朵里却十分顺耳。他满意地点点头,推秋千的手也开始认真起来,“抓紧了。”
“嗯!”无忧欢喜地应了一声,兴奋地抓紧了绳子,任由身后的慕清寒将她向空中荡去。
“咯咯!”一时间,无忧的笑音充斥着漪云阁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连带着慕清寒脸上都染上了喜悦的颜色。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正藏着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他们二人。
泉加星这段时日都养在芳南苑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真是照着慕清寒的意思自己乖乖地禁足在芳南苑内。她脸上的伤其实早就已经好了,他们寻泉部落的人一向自诩是神秘的传承者,族里有不少秘药。区区一点小伤,想要愈合的找不出痕迹也只要两三日的时间罢了。
虽然她脸上的伤好了,但她心中的怨恨却一点没有消退。只要一想到无忧那张寡淡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手招来星奴,“咱们被禁足地也够久的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夜里。慕清寒照例陪在无忧身边,等她睡熟了才会离开。但今天,他却一点也不想走。
望着无忧恬静的睡颜,慕清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刚刚无忧对他说,下午的时候,尹尚怀还跟她说了墨然的事情。
听到墨然二字,慕清寒心里一紧。墨然在府上留了这么多天,再加上月曜之前对他的描述,他大概知道墨然想干什么了。
他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无忧的头发,装作不经意地问:“若是你爹,提出要带你走,你会跟他一起走吗?”
无忧枕在软软的枕头上都已经快睡着了,忽然听他这样问,她不由扬起一张小脸,天真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带我走?”
慕清寒随意地说:“唔,比如,他想弥补你。”
无忧闻言,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晌,说:“我不会跟他走的。我娘的事情,我最多能做到不怨他,但要我真的原谅他,我现在还做不到。就是我有一天真的原谅了他,我也不会跟他走。”
“为什么?”
“因为你呀。”
慕清寒手上一顿,手里乌黑的发丝瞬间滑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