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打在伞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许可人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怔了怔,慢慢道:
“她说……不想把孩子给我,还说……与其留在你身边继续受折磨,不如去死。”
她的眼神闪烁,未能逃过宋澈鹰隼般的双眸。
“受折磨”三个字,更是让他暗自冷笑。
宋翩翩是谁?
倔强第一,她永远也不会讲“受折磨”这种话,只可能越挫越勇,像打不死的小强。
“是么?”
“澈哥哥,我知道你伤心,毕竟翩翩是你看着长大。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他怀里捧着的瓶子黏稠血红,恐怖又恶心。
许可人咬咬牙,一边作势要接手,一边温柔道:
“这是什么?我来帮你拿。”
薄唇看不见丁点血色,宋澈瞳仁微收,飞快闪避,同时出其不意的提问:
“翩翩的吃喝一向由张妈负责,为什么是你送粥进去?”
描着闪金色指甲的手尴尬停在半空,许可人再度怔仲。
不过,这一回她更快的反应过来,哽咽道:
“贾叔说张妈突然有事回老家,我听说翩翩瘦得厉害,特地买补品过来……”
“张妈告假?”
心思缜密的宋澈眉心微拧,捧着水晶瓶的双手蓦然收紧。
“贾叔说她走得很急,估计家里出了事。”
许可人镇定回答,心里实则在咬牙:
那个只喜欢宋翩翩的老家伙早该消失了,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我累了,回去吧。”
宋澈的冷淡,让许可人有些懵。
懵过之后,心擂如鼓,满身冷汗。
他怀疑了?
不死心的追上去,她柔柔道:
“澈哥哥,我想留下来陪你,人伤心时……”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
没有了宋翩翩的声音和气息,整座别墅显得格外的空。
无视贾叔递来的热毛巾,宋澈捧着水晶瓶回房。
“总裁,您……”见他坐着一动不动,陈助理担心的开口,“节哀。”
书桌后的男人墨眉一扬,苍白俊雅的面庞浮现出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
“节什么哀?她没死。”
“……”
陈助理愣住。
这是刺激过度,导致精神失常了么?
就在他战战兢兢揣测又不敢开口时,宋澈又吩咐:
“去做几件事。一,带走贾叔,盘问他所知道的一切;二,重新调查许可人被强.暴一事;三,找张妈。”
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听这番话,似乎又正常?
陈助理用力点头,舔了舔干涸的嘴,试探性道:
“您这是有所怀疑,假如真和许小姐有关,我是说假如,您……”
重新将那团血肉抱入怀里,坐在宽大真皮椅里的宋澈泠然浅笑。
“假如……呵,那么,我给你半个月,从此,不要再让我听到许家事,看见许家人。”
“明白。”陈助理转身。
临到门口,他听到身后传来轻柔如梦的呢喃。
“翩翩,你小时候就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如今怎么还喜欢玩呢?调皮!”
最后一句嗔怪,仿佛宋翩翩人就在眼前。
陈助理听得心一抖,这总裁大人,究竟正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