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皑皑白雪覆盖山岭,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倒映出湛蓝的天。
一袭黑风衣的宋澈立在落地窗前,长身玉立,侧影如画。
“老宋,你不厚道啊,一摊子事全扔给陈助和几个副总,他们呐,隔三差五就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高大的暗红色身影推门而入,手里头,拎着一瓶84年的Lafite。
宋澈回眸,俊逸天成的眉眼宛似水墨画般,清淡,孤冷。
齐凝是他的铁哥们,从小崇拜福尔摩斯,于是不顾家族大业,任性放飞,成立一间私家侦探公司。
“他们做得很好。”
宋澈端起红酒,一边摇晃,一边欣赏窗外的雪景。
“还不是怕你削他们!”
齐凝打趣一句,目光随即落在那些摆得到处都是的相框上。
大大小小的照片,全是笑靥如花的女孩。
四年,集宋齐两家势力,在加上自己的本事,竟然找不到宋翩翩。
除开真的死了,齐凝想不到另外的合理解释。
想到这,他清清嗓子,认真道:
“她死了,兄弟,接受现实吧。”
摇晃红酒的手,顿在半空。
宋澈回头,闲适淡然的表情顷刻有了恶狠狠的意味,如同被惹恼的睡狮。
“我是托你找她,不是让你当说客!”
“……”
***
四年来,宋澈从不相信宋翩翩死了。
他把看重的宋氏全盘交托,长期游荡在欧洲,只因坚信宋翩翩没死,一定躲在欧洲某个角落。
更头疼的是,听伺候的佣人说,独自一个人时,他经常自言自语,就好像宋翩翩在身旁。
“你再多说一句,我们就不是兄弟。”
宋澈眼神清锐,轻飘飘堵住齐凝的嘴。
知道他不是开玩笑,齐凝识趣打住,上前和他并排立在窗畔,轻问:
“你们……来过这里?”
“翩翩十四岁时,我们曾来瑞士滑雪,住这里。她说喜欢这里的景色,还一直梦想来欧洲游学。”
旁若无人的温柔嗓音,听得齐凝心塞。
其实早在不知不觉的很久之前,自己兄弟其实已经沦陷吧?
否则,当年许可人“指控”宋翩翩雇人强女干,他又怎么会力保下宋翩翩,让她继续留在身边?
当局者迷罢了。
叔侄身份的这曾世俗隔膜,蒙蔽了宋澈的心和眼。
直到彻底失去,他才在痛苦的深渊里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假如可以重来一次,你……”
宋澈扬唇,柔情似水的眸光,仿佛宋翩翩近在咫尺:
“不需要假如,翩翩一直在我心里。我啊,记得她从襁褓开始的每一天。”
齐凝无言以对,唯有幽幽长叹。
大概猜到他在为自己担心,宋澈侧眸,悠然噙笑:
“别叹气,翩翩不喜欢,所以,我从不叹气。”
“……”
抿入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手机正好震,齐凝连忙走出去。
片刻,他折回来,兴奋道:
“有消息!”
宋澈闻言转身,手里的高脚杯砰的跌落,“找到翩翩了?”
“不。”齐凝将手机举起,露出狐狸般的笑,“是许可人,还有……背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