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吃这个。”这天中午,任筱晓端着一坛新成果走进孙宁斐的房间。
“这又是什么?”孙宁斐皱起好看的眉头。
打老远他就闻到了菜香,知道任筱晓这丫头肯定又做了新的菜式。这几天,他吃了太多任筱晓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些新鲜菜肴是他虽然身处朝廷一品大员这样显赫的地位,却从来没见过、更没吃过的美味。虽然很好吃,但是对于这类食物的无知让孙宁斐感到微微的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人却不知道他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
“这个呀,嘿嘿,”任筱晓打开坛盖,狡黠地一笑,这就是来自现代的好处了,在这里,她就是新事物的开拓者。“这个叫‘佛跳墙’,你尝尝怎么样。”
“哦~这名字倒有意思。”说话间孙宁斐已动筷,夹了一块在口中慢慢品尝。
“‘佛跳墙’的意思就是说呢,连佛闻到了菜香也会弃禅来品尝的。”任筱晓解释道。
“为何还有荷叶的清香?”孙宁斐的身手好,舌头也敏锐。
“那当然了,荷叶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呢。可惜你这里材料不全,有很多原料这儿都没有,否则...怎么样,味道如何?”任筱晓满怀期待地问。
“清香四溢、油而不腻,吃后口齿留香,我...”孙宁斐本想说:我从没吃过这么奇特的菜。看了眼任筱晓满怀期待的眼神后,改了口,只平静地说了句:“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啊~”任筱晓失望地重复了一遍,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那么少爷,您是不是该奖赏我点什么呢?”
“哦?你想要什么奖赏呢?”孙宁斐露出了莫测的笑。
“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任筱晓歪着脑袋,她设了个套,等着孙宁斐往里钻。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孙宁斐简短地说。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任筱晓露齿一笑,说出了在她心底响了几千遍几万遍的话,“让我离开孙府。”
“你变着花样地做菜,是不是就为了讨好我,然后让我允许你离开。”孙宁斐脸上并无半点惊讶,平静得不正常。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说?”什么嘛,又被他猜到了?任筱晓瞪着眼睛,有种挫败感。
孙宁斐不置可否,继续吃着菜。不可否认,这道菜确实好吃。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任筱晓勉强自己将声音放柔放细,毕竟现在她还是他的下人。但是她忽略了她已经将尊称“您”变成了“你”。
“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做菜这么好吃的人放出府呢?”此时孙宁斐已放下筷子,优雅地用丝绸做的帕子擦了擦嘴。
“可是你刚刚说...”任筱晓不服气地反驳。
孙宁斐眼中闪烁出莫测的光芒,他看着任筱晓完美的脸蛋,尤其紧盯她那颗魅惑的朱砂痣,一字一顿地说,“记住,你永远没有权利和我讨价还价。”
孙宁斐的这句话噎得任筱晓说不出话来。她杏目圆睁(因为不敢瞪他,只好把眼睛睁到最大),头一回看到出尔反尔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她愤愤不平的抱起只剩些清汤的坛子转身,刚欲离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只是不明白...”
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等待着孙宁斐的下文。
“上次你可以离开,却不走。如今却又想方设法地找机会离开,为什么?”孙宁斐确实不懂,这个女子与他以往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他虽能在她的眼里看出她的一些想法,但那绝不是全部。他并不了解她到底想干什么,因为她所做的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知道,他不应该被一个女子所牵绊,即使是在意也不应该。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好奇,想要把她看透。
“上次那是逃,我知道不光彩。如今...我想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靠我自己的努力。”任筱晓转过头,真诚地对上孙宁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试图感动他。
“哦?堂堂正正?”孙宁斐的眼底浮上一抹嘲讽的神色,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也包括在给我的菜里放辣椒和,挖空心思做菜来讨好我?”
“你...哼!”任筱晓忍住了把手中的坛子砸向孙宁斐的头的冲动,头也不回地走开。孙宁斐这混蛋就是有一句话噎死人的本领!她竟然还妄图他能了解自己的处境和同情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
屋内,孙宁斐回味着“佛跳墙”的余香,顺手打开窗子。
窗外依旧是那排整齐的翠竹,片片青叶在风中摇曳着风姿。他闭上眼,任徐徐的清风拂过他的脸。心中暗暗盘算:任筱晓的来历先不去管它。该会一会另一位“贵客”了。
也是时候该做点正经事了。他的嘴角勾起邪魅的角度,窗外的竹子,被细风吹得沙沙作响。几缕发丝,挡住男人眼中精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