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兽医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他的院子空空的,院落大,但很肮脏,有一颗死树横亘在那里,枯黄色的叶子散的满院都是,狗的毛发随风飘摇,黄色的,褐色的,黑色的以及白色的,总之数不清的毛发到处都是,有一些砖块堆砌而成的狗圈,有关狗的铁笼子,那些用来盛食的盘子上,因为长时间未曾清洗而堆积着厚厚的食物残渣。
他的屋子黑乎乎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有人曾说张兽医在屡次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之后,突然就不见了,而且更巧的是居然刚好是在发生了命案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兽医曾经因为吸毒而搞得妻离子散,这才出来不到半年光景,又不知去哪里作孽咯,邻里邻居引论纷纷。
那个陌生男子刚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他刚来没几天,就注意到了形容憔悴的张兽医,他只是随便问了一下他的邻居,张兽医到底什么情况,邻居说:那家伙之前性情可不好啦,好赌,酗酒,就经常听到半夜他媳妇的哭喊声,最瘆人的是那家伙偏偏吸鸦片,诶,也就是那毒瘤子啥的,后来被抓住了,听说是她媳妇去找的警察,抓他的时候,他还在家喝闷酒,他可能是喝的烂醉,见警察来了,居然不知道害怕,当时我们都围在门前看热闹,就见他大声嚷嚷吵着让警察给他一点货,他快憋不住了,警察们上前就把他抓走了。他媳妇哭的厉害啊!后来她媳妇就跟他离婚了,他戒了毒之后,性情也变了,心甘情愿的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想要孩子,那女人不信他,不愿意给,他说不给他孩子他就不签字,那女人无奈,只得妥协,但是他已经没有积蓄可以供养孩子,所以孩子就暂且由那女人扶养了。说到这的时候,那人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那个陌生男子赶忙给他点火。
那人伸着脖子眯着眼吸了一口,继续说道:
要说这人本性其实都不坏,你看吧,那家伙之后反倒干劲十足了,也有了养狗的癖好,他家的院子里养了好多品种的狗。以前见人不打招呼的,现在反倒礼貌起来了,现在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你看这人的精神是勉强救回来了,可这身体又当如何?你看他现在瘦的跟猴似的,都没肉!要说这毒品可真不是啥好东西,吃树皮也不稀罕那祸害人的鬼东西。
陌生男子说嗯,脸上伪装出一副极其赞许的表情。
那天夜里,陌生男子去找了张兽医,他一见到张兽医,就拉着他瘦长的胳膊往角落走,他说:老哥,咱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你以前吸毒的吧?
张兽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这有新玩意儿,比你那鸦片可舒服多了,要不要试试?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张兽医猛地推开他大声喊叫:滚,老子不要,滚滚滚!
“难道你不想挣大钱吗?”他心平气和的反问着。“难道你不想早日把儿子从那女人手里夺回来?”
张兽医怔住了,他想,他怎么不想!他心里一直都挂念着自己的儿子,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身边,他觉得自己就可以是赎罪的了,自己要用余下的日子去补偿儿子,去爱他。
“你不想试没问题,只是老哥。”他接着问道:“你还有没有认识吸这玩意儿的人呢?”他走近张兽医,通过紫红色的霞光看着他惨白而憔悴的脸。
“有,有的。”他说话颤颤巍巍。
男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去,说了一声:老哥你啊,就等着赚钱吧!
张兽医心里胆怯,因为害怕再次被抓,那样他就真的彻底完了,但只要自己不吸毒,只要自己不跟他们走太近就好了,他想到自己只是提供一些吸毒的人,帮他们的关系联系起来,自己只是等同于一个纽带,透明的而已,可有可无的东西没那么严重的吧,他存了一丝侥幸。他绝不知,正是这侥幸,彻彻底底的摧毁了他想要赎罪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