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都流出了滚烫的眼泪,她们抱在一起痛哭,阿颖的哭声让爷爷感到担心,他走进了病房。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卢爷爷显得焦急万分,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女医生站起来带着他走了出去,门没有关,阿颖看到他们聚在走廊在议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卢爷爷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他流出污浊的泪水,用自己枯树枝般的手指去擦拭。
之所以半夜醒来不肯睡去,是一场意外而导致的噩梦,她在半睡半醒间却是稍微清醒的,所以悲伤,在那件事之后,她哭的已经不能是人了,直到全身没有了知觉,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楚和麻木遍布全身。
当时她坐在地上,眼睛无光,似乎忘记了一切,在极端的压力和恐惧下,潜意识里的精神开始对她的记忆封固起来,她在白天幽灵似的游荡,也像个正常人,有点不同以往的忧郁,卢爷爷的担心终于成真,并且比他以为的要严重的多。
医生们同情她的遭遇,并致力劝说让她描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以及那个男人的相貌特征。
她支支吾吾,感到为难,半天不说一句话,她开始哭了,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她低下头的同时,爷爷从她的颅骨上发现一块可怕的淤青,他抓住孙女的手,用坚定而悲怆的语气对她说:阿颖,有什么事一定要讲出来,爷爷替你做主!爷爷……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哭泣声已经深化到哽咽的程度,他咳嗽了两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女医生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看低头啜泣的孙女,然后怔怔的点了点头。
全面检查受害者的身体对于受害者本人而言无疑是一次无法承受的痛苦。
很快从阿颖体内取出陌生男子的精子,当医生们看到她全身那些紫色和红色的伤痕,他们都感到惊恐,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多出损伤,内出血,大腿内侧红肿了一片,她一直在哭,直到眼泪都干了,直到泪腺已经分泌不出多余的泪水,她睁着悲伤的眼睛,盯着上方看,看着那些刺眼的白光,那些分布在灯罩里面的结构。
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更像是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她多么想,就像过去做噩梦一样,醒来之后安然无恙,她想为什么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种仿佛天塌下来的委屈感从心房溢出,蔓延整个身体,她没有了灵魂,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到绝望的意义。
爷爷一刻不停的坐在病床前,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怜悯和不安,他在心里说着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的父母赶过来的时候,她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不愿意就那样睡去,慢慢的她好像找到了前几天晚上半夜醒来的时候那种状态,有那么一会儿,甚至产生了一些错觉,当她看着洁白的床单和病房,她觉得自己或许只是感冒或者发烧,但短暂的麻痹感带来的后果是可怕的,她的身体很快开始抽搐,胃里一阵阵翻滚,那些无名的恶心感,让她想吐,但是她干咳了几下,只把脸憋的通红,然后她就不愿意把头抬起了,她想着自己是多么肮脏的一个存在,她觉得这样死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