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来,再没有见景美苑来,齐广森心里忐忑不安,身上似乎象揣了一只小兔子,心噗噗直跳而又眼跳,自从景芦明来打他,说他毒死了鸡,虽然他被派出所抓去又放了回来,排出了他毒死鸡的嫌疑,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天能安顿过,特别听说景芦明鸡场里的鸡全死了,又不能吃不能卖,只能销毁埋了血本无归后,他心里更是难过又担心,他一直盼望着景美苑来,好问一问情况,可景美苑一直再没来,他的心如似放在火上心急火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担心着景美苑,又担心景美苑是不也会怀疑到他?认为是他毒死了鸡,又在想着自己再用什么办法来改变眼前的困境,以便也好让景美苑减少阻力和精神上的压力。
早上,刚饭后不久,母亲出去了,齐广森就拿起书来想能从书本上得到启发。刚看了几分钟,景美苑却突然推开门进来了。他见了,即担心又非常高兴,又激动,立刻站起来,忙迎上来,高兴着说:“美苑,你终于来了,多少天再没见着你,我心里一直不安,我怕你也会相信是我干的,你来了这就好了。”说着让景美苑坐。但景美苑一声不吭,没有坐在齐广森让她坐的椅子上,而是坐在旁边的板凳上,面朝着桌子,仔细地上下看着齐广森,仍不语。齐广森只好自己紧张地坐回椅子上,景美苑忽然低下头,似是想了一会,又猛然抬起头来,瞅着齐广森,目光变的发直发呆。齐广森一看她两眼发红,表情不对劲,就觉出不妙,还没等他开口,景美苑忽然含着泪说:“森哥,我知道你会恨我的,可我还得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齐广森觉出了变故的严重,更加预感到了其中的不妙,就一下子变得害怕起来,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发颤说:“美苑,应当是我说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还又先向你说出了让你伤心的话,还又让你爸爸感到是我毒死你们的鸡,给你思想上造成了很多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信任相信不是我干的,我心里就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你了。”
“广森哥,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也别怪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好心人,小妹自小至今,一直都知道都你相信你,你先说出那话来也是被我爸爸害的,是一时在气头上才说的,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小妹也本不想伤你的心,可是没办法,小妹只好请你多多体谅原谅我了。自从家中鸡场的鸡死了后,我母亲为了救这个家,她到张家庄给我和张家庄支书的儿子张小双订了婚,好得到张家经济上的帮助,帮我爸爸还上银行贷款,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对不起你了,咱们今世无缘,来世再在一起吧。”
齐广森听了,虽是感到在预料之中,但又感到在预料之外,就觉着心疼。这虽然不是他和情人第一次分手,但心比第一次还疼。第一次他那疼痛难忍的心,在和芹玉分手时,他说:“希望你以后找一个比我好的。”而芹玉却说:“兼找找比你强。”这句话,既让他难以容忍接受,又感到无可奈何,他为此立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发奋努力,干出一番事业,如今他事业未干成,又要接连着再失去美苑,他再看看景美苑,又想起那上初中时就长得不怎么样的张小双,再瞅瞅那长得这样美丽的景美苑,那隐隐作疼的心,她的那秀美的容貌又怎么能让他心里好受,他见她低着头,就忍不住说:“你这样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不是说过支书的儿子靠不住吗?从这句话上我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心里有多难,有多苦,这些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无须说让我原谅体谅你,而我要说让你原谅我,我没有能力救不了你和你的家,我也不相信人会有来世。即是有来世我们也不一定会认识。”说着,齐广森落下泪来。她知道齐广森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也知道他今天已经动了真情,她更知道他的这些话是用泪和血说出来的,但这让她的心更似碎了,她认为这样还不如让森哥过来打她一顿好受,可是,她又实在是再没有办法。她哭了,说:“广森哥,你别见怪,即是没有来世,也有阴世,等以后我们到阴世再在一起,现在如果你换成我,你难道还能不这样吗?”
“会的,我也会的。”齐广森突然含着泪笑着说:“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也知道张小双是个好人,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心善,老实,而又有作为,他的岁数也正和你相仿,家庭条件又不错,自然胜过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他,更何况现在又是被情况所迫,选择他目前自然是最好的明智的选择,美苑,你别难过,别一时顺不过弯来,其实选择他是正确的,是对的,我赞成你同意你和张小双,我们两人之间曾经有这份心,有这份情,我也就知足了,也很感激你了,就我眼下的境况,又怎敢去多想呢?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人不是同路人,你跟着我以后会受很多苦的,现在这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自然从心里巴望着你将来好,那我也就心安了,其实这些话你根本也不用来和我说,你自己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一番话,虽然有真诚,而又夹杂着许多心情在里面,但说的景美苑心里就象火烧的一般,她没想到森哥又会在一种特别的心情下又这样开明,这样的压住自己的心情从语言上赞成她这样做,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吗?他还是个正常的人吗?他怎么会对自己的爱情把自己的心压住而这样大度?会把自己的失去看的这样不重要,他的大度都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实了,但又令她心碎,她知道这是森哥心中忍着疼在无奈中说出来的话,这话一定是违心的,是为了不让她难过的,又是给她增加信心,令她极快的选择早摆脱痛苦的话,眼前森哥不这样说又会怎样说呢?他能再说什么呢?森哥的心她咋会不知道呢?又咋会瞒过她呢?她听了他的话,心里反而又犹豫起来,她认为就是这样一个好的森哥,一个为了不让她为难,再受痛苦而忍疼割爱的森哥,她被迫的,无奈的要选择掉,真是让她心疼,心不甘,那怕这时让她死她都愿意,却就不愿意放弃森哥,森哥在她眼里是那样英俊,那样潇洒而有气质,在她的心里是那样的美好,而张小双呢?她又不是没看到,一让她想起来就感到够了。她的心,在此时似乎更是进入了痛苦的难以抉择之中。
他,满肚子的话,此时要说却也不能再和美苑说,他怕说的多了再让美苑痛苦,再让美苑难以抉择,他实在不想再让她为了他而再痛苦心里受折磨了,他索性低着头再不语了。
她见他再不吭声,她知道森哥不是个少语的人,她知道是她扭曲了他的心,他是为了再不让她难过伤心再不说话了,她心里更难过。
二人的心里都在流泪,流血,一切的痛苦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她突然说:“广森哥,我这一辈子非你莫嫁,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他听了,用吃惊受震动的泪眼看着她,良久,一下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难过而又不舍的说:“美苑,你的所有的选择,我都答应,只要你心里好受,你不管怎样抉择,我都不反对你。”
“森哥哥,你才是我心中最爱的人,你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心上人,任何人在我心里都代替不了你,我知道刚才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痛苦,我就象能看到你的心一样。”
“美苑,我也象能感觉到你的心一样,我真想着让你不再痛苦,可我又没办法,你又选择了我,我真舍不得你再为我受这样的痛苦,和再受折磨,我的心真象要碎了。如果我的心能拿出来,我真想拿出来让所有的人看看。”
“森哥哥,我要抚平你心碎的心,我再永远也不伤你的心了。”
“可你家里的贷款怎么办?”
“唉。”她为难的哭了,一想到这里,她知道,恐怕要不答应和张小双又不行,她又能怎么办呢?
齐广森说:“美苑,你别哭,别发愁,从明天起,我要出去到城里打工,先挣钱帮你家还上贷款。”
“森哥,你头上的伤还没好,等好一些再去,我和你一起去打工,咱们一块去挣钱好吗?”
于是,二人就坚定了信心,美苑用手小心地触摸着齐广森头上的纱布,看着他被打的还青肿的脸,难过的说:“森哥,你还疼吗?”他说:“没事,美苑,你别难过。”她听了,手一下子抱在了他的身上,又哭起来。
但是,张小双家自从景氏一上门说好与景美苑的亲事后,就立刻不由分说的不过三天就送来了八千元钱,让景芦明把贷款先还上。景芦明见了钱后,认为这样可以去了一桩心事,便很快约定好,为不再出差错期间,就让张小双免了与景美苑单独见面谈话这一节,直接按照常规和张家约好日子让张小双来出门,也顶两家这算正式定了亲。
于是,景芦明夫妇不管景美苑同不同意,就约了日子让张小双来出新女婿见岳父岳母的定亲门。因此又引出单情人张小双来出门痛苦而又多情这一节。
当下,费了好大劲经过几天的劝说才把女儿终于劝过来的景氏,对女儿要求来找齐广森作为分手前最后一次见面,她心里虽然充满了顾虑,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但她见女儿去找齐广森没有立刻回来,心里又充满了顾虑,怕再有变故,就又暗中跟着来听,她一来正碰到女儿没有和她想的希望的那样,而是和齐广森抱在了一起,一看就火冒三丈,心说她这些天干劝了,干费了不少口舌,就猛闯了进来,看那样子就好比掉下了天,气的嘴一歪,举手就去打景美苑,齐广森用自己的身子向前一挡,景氏的拳头就落在齐广森的肩膀上,疼的景氏嘴一歪咬牙切齿叫了起来,“哎哟,疼死我了。”叫着,把脚一顿,又骂起来,“小死嫚你不要脸,哎哟,哎哟哟······”在那里揉着手瞅准机会上来一把抓住了景美苑,转头又对齐广森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小子,白天白日,勾引人家女儿,你算什么好样的?你又好挨打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摸样,就屎壳郎想糖球,癞蛤蟆想天鹅肉吃,你配吗你?”骂完,见齐广森没还口,觉着没趣,一咬牙,拉着景美苑就走:“小死嫚,你快给我回家,你这么大小了也不怕丢人。”
景美苑见母亲眨眼间就同变了个人,心里十分气愤,脸上一阵子白,一阵子青,一阵子红,站在那里发呆,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景氏见她不肯走,拉她一动不动,就气的把脚狠狠一跺,拼命向外拉,手在景美苑身上这撕那扯,但景美苑仍无反应,不向外走。齐广森见状,就上来想劝解景氏,一开口,景氏就又放声大叫:“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闪开,快闪开。”说完,见齐广森不闪,手猛指着齐广森又骂起来:“你这个坏东西,你竟敢欺负我,青头郎蚂蚱也想反天惹我?”把头一低,用头来撞齐广森,齐广森向一边一闪,景氏头一下子撞在房门框上,疼的她尖声大叫,咧出一口大黄牙狂喊,这时景芦明闻声从外面跑进来,一见景氏手捂着头咧着嘴疼成那样,认为是被齐广森打的,就立刻火了,火冒三丈的冲上来,照齐广森盖头盖脸打来,齐广森一闪,景芦明没打着,手一下子打在门框上,疼的他捂着手直叫,上来一把拉住景美苑,向外就走。
景美苑被拉回家,被景芦明狠狠地推到了里间,景芦明从里间出来,问景氏:“刚才这怎么个事?”
景氏气愤地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景芦明咬了咬牙,说:“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鸡脑子,齐广森感到是一个什么样强的人也好,他怎么就老是不死心,你费了这么大劲,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唉,”景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这小坏死嫚她没有脑筋,缺心眼。”
“你说要是再这样下去,闹的街上人都知道了,我这个支书再怎么当?他不怕别人议论丢人,我还怕呢,我必定是这个村里的支部书记啊,我就教育出这样的孩子来?太野性了,齐广森是个什么东西?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是个小狂徒,在部队上不知道怎么才回来的,我看八成是被赶回来的。象这样的一个人,在部队上不行干不好回来了,回来肯定也不行,还想白日做梦当支书,当他个鬼,见当不成支书,又使心眼想当我的女婿,作驸马梦,他别想,我不能和这种人不伦不类,这样岂不是让人笑掉牙?从今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说你去和张小双说定了,她这样天天还向齐广森家里跑,东庄西村传出去,让张大启家知道了,这多不好,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们?连个孩子都管不住,这还象什么话吗?以后再怎么见张大启?咱的鸡场的鸡又是怎么死的?唉,她就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能这样啊,我真想不明白,气死我了。”
“她爸,遇上这种不要脸的闺女,有啥法?你也别生气,从今以后,我看着她,再不让她出门就是了。”
“你能看到几时?她自己可是长着腿的,你能看得住吗?”
“我就不信,再不行你和我把她锁到东屋去,看她再往那跑。”
“东屋靠着养鸡场养鸡养的怪臭,锁到那里去总也不是个法。”
“这种闺女臭也不多,不行我再劝劝她,我不信咱现在这样她就不动心,人家张小双可是都过来钱的,她不现实我还现实呢。”
“你少提这些,你现实有啥用?你有那么大本事让她现实吗?”
景氏听了,忽然凑到景芦明耳边,小声说:“你别急,张小双再过三天就来了,这三天我把她锁到东屋,等张小双来了,来出完门,她不同意也没法也得同意,那时齐广森一看人家张小双都来出丈人门了,他不死心也就死了,到那时再不怕她往齐广森家跑了,齐广森再不死心,也就从舆论上和各方面都站不住脚不抗评了,没有理了。”
景芦明听了,用吃惊的目光瞅了瞅景氏,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你,不愧是个娘们,心细,想的细,这方面比我强,比我办法多,不愧是个贤内助。”说完,转身又没心事似的出去了。
两天了,齐广森都饭水未进,身上显得无力,晚上身子躺在炕上,心却象到了景美苑家,现在的景美苑,时刻让他牵挂在心间。
他的身子慢慢地从炕上起来,已经是半夜,他来到灶房,一掀开锅盖,锅里热气腾腾云雾缭绕,隐隐看到了又大又白的饱子,发着浓浓的香味,飘进了他的嘴里,可他没有心思去吃,他放下锅盖,心仍然牵挂着景美苑,就向外走,他来到景美苑的大门外,景美苑也从家里突然出来了,他上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就共同向外走。
他们没有说话,一起来到了山上,打眼站在山上一望,见山上山石林立,有一个山涧一望见不到底,从半山腰又猛刮起一阵旋风,向他们旋来,他向四下一找,都没有路,只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他不由地心里害怕起来,苍忙的和她抓住了一根藤,二人匆匆顺藤而下,刚脚着地,景美苑忽然被一阵风吹走不见了,于是他就大叫,大叫着寻找景美苑。但他找遍了山上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这时,风突然住了,景美苑一下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在对他笑,他难过的,激动的上去拉着她的手,这次想再不松手,二人紧紧的手拉着手,她说她不会离开他,他也说不会离开她。二人漫步在山间,山间开了许多小花,他们漫步在小花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更无愁。景美苑非常高兴,说他爸爸和妈妈都不反对了,他们马上就要同意了。但他的心情仍然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这时和小兔子一样蹦的巨烈,她问他:“爸爸和妈妈同意了你为什么还这样不高兴?”
他说:“这可能吗?”
她说:“怎么不可能?是真的。”说着,她笑了,笑声就象银铃。笑完了,她又说:“你看,这山多好,多可爱,就象我们未来的生活,树绿的连成一片,象绿色的海洋,花开的就象花的世界,这山上的石头也长得多么的好看,我想我们的未来就这样的充满风采。”
“美苑,我第一次看到你象今天这么高兴。”他说。
“难道你不高兴吗?当我们的婚姻就要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难道你不高兴吗?我们就要如愿了,你怎么会不高兴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这样充满欢乐呢?”她说。
“这不是梦吧?”他问。
“这不是,这不是梦,你为什么要说是梦?难道我们只有在梦里才能这样吗?”她又问。
他说:“我怎么觉着象梦?我怎么觉着你爸你妈还都反对?还都不让我们在一起,不让我们自由自在自愿的选择,你是不是在骗我吧?骗我想让我也高兴?”
她说:“谁骗你,这是真的,你不信就不信,难道你不想这样吗?不想有自由选择这一天吗?”
他听了为之一震,见她又在欣赏花,一朵美丽的小花摘在她手里,她拿着小花向嘴边闻,花香人陶醉,花美人亦美,脸上陶醉了的笑容更美,那四处飘着的花香令人更心醉,那烂漫各异的鲜艳小花,令人眼花缭乱,令人陶醉在无忧无虑的甜蜜里。他不由的定了定神,目光刚从花丛里移回来,又看到她跳着蹦着下了山坡,走进了山沟,他也追了下去。
可就在他们自由自在的漫步在山沟里时,却突然山沟的上方一根瀑布猛然从一块巨石上喷吐而下,湿透了他们的衣裳,冲去了她手上的小花,他们被水一下子冲开了,沟里瞬间淌满了洪水,她没有了踪影。他大叫一声,跑到岸上大声寻找美苑,他的喊声震的山响,“美苑,美苑,你在那里?你在那里?”声音一声接一声似乎山都在呼喊回应震荡,这时猛然一个巨浪从沟里冲上岸来,向他扑来,他一惊,一下子醒来才知道原来这真的是一梦,并身上也惊出了很多冷汗。但他心里在不住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梦中把美苑抓住,要是抓住了,美苑也不会被水冲走,或许在现实中美苑就不会这样难了。他知道这是个恶梦,但他想要是能和梦里一样和美苑一起漫步在花丛里该多好,可是眼下的这一切,又让他感到默然,泪从他的眼里自然的流了出来。
屋里,宁静的连挂在墙上的钟的滴答声都显得那么清脆,但外面的风总是刮来刮去,呼呼的风,让人感到凄凉。他的心果真的去了景美苑家,那时大时小的风,却又无情地象一把刀子一样在绞着他的心。他心想美苑家里的鸡好好的为什么会被人毒死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呢?就是景芦明再得罪人也不应该这样啊,又怎么会偏在这个时候呢?可是,这里面的奥妙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一连三天三夜,他也想不明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他也没想通这一切。一个刚退役不久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世道的坎坷心酸险辣呢?
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是个自从美苑被拉走三天过后的星期天的早晨。他听到声音显得异常急促紧迫,象在跑,咕咚咕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大,到大门外,猛然停住,从大门外突然传进景美苑惊慌紧张的声音:“森哥森哥,快开门,快开门。”
他越听越象景美苑,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苑怎么会在这么早的早晨慌忙来叫门,他知道美苑这时来必然有事事急,于是他就没穿衣裳而只穿着内衣披着一件棉衣急忙出来开门。一开门,见景美苑慌慌张张的一头撞进来,齐广森正发愣,景美苑就又慌忙自己把门关上,一转身,见齐广森还赤着双脚,在这冬天这么冷的早上披着棉衣就出来了,脸一阵子红了,就忙拉着齐广森跑进了屋。
齐广森穿好衣服,景美苑猛地双手捂着脸,泪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齐广森知道景美苑此时的心比他还苦,就难过的问:“美苑,怎么了?你告诉我,不要难过,这样会憋坏了身子的。”景美苑抬起头,把手从脸上移下来,他此时发现他几天再没见景美苑,这几天美苑是怎样过来的,他无需再问也就明白了一切,于是一种伤心的怒火燃烧在他的心里,却又无可奈何,他心疼难过的泪止不住的从眼里滴了出来,看着她,心里又无法忍受的疼。
“森哥,”她说:“怎么办?今天张小双要来向我定亲,是弟弟歇星期昨天黑天回来,知道我的事后,偷了钥匙起早把我放出来的,要是我爸我妈知道我跑出来了,一定会来找我,你快想个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呢?相劝之路眼下已行不通,一起马上离开家进城打工又没有那么多钱去坐车,眼下事已迫在眉睫,再已没有犹豫的时间,齐广森心里苦思,却就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最后,他只好对景美苑说:“美苑,现在事已近在眼前,一时难有好办法,我们不如先进山里躲一躲吧,眼下咱们必须先赶急走,晚了恐来不及,等到山里咱们再想办法,行不行?”
景美苑听了,立刻点了点头。于是齐广森简单的一收拾,齐广森的母亲给二人备好中午的饭和水,二人就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