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姜小白从她所住的地方出来之后径直去了莒王的寝宫,可是却又被告知莒王今日累了不宜见客,虽然,从寝宫里传来女子淫荡的笑声,虽然听到了莒王那很有精力的一声声嘶吼,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相信莒王,真的是累得不宜见客。
他除了自嘲的笑以外别无选择。
回到驿馆,听鲍叔讲了一个时辰的课业他便到种满木槿花的后院中练习剑法,握着剑的时候,他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平和,而是双眉紧皱,身上弥漫着杀气,就如一个正在战场杀敌的人一般,不能有怜惜,不能有犹豫,对于敌人只能有的就是残忍!他的剑法挥洒自如,行云流水,可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绝。
他的母亲出生微贱,又早逝,他不像哥哥公子纠可以有鲁国那么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所以他只能逃到莒国,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莒国也有资格不将他当回事,在逃之人,哪里来的尊严?!哪里来的尊严?!承受所有的白眼,这就是命,可是他绝不会甘于如此,他姜小白绝不会永远做一个没有尊严的流亡之人。
他狠命的一挥,剑刃所及,那些木槿的枝桠纷纷被决绝的削断,白色紫色的木槿撒满了一地,草木汁液的味道和着花香袭向鼻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剑尖扭转,剑锋直指来人。
是他随身跟着的侍婢落梅,被他的样子吓得跌到地上,手中那碗热腾腾的大枣汤也滚落在地,姜小白此刻的样子异常的骇人,他目光如电,鼻孔微张,整张脸紧紧的绑着,这个人跟平常看到的那个温和尔雅的公子判若两人。
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落梅本能的往后缩,口中一遍遍的哀求道:“公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打扰公子的,公子饶命啊!”
可是姜小白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向她伸出一只手,笑道:“快起来,那么漂亮的裙子都弄脏了。”
侍婢愣愣的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又恢复到了那种温和如风的样子,仿佛刚才看到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只是她的幻觉,半晌她才怯生生地说道:“奴婢不敢劳烦公子,奴婢自己起来。”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姜小白伸手一拉,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落梅受宠若惊,一张脸羞得通红,姜小白不禁笑道:“我饿了,再去帮我端一碗汤来!”
侍婢离开之后,姜小白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我的样子很吓人吗?”耸了耸肩,又道:“或许真的有些吓人!”
过了几天,莒王又一次召他进宫,不知道莒王这次又给他怎样的下马威,大概又是将他叫去,然后故意不见他吧?可是他还是整装进了宫廷,这次,鲍叔也跟他一起去了。
鲍叔知道他受了一些委屈,为了安慰他,鲍叔给他讲了当初周文王被商纣王关在监狱中的故事,“所以公子,当时王文所受的痛苦不知是公子的多少倍,可是后来他却得到了天下,这世上,大凡英雄,上天都不会让他有一帆风顺的路途,只有经过了许多常人没有经过的事,最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姜小白点点头,“知道了老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我都懂得的,我会谨遵老师的教诲的!”说话间已经到了王庭。姜小白这次猜错了,莒王并没有给他们下马威,而是真的邀请他们参加莒国宫廷举办的宴会。
每一个人都是盛装出席,莒王高高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的旁边坐着他的爱姬芜嫔,左右两边都是莒国的贵族,姜小白的位置在最末尾,跟莒国的士级的官员坐在一起,他苦笑,这应该也算是一种下马威吧?
他本来也无心参加宴会,只不过不想违逆了莒王,毕竟他们是在人家的国土上。宴会真的很无聊,姜小白也只是一个劲的喝着水酒,可是一抬头,他又看到了她,那个不知怎么总让他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被几个人带了上来扔在殿堂上,宴会中嘈杂的声音突然间停止了,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殿中心那抹肮脏的身影,她脖颈上的铜圈被摘掉了,穿着一件染着血迹和灰尘的粗麻布衣服,光着的脚丫从宽大的裤腿中伸出来,更显得她的瘦弱,头发还是和往常一样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莒王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芜嫔从上首走下了,围着常之瑶转了一圈,向莒王道:“妾身说的没错,这个人尨虽然长得丑陋,可是身材却是出奇的好啊。”
莒王拍拍手,“那么就照你说的做,将她的衣服都脱光了,让她跳一支舞!哪怕是像狗一样的围着这里转几圈也好。”
芜嫔会心一笑,对她身边的几个宦臣说道:“将她的衣服给我一件件的脱掉,记住,是一件件!”
姜小白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他低着头,假装不在意的喝了一口酒,那几个宦臣领了命,有两个人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另几个人则手忙脚乱的开始拔她的衣服,只见平时无论怎么被人折磨都无动于衷的她就像疯了一样挣扎着,口中哇哇大叫个不停,芜嫔见她突然有了这么强的反应,得意的笑笑,终于有了一种胜利的感觉,激动的说道:“快,快脱,快将她的衣服脱光!”
大殿中只听衣服撕碎的声音,莒国的贵族们一个个眼冒精光的看着殿中戏剧化的场面,一个个脸上掩盖不住淫荡的笑容,很多人伸长了脖子望过来,那神情可比他们议论国家大事时专注多了。
姜小白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得出他变得越发慌乱了,因为他喝酒的频率在不断的变快。常之瑶的衣服很快被拔光了,她挣扎开那两个抓着她手的宦臣,将全身缩紧挡住自己的身体,看得出她好像很害怕,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口中一遍遍的说道:“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声音听起来很是凄厉,散乱的头发披散下来,像一块披巾一样将身体遮住了一大半,她肌肤是一种细嫩的莹白,线条柔和得有些撩人,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真想不到这个人尨竟然有着如此滑腻的身体。
芜嫔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架起来,所有私密的地方都要给我裸露出来。”
她像躲避什么猛兽一样躲避着那些来拉她的人,殿堂里只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叫声,她一遍遍的大叫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求求你们!!”这种叫声让芜嫔热血沸腾,可是却又让姜小白异常愤怒。
眼看着她就要被人从地上拉起来,他突然忍不住站起来大叫一声:“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他投来,殿堂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鲍叔不安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但他就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也不顾那些如刀子似的目光,走到殿堂中将被脱下的衣服不着痕迹的帮她穿上,然后将她护在怀里,也不看莒王,向他冷冷的道:“莒王恕罪,我要将她带走!”
是异常肯定的语气,殿堂上响起莒国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大家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姜小白和他怀中的那个人尨。
姜小白那样不留情面的语气,让莒王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威胁,他闲闲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姜小白身边,冷眼看着他,“公子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姜小白的语气也是冷,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寒,“我说了,我要将她带走!”
莒王愣住了,虽然跟这个齐国公子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在他看来这个人就是个软弱无力的主,可是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强势起来,而起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逼人的气势很快就将他压了下去。
大殿中突然寂静的很是诡异,莒王突然想到这个地方可是他的王庭,所有的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就算他姜小白再强势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他说了算,所以他立马吩咐道:“来人,将扰乱宴会的人通通给寡人拿下!!”
周围立马有侍卫围了上来,姜小白也不示弱,只是向莒王说了句:“虽然我只是个逃命的公子,可是如果齐国的公子在外面遭受了屈辱,作为强大的齐国会袖手不管么?如果莒王想要齐莒两国交战,尽管将我拿下!”说完,也不等莒王有所反应将常之瑶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