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她花三十分钟在地铁上想出来的故事，但是至少她找了庇佑。她没有说自己离过婚，是因为这些东西都能查到，而谈恋爱不会留下痕迹。更何况她确实有过不少男朋友，如果查，霍景珩根本无法下手。
有些谎，说着说着自己信了就成真了。
顾乔淡然：“不是。”
乔婉表情看着有些恍惚，过了会，她正要说什么，忽的看见顾乔手腕上那串手链。
顾乔今天穿的是一件贴身无袖白色连衣裙，衬得她一双腿修长匀称。虽然她手腕一直都露在外面，可乔婉注意力并不在那里，所以没怎么注意。无意间瞥见，这才惊讶，几年前的记忆涌上脑海。
这是那一次，霍太太送给顾乔的，她还记得顾乔当时没要……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总能在顾乔的手腕上看见它，再后来，手腕不见了，顾乔也走了。
她表情有片刻不稳，半晌缓过来：“这手链……不是丢了吗？”
顾乔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掀了掀嘴皮：“最近又找回来了。”
离开时，霍霆东叫来霍景珩送她。
顾乔婉言拒绝：“不顺路。”霍氏在金融街，她这一次为了避开霍家人，连住的地方都选的很偏。
霍景珩冷冷扫过来一眼：“又不是没坐过。”
没等她回答，他转身就走。顾乔最看不惯就是霍景珩大牌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欠他的似的。她有心不和他一起，乔婉催她：“快去吧，景珩在车里等着呢。”
顾乔扯了下嘴角：“他应该走了吧。”以前他和她吵架，妥协的那个人都是她。
“景珩就是嘴硬心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的那些就过去了，快去吧。以后记得有时间过来看看我们。”
霍景珩心软？呵。他要是心软，他们又何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顾乔点了下头，又跟霍叔叔说了再见。
她并不认为霍景珩在等她，除了大厅，顾乔径直朝着霍宅小径往外走。
霍景珩的车停在路边，还是之前那辆，有些招眼。顾乔淡淡瞥了眼，又移开视线。
因为地理位置不算好，这边不太好打车。之前坐的公交站台在前面两百米，顾乔很快决定好，提步往前走。
脚刚迈出去，身后有人摁喇叭。
顾乔回头看了眼，霍景珩坐在车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顾乔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走。身后车喇叭响了好几次，她没理。真是难听又刺耳。
她刚在站台站定，那辆车就在她身边停下来。霍景珩放下车窗，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上车。”
顾乔看着他没好气，片刻脸上又换上笑容：“不耽误霍总的宝贵时间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上车。”
神经病！两人僵持了会，顾乔翻了个白眼，绕过车头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反正不好等车，不坐白不坐。
霍景珩没急着开：“我不是司机。”
真能折腾。顾乔叹了口气：“你下来，我来开。”
霍景珩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坐前面来。”
“我也不是非要做你的车。”顾乔觉得没劲，伸手就去拉车门，没拉开，车门被锁了。她有些生气，不让她坐后面又不开车门，有病么？
没等她再开口，车已经开了出去。
顾乔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
到了十字路口，霍景珩等红灯过，朝右调头。顾乔皱眉：“你方向错了。”
霍景珩没理她。
“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来也行，我自己回去。”
霍景珩还是没理她，也没停车。顾乔有些生气：“霍景珩，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这几年，教养见长。”霍景珩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
这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可顾乔不介意。这几年过来，她早就百毒不侵了。于是她面不改色，继续：“霍先生，如果方便，麻烦你在前面停下车好吗？”
话音刚落，车停了。
顾乔愣了一秒，回过神来一边道谢一遍拉车门，还是没拉开。
这是在玩她？
“霍景珩你什么意思？”
霍景珩回过头来，眼神冷的吓人：“卷卷是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顾乔眼也不眨。
“那能麻烦顾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女儿和我长的简直一模一样吗？”
“这简单，你有臆想症呗。霍总，钱是挣不完的，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说不定对你有帮助。我还有事，不多聊了，麻烦霍总开下车门。”
霍景珩眼低隐隐有怒意。顾乔就跟看不见似的，就那么直愣愣的和他对视，不躲不避。
不是高峰期，路上的车飞驰而过。两人坐在车里，光线有些暗，耳边的声音有些杂。霍景珩冷冷的看着她，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顾乔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如果他那么笃定卷卷是他的孩子，那这几年他都不在她身边，对卷卷没有任何的照顾，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仇视她的？
“顾乔，如果让我知道，卷卷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的。”霍景珩放狠话。
顾乔点头：“行，你先吧车门打开。”
两人对视了片刻，霍景珩在中控台摁了下，顾乔笑了下，拉开车门出去，又在前门处停了下，弯腰下去。车窗半开，她说：“鉴于霍总认为我是一个没有家教的女人，我就不道谢了，不过霍总，你大概没有机会找我寻仇了，因为卷卷确实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顾乔停了下，扬起唇，眼角那颗痣妖冶十分：“霍总，有时间还是找个医生看看吧，拖着对社会安全不好。”
没等霍景珩怒目，顾乔转身离开。
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霍景珩摸出手机给杰森电话，声音冷然：“查到了吗？”
“顾小姐确实去过意大利，不过交往过的男性……霍总，这……不太好查……”意大利本来就是一个人口流动量很大的国家，更何况还是在国外，他就算再也能力，也鞭长莫及啊。
“你上次怎么给我说的。”
杰森汗颜了几秒：“可能……可能我理解有偏差……”
“这个月的奖金，自己去财务部扣。”
“霍总，我……”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杰森苦着一张脸，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件工作之外的事丢掉自己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