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瞬间满身戒备了起来,她不知道姜钰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姜钰的目的是什么,她知道的是自己暴露了,她苦心经营三年,不惜委身青楼,结果还是被人查到了,“姑娘是敌是友?”
姜钰笑:“你如今还能站在这儿问我这句话,就证明我没有恶意。”
“那,姑娘为何要知道萧子沐的把柄?”添香还是十分戒备,她背靠梳妆台,手小心的摸到了梳妆台上的发钗,然后小心握在手里,只等情况不对时用以脱身。
姜钰只当未看见她的小动作,心里不由好笑,这个小丫头呦,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笨,原以为能在青楼清白的待这么多年,又能在燕都掀起不少风浪,脑子该有长进才是啊。
“你不用紧张,我没想把你怎么样,你看到我这张脸,就该晓得我其实同你差不多,你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而我只想要萧子沐的命!”
她说想要萧子沐的命时,眼睛里迸发的是浓烈的恨意,那是作不了假的恨。
添香心下稍稍放松了戒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确定道:“姑娘和我一样?那我们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姜钰点头:“对,一样,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手里查到的消息了?”
添香犹犹豫豫,她说:“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我不相信姑娘,只是姑娘也该有些诚意,空口白话,我如何确定姑娘日后不会出卖我?”
嗯,还是长进了的。
姜钰点头,她起身整了整衣襟,道:“也好,我今日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姑娘的身份,如此,姑娘便等我两天,届时我会把诚意奉上。”
说完,她摇着扇子打算告辞,临进房门,她想起什么,又回头对添香道:“烦请姑娘跟老鸨说一声,下次来能让我走一下后门,我实在是穷啊!”
穷的连逛个青楼都要偷下属的银子,这个王妃当得太穷酸了!
添香瞥了眼她身上的蜀锦绸缎,扯了扯嘴角说了个‘是’。
姜钰很高兴的谢了她,然后打开房门,就见暗一站在水池旁,很是尽忠职守的当好守门护卫。
上前招呼了一下暗一,她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往前走,暗一跟在她身后,临走又回头看了眼倚着房门目送他们离去的添香,心头的疑惑被无限放大,他皱紧眉头,心事重重。
出‘红袖’楼的时候,老鸨甩着帕子对姜钰道:“俊公子,下次还来啊!”
“好。”姜钰开心应道。
跟在她身后的暗一差点摔倒,娘娘,您是逛出瘾来了吗?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姜钰走了几步突然停在了那里,她回头看着暗一,表情很严肃。
“娘娘,怎么了?”
姜钰收了扇子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靠!爷忘了吃完东西再出来了!白瞎我那么多银子了!”
暗一嘴角抽抽,所以呢?
所以姜钰很是厚颜无耻的又盯上了暗一:“暗一,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俗话又说填饱了肚子好干事,俗话还说.......”
暗一:“俗话有没有说请吃饭这种事是主子该干的?”
姜钰不高兴了:“暗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何时把你当过下人?我们不是朋友吗?现在朋友有难你不该伸出援助之手吗?是朋友难道你不该为我两肋插刀吗?”
暗一:“...........”
娘娘,为了诓属下的银子,您都要跟我称兄道弟了吗?
忍痛掏出身上最后的一点碎银子,暗一心里滴血啊,我的棺材,我的媳妇,我的宅子,你们就这么离我而去了,连片云彩都没有给我留下........
暗一经此一晚明白了一件事,以后一定要远离王妃,珍爱生命!
吃饱后,姜钰心满意足的带着暗一回府,进了王府大门,她颇豪迈的拍了拍暗一的肩膀:“好兄弟,下次出门爷还带着你啊!”
本打算去和萧绝复命的暗一,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娘娘,属下拒绝,属下再也不想跟您一起出门了!
和暗一分开后,姜钰没有马上回房间,她刚刚喝了点酒,这会儿被风一吹脑袋有点晕。一个人在府里像个游魂一样乱走,路上遇到向她请安的下人,她也只是点点头了事。
走着走着,石子铺成的甬道变的越来越窄,最后窄的只能过下一人。拂开甬道两边栽种的野蔷薇时,她不小心被扎破了手,袖子也被勾到还几次。
走出甬道时,姜钰有一瞬间的错愕,映入眼帘的是小桥流水人家,诗情画意的景致,与燕都这样的地方有着截然的不同。
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姜钰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这个景色曾在哪里见过。她扶着木桥的边沿,绕过循环流动的溪水,来到溪水尽头田野人家般的小木屋。
“有人吗?”姜钰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想来是没人居住的。
她推开了屋门,有些简陋的屋子里摆着一张竹藤编制的床,床上的被褥有些老旧,一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把椅子,一个熬药的药炉,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越发像极了普通人家的小房子。
姜钰酒意上头,寻了把椅子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书房里暗一在一一汇报着今晚的所见,提及和符玉极为相似的添香时,萧绝眼神变的暗沉。
“王妃和添香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属下无能,娘娘故意防着属下,和添香都是低声交谈,属下没能听到什么,但中间添香声音无意提高,属下听到一句好像跟六王爷萧子沐有关。”
萧子沐?萧绝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姜钰这个人了。
先是二话不说同意嫁给自己,成婚当天就敢驳了燕皇的好意,接着第二天得罪了萧子沐和三大世家,现在更好,直接无所顾忌的逛起了青楼。
萧绝不禁怀疑自己娶了个假媳妇!
“安插在昭国的眼线不是说姜钰极少出宫吗?暗一,你觉得她像养在深宫的长公主吗?”
不像!养在深宫的公主不会那么轻车熟路的逛青楼!养在深宫的公主不会诓人银子诓的那么熟练!养在深宫的公主不会跟人称兄道弟!
可是,“属下也怀疑过,但又觉得说不过去,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她,她不可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