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菜,虽然好好的一锅山鸡汤给毁了,不过刚才那一幕,也是顾秋香为了治治王氏才故意这么做的,幸好刚才她有先见之明,给李临打了一碗。
就着酸菜和野菜,顾秋香也吃得有滋有味的,毕竟教训了嚣张的王氏,也让容氏知道,她顾秋香并不是好欺负的,对于这两种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一味地忍让迁就,只会让她们越发的猖狂。
没多久,陈郎中便跟着李临赶来了,顾秋香也已经吃好了,走到王氏的屋外去瞧瞧,由于动静闹得太大,隔壁的邻居也都闻讯赶来,里屋已经挤满了人。
容氏见陈郎中来了,忙着急道,“陈郎中,快给我家媳妇儿瞧瞧。”
“好嘞别着急,我给瞧瞧。”陈郎中走到床前坐下了,给王氏诊治。
几个邻居看向门口的顾秋香,纷纷低语着什么,大都是说她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顾秋香可是连门都不出的,连见人都生疏,别说像现在这样双手环胸的姿态了。
容氏也发现了顾秋香,趁邻居们都在,指着她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悍妇,先是打了李临不说,如今还对大嫂动起手来了,我瞧着昨儿个你就是在狡辩!”
顾秋香走了进来,对容氏说道,“公道自在人心,至于大嫂为何会受伤,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她是为了独吞山鸡汤才自个撞到了墙壁,难不成我还得跟她争不成?还是说,娘,你要偏袒着大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秋香自然就表现得弱势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邻居们自个去猜测事情的原委,她相信,这些邻居,也都对容氏婆媳二人有所了解。
她的话一出,几个邻居果然好像猜到了什么面面相觑,毕竟乡里乡亲都知道,王氏是出了名的能吃,大家也都知道她的一点脾性,前段时间就是偷了麻婆子家的三个鸡蛋,被麻婆子的三媳妇给狠狠的骂了一顿,而容氏又向来溺爱李哲,自然跟着偏袒他的媳妇,听得顾秋香这么说,她们大概也知道孰是孰非了。
见顾秋香如此巧舌如簧,容氏气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要是她说什么狠话,难免不会让人以为她是故意刁难,而容氏最擅长的,就是在邻居面前装出一副无奈的慈母模样。
这时,陈郎中已经给王氏诊治好,开了一个药方递给容氏,“无大碍,只是磕破皮流了点血。这是药方,明天照着上面的去药店抓药就行。”
容氏瞧了手上的药方一眼,“药方就二百钱?陈郎中,那诊治的钱得给你多少?”惊得当即就睁大了眼珠子,想到要掏钱出去,那瞪大的眼珠子仿佛就要滚落到地上去。
陈郎中将诊治的器材收拾了起来,才对容氏说道,“你家中没有什么进项,也拿不出多少来,我就收个一百钱吧。”
一百钱!加上药就是三百钱了,容氏向来吝啬,她狠狠的在暗中瞪了顾秋香一眼,本想着让顾秋香自个去娘家要了钱来付,要不是她害得王氏摔倒,也不会白白出这个钱,但无奈这么多邻居在,她只好先将一百钱的诊治费垫出去了,待会再让顾秋香明天去将药抓来,让她想出那二百钱来便是。
容氏口不对心的对陈郎中说了句多谢,便转身到自个屋里拿了一百钱,像是割她肉似的递给陈郎中,顾秋香看着容氏一百个不情愿的模样,心中不禁暗爽,谁让她们如此对待自己,这就是给她们的一个小小的教训,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顾秋香知道,要想在这个家中生存,就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如果她不这么做,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而躺在床上的要是她,可没有如此好的待遇,还能让容氏掏钱请郎中,八成是病死了她也不会抬一下眼皮子。
陈郎中和邻居们前脚刚一走,容氏就冲顾秋香大喊大叫了起来,“你这贱蹄子,害人精的,还不快去你娘家人那儿拿出一百钱来还我!顺便再拿个二百钱,明天好去给我将你大嫂的药给抓回来!”
呦呵,哪来的自信让她对着老娘吆五喝六的,奶奶的!
顾秋香上前一步逼近容氏,眉眼一挑,“凭什么是我拿这三百钱?凭什么是我去给她抓药!”先不说顾家人不会给她三百,就算是会给,她也不会出这个钱的,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今后还当她是好欺负的!
容氏刚刚出了一百钱本就一肚子气,加上娶她这个自己压根不在乎的媳妇儿,白白搭了自家耕种的唯一的两头牛,这对于李家来说可是非常大的一笔财产啊,现在又见顾秋香不答应拿出钱来,更是恼得直接转身就抄起一把扫帚,回过头眼看她就要一把打在了顾秋香的身上,却让刚从外面进来的李临给瞧见了。
他一只手抓住扫帚,“娘,你在干什么?”比白天的语气要强硬了很多,容氏平时怎么对他他也就算了,可是顾秋香是他媳妇,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了欺负。
容氏用力的拽着扫帚,却没有李临的力气大,边拽边抖着手骂着,“你给我放手,我今儿个还非得教训她了不成!害得王氏摔倒白白花了我一百钱不成,现在还敢顶撞我这个婆婆,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了她!”
婆婆?她还真拿自己当她婆婆啊,天打雷劈?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你了不成!
顾秋香对李临说了句,“将扫帚放开。”她倒要看看,一个死老太婆能将她怎么着。
李临不明白顾秋香什么意思,想着放开了容氏肯定会打她,于是不肯放,顾秋香见状便说,“你先回去看会书吧,这里没事的,死不了人。”
要不是需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好学的李临早就攒了钱上皇城去参加科举考试了,无奈一家老小的都得靠着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