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一家老小,别看李家人口不多,但容氏的娘家那边却人口不少,她容氏虽然吝啬,偏偏对娘家人很是贴补,于是本就贫寒的李家便一直没有好日子过,李临想要去参加科举的愿望自然难以实现。
见顾秋香已经这么说了,李临才放心的将扫帚放开,“媳妇儿有话好好说。”他说了句才走了出去。
顾秋香心想,不是她不好好说,是别人容不得她好好说!
这不,容氏的扫帚一得空便重新举到了半空,就要招呼到顾秋香的身上,“小贱蹄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下却让早有防备的顾秋香给握住了,容氏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用力一推,将容氏连同着扫帚给一把推到了柜子边上,哐当一声,柜子上面的好几个锅碗瓢盆便掉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容氏脸上,好不狼狈。
顾秋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才走上前去,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想要我出钱不是不可以,除非你那宝贝儿媳妇死在了床上,那我怎么也会想办法给她办丧事!”
容氏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已经完全被这样的她给气得快要背过气去,颤抖着身子瞪着顾秋香,“好你个恶毒的女人哈?竟能说出如此歹毒的话来,就不怕遭天谴吗?”
“遭天谴?好啊,那我们倒是看看谁先遭天谴怎么样?”顾秋香冷哼一声,“你将你那大儿子大媳妇给宠上天去我不管,但你们别来招惹我!要是再来惹我,就不是请郎中那么简单了!”
她只是保护自己便要遭天谴了,那她如此偏心岂不是得被天打五雷轰了不成?顾秋香知道跟这些人并无道理可言,但如若不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善茬,今后便会少不了麻烦,而她不想接下来的日子里都生活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勾心斗角之中。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悍妇,你还能翻天了不成?”容氏撑着木柜站起身来,大概是刚刚撞到腰了,一只手握着粗腰蹙起了眉心,这么一骂顾秋香更是疼得她咬紧了牙。
顾秋香依然是面无表情,“我不能翻天啊,我哪能有翻天的那个本事啊……”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又说,“只是这么矮的茅草屋,我大概还是能掀了的。”要是再敢惹我,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顾秋香在心里暗暗咒了句。
容氏气得怒不可遏却不敢轻易再骂,这个茅草屋本就简陋,夜风一吹冻得人瑟瑟发抖,马上就要入冬了,要是真让这个悍妇给掀了,岂不是得冻死人命来,如今这个顾秋香可不再像以前那般老实木讷了,真就好似鬼缠身了似的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不知为何,却还是不能轻易招惹她了,毕竟昨天到现在她几次三番胆敢冒犯自己,难说她敢不敢将这个房屋真拆了。
见容氏没了气势,顾秋香知道她是让自己给唬住了,其实她也不是真想这么做的,要不说点狠话,对待这些人不来硬的,他们一定会得寸进尺,处处为难,所以要想在这个家站住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自己。
顾秋香往床上王氏躺着的方向瞥了一眼,对容氏说,“这大嫂病了,您看明天这药,是谁去抓呢?”如今容氏断不敢再差使她,但不代表她不会吩咐李临去,李临那个呆头鹅就知道老实巴交的,虽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李临的媳妇了,既然他对她好,那么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人欺负了。
容氏看了顾秋香几眼,不甘不愿的说,“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叫李临去,王氏的伤那么严重,总不能不吃药吧。”说着又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一肚子的咒骂和出了那一百钱的气没处发泄。
果然如此!
“明日李临和我要一起到集市卖草药,抓不了药,他大哥成日在家闲散着,你应该叫他去抓,而且受伤的是他媳妇。”顾秋香有些气愤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的老婆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偏心不公。
容氏见顾秋香这么说,正要凶她,想到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又咽了回去,不情愿的扫了她一眼,“王氏受伤到底是谁害的。”虽然气愤,语调却明显的比刚才要低了一些,换做是平时应该凶巴巴很是强势的话,在这会却只能成了嘀咕,生怕顾秋香一个不小心真把房顶给掀了,本就家徒四壁,再这么一掀了,再要是下场雨的话,不能出去找食物,那可就麻烦了。
见她虽心有不甘却碍于害怕她真的将房顶掀了,不敢再那么强势,顾秋香不禁暗自窃喜,看来抓住容氏的弱点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啊,她吝啬无比,自然是害怕掏钱的,要是真将房顶掀了,所有的家当便被雨水淋湿,包括被褥衣衫,而李家穷得哪里还有多余的换洗衣物,更不可能出去找食物,因此她肯定是不敢轻易再得罪她的。
顾秋香直接对容氏说道,“要是想让王氏吃上药,就使唤你那大儿子抓药去,别成日里让他待在家中悠闲,你生下的是人,别拿自己儿子当猪来养了,要是不使唤你那大儿子也行,那就让王氏在床上一直躺着吧,还有,李临他为一家找食物已经够辛苦了,没有精力再替你忙前跑后的。”
这一次,不让王氏受点皮肉之苦,还有不让容氏出这三百钱作为教训,她们是不会长记性的,以后还得找她麻烦,所以顾秋香说什么也要让她们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还有李临的确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让容氏差使,他白天自制打猎的竹箭,又要上山打猎找食物,挖草药,累了一天回来,晚上他还得看书,虽然顾秋香对住在这样一个乡野农家的李临,竟然会整日研究学问感到好奇,但她看得出来,李临对书籍还有学识是很感兴趣的,这一点她很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