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她想要婉拒，却抵不过褚思秋的热情好客，瞬间就被其拉到了……青楼前？
青楼！
“这……”
宋连城愣愣的抬起手指了指那牌匾上写着的百花楼，又看了看褚思秋。
敢情，这货说的请客就是来请自己喝花酒啊？
“褚兄啊，这还是算了吧。”
这一进去，楚良玉万一也在里面，二人碰面，尴尬不说，只怕她昨天刚得的任意出府的允，今日就被收回了。
“莫怕，瞧你这小身子板，往后想来吃也吃不着了。”
“啊？”
宋连城一愣，她怎么搞不懂褚思秋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不要愣着了，来！”
褚思秋一把拉着宋连城的手，直接冲进了百花楼，选了一个最好的屋子。
二人入座，宋连城见这厢房内只有自己和褚思秋两人心里困惑。
“今日，褚兄就一人吗？”
“是啊，今儿个就我一人。”褚思秋给宋连城倒了一杯酒。
宋连城将酒水推给了褚思秋，褚思秋这才一拍脑门，想起当日宋连城醉酒一事，连呼抱歉，给她重新到了一杯茶。
她倒是因褚思秋这一句只有他一人，安心不少。
扭头见小湘正红着脸时，索性就吩咐她回自己名下那首饰铺里等着自己。
小湘得了令，扭头就跑了。
宋连城见此不由得摇头一笑。
“宋素啊，这小厮是个女的吧？”褚思秋摸着下巴朝着小湘落荒而逃的背影望去。
宋连城神色一紧，这是被他发现了些什么吗？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萧沁的。”注意到了面前人的异样，褚思秋连忙安慰道，“只是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下。你可不像楚良玉那臭小子娶了个性子软的媳妇，任由他胡来，你娶的可是萧郡主啊，萧郡主可是个威猛的女子啊……”
宋连城闻言，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撒的四处都是。
“我娶萧沁？”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思秋，可见褚思秋一脸严肃的模样丝毫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当下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要一直说以后都一家人了。
原来，搞了半天，他以为这萧沁是为自己比武招亲，为自己交出的兵权。
宋连城无奈摇头一笑：“褚兄，你多虑了，我并非萧郡主的郡马爷，我与郡主乃君子之交，从无风花雪月之情。”
褚思秋一愣，“那之前在麒麟阁郡主这般在乎你……”
“那是因为，我刚来京城不久，想要做些小生意，郡主与我之前就已经漠北相识，郡主大义，索性便请我去麒麟阁吃饭。”
她深知褚思秋刨根问底的精神，所以就扯了一个幌子打发他。
“这样啊……”褚思秋摸着下巴，眼里有着打量的意味，但是也没有继续在追问她了，她装作不知情的忽视这褚思秋这抹深有打探意味的眼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悠闲自得的喝了起来。
这时，外面乐声四起。
悠扬舒缓后是泉水叮咚般的欢快，吴侬细语的女人声，哼唱着妩人的乐调，唱的人心软酥麻。
宋连城闭眼细听，眉毛轻轻挑起，心道：难怪男人都爱往青楼跑，红尘笑客非俗人，又是比俗人更俗，但是此等天人之音，俗与不俗又有何关系，不过是一乐罢了。
“这百花楼可是堪称京城一绝啊，最好的歌姬，舞姬皆在这。”褚思秋感慨道。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只听得一男子惊呼，“凤莲姑娘！”
顿时，满屋子男人的惊呼声传来。
“凤莲姑娘来了吗？”
“凤莲姑娘！”
“是凤莲姑娘啊！”
……
外面一声声“凤莲姑娘”，闹的满楼原是关屋寻欢的人，都瞬间将门打开，想一睹芳泽。
宋连城抬起眼皮，听着这阵阵开门声和男人的惊呼声，不禁问道面前一脸淡然的男子：“这凤莲姑娘是何许人物？”
褚思秋一笑，“这凤莲姑娘是这百花楼里的老鸨，年龄不详，有着一副好嗓子，就连良玉府上的云纱都比不过她，只是无人听过她的音色，而身段也是诱人的很，只可惜每次都是纱巾遮面，没人知其样貌，有人说其定是美的惊人所以才以面纱遮面，也有人说其是面容甚丑，蒙上面纱就是因此。”
“这么有故事的女子，你居然一点兴趣也没有？”宋连城闻言对那凤莲是没什么感觉，倒是对眼前这冷静的褚思秋感兴趣了。
以她接触他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来看，这人可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这般从容，不对呀。
“唉，你有所不知啊。这种传闻啥的都是青楼揽客最常用的，我当初不也为了几个传闻四处跑青楼寻美人，到最后呢，往事不堪回首啊！不如安心坐在这百花楼里吃点点心，听听曲，再叫几个美人捏捏肩捶捶背的好。再说，这百花楼的老鸨要是真的美若天仙，何必掩容不说还不告知自己的年纪？我琢磨着，这人多少也得有三十多岁！”
宋连城瞅着褚思秋一本正经的分析，“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站起身，推开门，回头看着吃着果仁的褚思秋，说：“本来我还对这凤莲姑娘不感兴趣，可你那句三十多岁，我倒想见识见识了。”
褚思秋闻言，笑着站起来，潇洒的将垂在胸前的发丝用扇子缕到后面去，说，“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一道去看看。”
宋连城歪头，“这舍命陪君子还有这种用法？”
褚思秋一笑，“自然！”
“凤莲姑娘看这！”
“凤莲姑娘真是美啊！”
“是啊，要是能睹凤莲姑娘面纱下的芳容，别提倾家荡产就是死也无憾啊！”
“就是就是！”
宋连城站在楼上，学着褚思秋打开扇子随意的煽动着。
耳边都是男子对凤莲姑娘献爱言情的话，不禁摇头，向着楼下那大堂，立于约有十米长的大鼓之上的红衣女子看去。
而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竟扭头朝着自己这看来。
女子妖媚至极，却又有高寒之感。红衣裹着上好的身段，胸，若隐若现。额间点缀着花钿，而那双眼睛，看着媚眼如丝，如火一般热情，可细究下去，却又如寒霜一般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