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红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遮住的轮廓,以及里面白嫩的肌肤,可就是这徒增朦胧感,让人多了份看得见摸不着,勾人心眼的意味。
凤莲面纱下的嘴角,因看到立于楼上的宋连城而勾起笑意。但是很快就不在看她。
宋连城皱眉,这凤莲认识自己吗?
她扭头看着褚思秋,只见他此刻眼睛发直了看着凤莲,笑着打趣道,“怎么,看上人家了,你刚刚不是还说人最起码有三十多岁吗?怎么,现在呢?”
褚思秋闻言,居然红了脸,白净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憨笑。
这幅傻兮兮的模样,彻底逗乐的宋连城。
“各位看官今日也是来巧了。”蒙面下的朱唇轻启,声音恬淡深远,又多了份媚人的味道,“我百花楼里的香兰姑娘向来人美歌甜,这初夜可是众人都向我提过,今日我也了却各位心愿,就是不知哪个愿做香兰姑娘的第一人呢?”
话落,那个方才操着一口吴侬软音,唱着惑媚人心的黄衫女子,抱着琵琶缓缓站起。
水灵般的眼眸,唯唯诺诺的看着台下那群嘴角挂满恶意的男人们。
凤莲轻轻上前,白嫩修长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上,本就不安的香兰,更是惊慌的看着她。
青楼女子穿着向来单薄,恰巧现在虽然入秋,可气温却丝毫不见有降下去的意味,所以香兰也如其他女子一般,薄纱之下只穿了一件裹胸和长裙。可这裹胸却更是让胸前的沟壑清晰可见。
娇小的女人,胸前因慌乱而上下起伏,牙齿轻咬下唇,黛眉不解,眸中慌乱的模样,看着就如不甚踏入狼群的绵羊一般,就是要这样无路可退又可怜的模样,才更能激发起这些男人想要抱回美人蹂躏的心态。
宋连城心里有些厌恶这一幕,但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我出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
价格越喊越高,香兰脸上越是苍白。
直到一个个子消瘦的男子喊到三千两时,众人方才歇下来。
那男子长的也不能说不怎么好看,就是看着全身透着一股糜烂之气,眼周围全是黑色,目光呆滞,身子向前弓着,一看就是长期在女人怀里享乐的主。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佳人要被糟蹋了。”
这时,耳边有个人突然出声叹气道。
青楼女子是有不做皮肉生意的,可做皮肉生意的,又哪里称得上是糟蹋?
宋连城好奇的听着身旁几个人的对话。
“这买下香兰姑娘初夜的是张家公子爷,这张家公子那方面有些不同常人的癖好,最爱在那事上以非人的手段折磨人。”
“照这样说,这香兰姑娘这细皮嫩肉的,还真的是可惜啊。”
“可不是吗?之前那张少爷不就看中翠晴楼里一个叫芳芩的姑娘,还带回了府里玩乐了三日,可三日后呢,那姑娘被送回楼后,立即请来了几位女大夫,据说这身上全是鞭痕,触目惊心呐!”
“是啊是啊,从那以后,这芳芩姑娘就再也没接过客了。”
“照你们这么说,这香兰姑娘的初夜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可不是嘛!”
“唉,可惜啊……”
男子们一言一句的,让宋连城不禁慢慢皱起秀眉。
“各位还有出价高的吗,若没有,那今日这香兰姑娘可就归了张公子了。”凤莲缓缓道。
此时的香兰早已煞白了脸,一下子没站稳脚,跌落在了鼓上。
“慢着!”宋连城着实看不下去了,“我出五千两!”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向她看来,就连站在身旁看好戏的褚思秋也愣住了,拉下她,凑在她耳边说,“你疯了,五千两!”
“你也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姑娘羊入虎口吧?”宋连城摊开手。
“这张公子是京中四富之一,其姐张青是四爷的夫人,三千两在这百花楼也不算是什么天价,于达官贵人而言要是真看上了出个七八千两也是无妨,只是碍于他是四爷小舅子的面子点到为止不争罢了,你可倒好,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褚思秋一脸为难的看着宋连城,摇头叹气后继续低声道,“也罢,你来京中不久,有些事情不懂也不怪你。”
宋连城陡然间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褚思秋。
“这张公子是在房事上手段颇多,之前也做过强抢民女的事,那女的后来被玩死直接扔出张府,家人不忿也上报过官府,但是被四爷用手段压下去了,这事平民百姓很少知道。可是,京中圈子错综复杂,尤其是百花楼这种达官贵人居多,八卦居多的地方,很多事情其实就是透明的,只是大伙面上装作不知道罢了,所以,今日这哄抬价位到了三千两这不上不下的,众人就不愿起哄了,其实就是权当给他个面子,顺道卖四爷一个面子。”
原来是这样……
褚思秋这话落,引起宋连城一阵深思。
眼光扫过楼下,又正好对上了凤莲的目光,凤莲眼中别有深意的模样,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位小兄弟,你也看上了这小娘们了?”张禹吊儿郎当的看着宋连城,语气里的轻佻让她不禁再次皱眉。
褚思秋倒是颇有义气的开口道,“张兄啊,我这兄弟刚来京中没多久,不知晓京中一些规矩,还请见谅啊。”
“原来是外地来的,我就说,这怎么有点不懂人情世故呢?”张禹一笑,语气中有嘲讽。
旁边随着张禹一同来的人,听到张禹这样说,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样,张兄,这姑娘你要是真看上了,我们就不与其相争了。”
“哈哈哈哈,还是思秋明事理,不过我看你这位小兄弟好像并不开心啊?”张禹说着说着,眼睛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宋连城。
宋连城眉毛一直紧皱,再加上不言片语,确实给人一种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言的感觉。
褚思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凑到耳边说,“卖个面子,如若你真要在京中做些小生意,忍一时又何妨,再说,百花楼里卖身卖艺,向来都是姑娘自己的事情,香兰既然打算卖身,就得做好准备,对房中之事有非人癖好的,普天之下不是只有张禹一人,你护的了一时护的了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