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豆在见到墨色身影时已经后悔了。
“我也想扔啊。”锦豆哭嚎了出来。
九陌一狠心送开了抓着她的手,在箭雨中逃了出去。
“九陌……”失去平衡的锦豆径直掉了下来,看见逃得飞快的紫人她欲哭无泪。
“给我追。”重葵朝冥兵喝道。
“慢。”炎渊朝空中伸出了手。
宫殿中各处灯火被点亮。
被冥兵团团围住的锦豆抱紧了冥玺,委屈兮兮地遮住了眼睛。
“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里?”重葵快步上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确信无意疑她就是泊枫的妹妹泊芜。
“我……”锦豆挣扎着要站起来,兵器凛冽的寒光逼得她忍不住后退。
“这……”重葵看了看不怒反笑的炎渊,更觉诡异。
“炎渊,我们还要不要追?”重葵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炎渊拾阶而上,倚在了主位上。
黄金面具的璀璨光芒逼得锦豆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不追。”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小狐狸呢?”重葵不忍再多看一眼满脸泪痕的锦豆,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来偷冥玺,容颜儿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炎渊将手指搭在殷红的薄唇上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要杀要剐随你。”锦豆抬头大声喊到,将冥玺抱得更紧。
突然,邪魅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
“本皇还未等到她来,自然是不会杀你的。”炎渊笑着说道。
锦豆知道他说得是谁。
冷哼一声:“她是不会来了,你最好杀了我,免得我担惊受怕些时日。”
从她答应容颜儿偷冥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命不属于自己。
“你太不了解她了。”炎渊望着殿外苍茫的夜色说道。
锦豆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就要大婚了,怎么会顾得上一个狐狸的性命?”
“你说什么?”炎渊的声音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我说她就要大婚了。”锦豆啜泣着说道,她难过的是再也见不到蓝眸如海的男子了。
就算她豁出了性命,只为他二人能够早日结为连理,他也不会有一点点难过的,毕竟,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女子。
“好一个容颜儿。”炎渊咬紧了牙关说道,墨瞳里望不透的深渊。
重葵听他二人打了半天的哑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得人是容颜儿。
“传本皇令,二十万大军朝月荒方向行进。”炎渊大手一挥,朝阶下冥兵下令。
“炎渊,那些老臣怎么办?”重葵硬着头皮问道。
“若是一心求死,本皇自然成全,若是老当益壮,本皇必当重赏。”炎渊扫视了一圈。
月荒。
“主人,大事不好了。”花翘碎步跑了进来。
容颜儿正在与云倾吃饭。
“说。”容颜儿替云倾夹着菜。
“九陌失手,锦豆被抓,约摸有二十万冥兵在朝月荒的方向逼近。”花翘言简意赅地说道。
容颜儿的手指一颤,捏紧筷子的指关节泛白。
“颜儿,你先别急。”云倾从她的手里取过了筷子。
“花翘,让所有人先按兵不动。”容颜儿吩咐道。
花翘知道事态严重,一刻都不敢耽搁。
“怎么来得这么快?”云倾皱紧了眉头。
“正合我意。”容颜儿在花翘离开后唇角浮上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她虽不知锦豆的那句话惹怒了他,不过,最后只要是他先出兵,那就好办多了。
“颜儿……”云倾将手放在她的额上。
“没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云倾就怕她是急火攻心。
“哎呀,我没事,我们先看看再说。”容颜儿捏起了一粒葡萄放进了嘴里。
“那你方才为何要做出一副那般姿态吓唬花翘。”云倾就知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容颜儿甩甩手:“我若不摆出着急的样子,他们就还真全靠我了,这场战斗不是我一个的事,我想要的不只是月荒赢,更看重的是这次战斗中我月荒死士是否失掉了凝聚力与定力。若是他们真的被吓到,定会自寻办法护住月荒,寻不到,我心中自有分寸,若是没有被吓到,自然最好。”
“颜儿,作为你月荒死士,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云倾苦笑道。
半月过去了。
冥兵在距月荒八百里开外的地方驻营扎寨已有七日有余。
冥狱与月荒都不见丝毫动静。
“主人,这都七日了,我们要是再不出手,冥兵最多两日就可攻上来。”花翘急得已经团团转,冥兵虎视眈眈,容颜儿却每天躺在这里不是睡觉,就是读书。
“急什么?我看冥兵比你急上千倍不止。”容颜儿放下书,揉着鬓角说道。
“他们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我们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儿。”花翘嘟嘴说道。
“那可不一定,月荒本是易守难攻之地,照我看,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颜儿,你可猜的出?”云倾已经了薄些的冬袄。
容颜儿支着下巴道:“猜不出。”
云倾抛过来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容颜儿揉揉鼻尖:“这次我真的猜不出,耗着粮草与时日,却按兵不动,我看冥狱的人也该觉得我月荒地界不错,想要长住也说不定呢。”
花翘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急得直跺脚。
“好了,好了,下去吧。”容颜儿看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心烦。
“可是想他了?”云倾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哪有?”容颜儿立刻反驳道。
云倾一下子就乐了:“我还没说谁呢?”
“云倾。”容颜儿脸唰地就红了。
“我见你看书都心不在焉的,知道你肯定惦记着他,我刚才得到了消息,念卿去冥狱了。”云倾轻声说道。
“什么?去冥狱?”容颜儿差点就跳起来。
“他去冥狱作甚?”容颜儿咬着指尖问道,眼睛已经在咕噜咕噜乱转,心里早猜的出七八分。
“求和。”云倾道。
容颜儿恨不得将他拴住:“求和?这事若真靠求和可以解决,会等到现在,他肯定有危险。”
她光脚跳下了锦榻,朝门外走去:“亦残、骨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