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锦衣男子立刻跪在了容颜儿面前。
云倾拿着披风赶紧披在了她的身上。
“骨魂,让九陌把念卿给我截住,亦残,月荒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冥狱一趟。”容颜儿吩咐完毕,唤来了花翘。
剩下他二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颜儿,我陪你去。”云倾紧跟在容颜儿的身后。
容颜儿转身握住了她的手:“你帮我看着月荒。”
云倾的身体不由得一震。
“好。”颜儿,有你这句话,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坚守住月荒。
“主人,我们现在离开月荒不正是落入冥狱的圈套吗?眼前还有二十万冥军挡在路上。”花翘快速替她收拾着行囊,一边嘘嘘叨叨。
“顾不了那么多。”容颜儿已经夺门而出。
是夜。
风烈如刃。
夜浓路颠。
“主人,冥兵堵着的正是溅月峡,我们怎么过去?”钟楚在前面驾着马车问道。
“溅月峡……”容颜儿掀开车帘望了夜色一眼。
“钟楚,我与花翘在这里等你,你去找三套冥兵的衣服来。”她握紧了掌心,九陌,你可一定要堵住他。
钟楚身形一闪,很快隐如了墨色中。
“主人,灵主会没事的。”花翘见她指甲都快嵌入掌心里。
容颜儿怔怔望着掌心:“就连云倾都知道了念卿的行踪,冥狱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念卿就是她的弱点,足以致命。
突然。
花翘眉头紧皱。
“有脚步声。”
“该死。”容颜儿暗暗咒骂一声,真是急不得的。
“主人,越来越近了。”花翘眼中透漏出一丝杀意。
“我们先走。”容颜儿猫着身子贴着车壁朝一个方向走去。
“钟楚怎么办?”花翘背着包袱,机警地在黑暗中行走。
容颜儿拢紧了衣衫,牙齿都在打颤。
“我已留下了记号。往东走。”
“主人,东边可是没有路的。”东边地势险峻,依如尺悬崖下是湍急的溪流。
容颜儿冷得直哆嗦,她连嘴都懒得张开,脚下仍是不停。
不一会儿。
两人已经来到了溪水畔。
凛冽的风更甚,翻卷起了白色的衣袂,一寸寸皆如刀舔。
花翘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花翘,芦苇荡里有竹筏。”容颜儿走在前头拨开白絮满天的芦苇。
“主人,让我来。”花翘在前面开路。
果不其然,芦苇荡深处藏着竹筏。
容颜儿揉揉通红的鼻尖,才算松了一口气。
“蹲下。”花翘将容颜儿一把按在了芦苇中。
“主人,是我。”一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楚,快来搭一把手。”容颜儿轻唤道。
“主人,你准备乘竹筏?”钟楚的脸色明显沉下去了许多。
“嗯,快拉出来。”容颜儿亲自上阵,同花翘一块去拉竹筏。
“主人,太危险了,我已找到了衣服,我们可以从军营中混过去。”钟楚道。
容颜儿的指尖扎进去了一根利刺,殷红的血珠涌了出来。
“来不及了,快。”她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逼近。
钟楚将她推到一旁,一把拉出了竹筏。
猛然间,火光隐隐约约已朝他们的方向逼近。
呐喊声,叫嚣声伴随着整齐有致的步伐而来。
“钟楚,快。”容颜儿知道迟一秒,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钟楚爆发出一声怒吼,将竹筏扔到了溪面上。
“主人,快上来。”钟楚递出了手将容颜儿一把拉到了竹筏上。
“快,捉住他们。”一男子厉声喊道。
花翘脚刚踏上竹筏,黑压压的冥兵已经涌了过来。
“主人,抓紧我。”花翘跪伏在竹筏上,让容颜儿抱紧了她的身体。
就是这一声落入到了领头的冥兵耳中。
“月荒之主也在那艘竹筏上,哈哈哈。”领头的发出豪迈的笑声灌进了容颜儿的耳中。
花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钟楚用力一推,容颜儿忍不住一个摇晃差点掉了下去。
“放箭。”领头的冥兵大声一喝。
火箭已在弦上。
容颜儿的长裙和发丝已被溅上来的水打湿,寒风一过,冰意传遍了全身。
刺骨的寒让她愈发清醒。
这要是火箭齐发,不死也伤。
刚思虑间。
一支火箭带着一股劲风贴着她的脸颊而过。
“嘶。”容颜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回望,想要记住是谁放了这记冷箭,到时候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借着火光,她看清了射箭的人。
一男子手持金弓,墨发飞扬,黄金面具泛着寒森的光,轻薄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同样也在望着自己。
“炎渊。”容颜儿恨地咬牙切齿。
再一恍惚间,只见他又抬起了金弓对准了自己,唇角的笑意更甚。
容颜儿腿都软了,她还没找到念卿呢,她还没和他大婚呢,就要被射死在了这冰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