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折扇的容颜儿点头道:“听过,百闻不如一见。”
又别有意味地望了炎渊一眼,一个芳心暗许,一个目送秋波。
明月柔笑道:“姑娘过奖了。”
容颜儿最烦这一套虚礼,更何况人家郎情妾意,不长点眼色怎么行。
“涟漪,刚才楚公子不是说要同我们赏一幅墨宝吗?”容颜儿同涟漪眨了一下眼睛。
涟漪一愣,随即一拍手道:“对,呆子,你不说有墨宝给我们看嘛,事不宜迟,我们去瞧瞧。”
一手拉着容颜儿,一手提着老三楚留墨便登上了一只画舫。
这样一来容颜儿、老三、涟漪坐在一条船上。
炎渊、明月柔、莫非一条船。
莫非见状,跳到了老四封云的船上。
后面几条船上是其他人。
“颜儿,你可真机灵。”涟漪对容颜儿此刻的好感直升。
容颜儿笑道:“这里清闲罢了。”
两人说话间,老三真的搬来了笔墨到了船头。
“呆子。”涟漪又忍不住笑骂道,转头又望向容颜儿,“我这里有两壶桃花酒,可要尝尝?”
“好极了。”容颜儿正愁打发不了这些时间呢。
她没想到今日是同他的朋友们一块出游,游湖虽是不错,可未免乏味了些,不过这些人倒是蛮好玩的。
涟漪扔过来了一壶。
容颜儿一把抱到了怀里,用牙咬开酒塞:“好香。”
灼灼桃花香揉在酒味里别是一番滋味,绵长入口,喉咙唇齿间都是余香。
“馋猫。”涟漪见她的样子,更觉得交到了知己,提壶便是一饮而下。
“好香,好香,六妹,给我留一口。”莫非在后面喊道。
“想得美。”涟漪同容颜儿望向后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好六妹,就一口,就一口。”莫非仍是不甘心地好言相劝道。
容颜儿在转头的刹那,瞥见了被落在后面的一条船上,明月柔正在替他斟酒,一袭红衣的炎渊此刻脸沉如寒冰,阴骘的眼神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容颜儿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转过了身子。
“颜儿,你为什么要躲着二哥?”涟漪咕噜咕噜地喝着酒问道。
“有吗?”容颜儿抱紧了自己的酒壶,心虚地不像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是在做好事啊。
“明明就是。”涟漪摇头晃脑地说道。
容颜儿觉得自己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后脑勺非被盯出一个洞来。
起身朝后面的莫非大喊道:“莫非,你不是说想听柔儿与炎渊合奏一曲吗?”
“对,颜儿你不说我还忘了,老二、柔儿你们就来一曲助助兴。”莫非已经取出了笛子跃跃欲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湖面上只能听见船桨滑动的水声。
“老四,你说是不是?”莫非捅捅封云的胳膊让他说句话。
半饷。
封云无奈地大声道:“来一曲,来一曲。”
容颜儿赶紧跟着后面大声道:“来一曲。”
涟漪也搭声道:“二哥,你们就来一曲吧。”
她总觉得今日的气氛莫名地诡异。
“取琴来。”炎渊冷冷道。
明月柔粲然一笑,望向炎渊的目光更加柔和。
悠扬的琴声蔓延到天际,琴瑟和鸣,惊起一行行白鸟青云直上。
“老二,不是这样……”莫非见一人一琴,两人对坐于船头便急声喊道。
浑身只觉一冷,似有万千箭影从炎渊眼中射了过来,一下子噤了声,静悄悄地坐了下去。
容颜儿偷偷扫了一眼,她总算明白了莫非要的是哪样?
得,炎渊,本姑娘给你创造机会你不珍惜,算你福薄。
后面的某人恨不得将她捉到自己的身边,他稍一不留神,她就连人影都不见了。
“颜儿,你看这些字写得如何?”老三提着笔同他二人并肩坐在船头。
容颜儿听他不再姑娘、姑娘的叫,心情更是绝佳。
偏头看着他的字:“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故人,尺幅丹青,疏林远皋,错落有致,春水繁花,清婉幽丽,好字!”
言罢,容颜儿又仰头饮酒,酒顺着白皙的脖颈而下,妩媚地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颜儿……”老三激动地已经不能言语,喉头不断地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伸手就抓住了容颜儿的胳臂摇晃。
“啊,你别摇我了,再晃我就要掉到水里了,涟漪,快拉住我。”容颜儿经他一推拉,这个船都开始摇摆,她自己之觉摇摇欲坠差点掉到河里。
“呆子。”涟漪见状一把提住了老三的衣领将他拉到了离容颜儿最远的角落。
用折扇轻打着他的头部道:“看把颜儿吓成了什么样子,你就在这里乖乖待着,要是再敢靠近一步,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河里。”
老三委屈兮兮地望着容颜儿惊魂未定的模样道:“她懂我,我这是高兴。”
“呆子,你再高兴,你也不至于把人家吓坏。”涟漪笑着朝容颜儿身边走去。
老三远远地望着容颜儿,一脸爱慕却又不敢上前。
“还好吧?”涟漪道。
容颜儿眨眼道:“嗯,果真是个呆子。”
言罢,两人爽朗地笑道。
“倚泉浣笔,敛花做酒,本是雅事一桩,大可不必如此在意。”容颜儿看老三一脸怯怯的模样,便好心说道。
“没想到颜儿对书法的造诣如此高。”明月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容颜儿一转头,心里咯噔一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