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楚留墨也蹙起了眉,望着楼下整齐排开的两列士兵,楼外也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士兵皆着玄甲,右臂上都是一个青龙图腾,紧绷着神经目视前方,虎狼之气压住了楼内的靡靡之气,旁人皆不由退避三舍。
“刺影?”容颜儿摸着下巴问道。
“是二哥的死对头。”涟漪一针见血,道清楚了全部。
“溜吧。”容颜儿建议道,既然是阿渊的死对头,在这里多呆一秒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楚留墨走在前面,涟漪牵着容颜儿三人往隔间外走去。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慢着。”
容颜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差点跌倒在地上。
说话间。
老三转过了身沉声道:“被堵住了。”
涟漪恨恨地咬唇返了回去:“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
“啊?”容颜儿觉得自己该不会这么背吧,就偷跑了这么一次,还碰上了阿渊的死对头。
“龙寒,你什么意思?”涟漪用力一拍栏杆,冲楼下的男子喝道。
容颜儿这才看清了被唤作龙寒的男子,寒烈金甲加身,剑眉斜插鬓中,乌发同金红丝缕缠绕被金冠束起,面如银霜轻镀,猩红的薄唇轻勾,五官仿佛刀剑裁割般分明凌厉,挺拔的背部如松立于士兵中如同鹤立鸡群,手提青光闪闪的宝剑。
他听见了涟漪的话,邪睨上方:“涟漪,楚留墨,都在啊。”
他的语气仿佛判定生死的神,一一扫过二楼的二人。
再扫到容颜儿时,停顿了一下,玩味地盯着躲在他们身后的白面小生,怯怯的眼神里藏着的打量与淡漠隐约间竟透漏出妩媚。
“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老七?”他迈着修长的腿朝二楼走了上来。
涟漪和老三身子一侧将容颜儿护得严严实实。
“把乌将军给我请出来。”龙寒从楼梯上走上来,冷声朝士兵说道。
霎时砸门声,喊叫声响成一片,楼上不时被丢出慌乱的男男女女,却无人敢移动半步。
“吆,原来是龙爷来了,这么兴师动众,可吓坏奴家了。”老板娘捂住胸口,一副惊吓状,妖里妖气的朝龙寒扑去。
龙寒绕了开来,径直朝隔间走了进来。
一看二人的架势,坐在了锦榻上。
慵懒中却不乏刚硬之风姿。
老板娘跟了进来,偷瞄了容颜儿一眼,快速低下了头。
“真是吓坏你了吗?看见白花花的三千两军饷时你可被吓坏了?”龙寒直视着立在前方的老板娘。
老板娘的身形一颤,面色煞白一片,可还是陪笑道:“奴家不懂龙爷什么意思?”
“龙爷,乌将军已带到。”外面的一个士兵高声道。
“带进来。”龙寒沉声道。
一个满脸胡髯的男子光着上身,被扣押了进来。
“龙爷。”他抬头只望了座上的男子,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容颜儿听到这声粗狂的声音,暗道一声完了,这可不就是被坑了的二傻子吗?
“乌将军,你这次可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龙寒沉着脸冷哼道。
被唤作乌将军的男子握紧了拳头道:“属下不敢。”
“不敢?哈哈哈。”龙寒突然爆发出笑声。
所有人听得不是一阵毛骨悚然。
“乌云,你真是好大的能耐,拿着三千两军饷在这里寻欢作乐。”龙寒一掌劈向木桌,桌子顿时碎成粉末。
容颜儿被吓得身子一抖,要是这掌打在自己身上,她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老板娘额上都已经有了虚汗,轻打了跪在地上已被快要吓尿的男子一把,媚笑道:“龙爷息怒,这乌将军也真是的,真要是看上了我醉香楼的姑娘,开口便是,龙爷,奴家虽是一介女流,可还是识大体的,这三千两既是军饷,龙爷带走便是,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着,试图却拉扯龙寒的衣角。
“你果然是识大体的。”龙寒避开了她的手,冷眼望着地上的男子。
老板娘愣了一下,马上笑逐颜开。
龙寒一个斜刺,便将剑抵在了老板娘的脖上。
老板娘一下子张开了双手,扔掉了手中的丝帕,哭声道:“龙爷,你这是做什么呀?”
龙寒环视了醉香楼一圈,轻笑道:“我还真是小瞧了醉香楼,果真是聚进收银的好地方,老妈妈,你这里是不是日日都可赚的三千两?”
容颜儿咬住唇,瞥了一眼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老板娘,暗自祈祷着你千万可别把我给供出来。
老板娘眼睛快速地转着。
“说。”龙寒大喊一声,老板娘魂都给吓丢了,一屁股就朝后去坐在了地上。
默默地望了容颜儿一眼。
容颜儿看见她的这个眼神,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女人怎么这么禁不住吓,难道准备将她供出来了,内心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果然,老板娘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了容颜儿。
“龙爷,这都是那位爷的主意。”
“血口喷人。”涟漪哪里经得起她这么一激,扑过去就要撕了老板娘的嘴。
容颜儿此时的崩溃难以描述,这姑娘平日看着鬼精鬼精的,怎么也干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事。
跪在地上的乌云经老板娘这么一闹,一拍脑袋道:“就是她,龙爷,就是她,是她坑了我。”
容颜儿拉住了涟漪,翻了翻白眼,心想道,你丫笨,还怪我。
老三到底稳重,上前道:“龙寒,这件事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哪样?”龙寒朝他逼近,眼睛却锁住始作俑者容颜儿。
容颜儿知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罢休,便应声道:“周瑜打黄盖,一个还愿打,一个愿挨,他蠢难道是我的错?”
此话一出,涟漪原本紧绷的脸再也绷不住了,没脾气地笑了出来。
乌云听见容颜儿的话,怒瞪着她,忍不住就要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