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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湖 第三章:残相横生(1)
作者:小温柔 时间:2018-05-16 22:43 字数:4153 字

“呵呵。”我跟着傻笑,心想总算是掩了过去,忍不住又看了言若然两眼,一直觉得言若然的心里有什么事儿,可她不说我也没辙,只能多留心一点了,希望从她的表情上看点什么出来。我掀了帘子:“嫂子,傻站在那干吗,进来坐。”

言若然一手护着下腹,一手扶着门框慢慢地地踱了进来,坐在软榻上的桌旁,看着我昨晚写的几幅字。好在经过我这段时间的练习,这字真是有了很大的长进,便不怕她看了。我去铜盆前,洗了洗手,打湿了手巾,用力地擦了擦脸,又拿青盐擦了擦牙。稍微收拾一下,便赶紧沏茶,

莫大娘早便提醒过了,孕妇不能喝茶,会增加心跳次数,导致妊娠中毒症云云。但可以适量喝一些花茶,我捡了两朵茉莉花放进淡绿色的茶盅里,又去一旁拿过来暖斛子里的水徐徐灌注,刹那间,莹白的杯底腾起两朵小巧的花骨朵儿。

突然听见言若然吁叹了一声,抬头看见她拿着字帖却愣愣的,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意,但目光迷迷蒙蒙的,两眼似幻非幻,似在看字帖,又似穿透了字帖,看着未知的地方。我忙着当作没看到似的收回眼神,继续盯着水中缓缓绽放开的茉莉。心里却“扑腾扑腾”地乱跳,忧伤、无奈、挣扎……种种无法言表的情绪一瞬间都出现在她眼里……

茶杯有些烫,我却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发凉出汗,原本大好的心情迅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又面向着墙壁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心跳渐渐地平缓了下来,转了身,满心灰暗地向软榻走去。言若然正在用绢子在眼睛周围轻轻点着,手里还拿着我一副字,我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那上面便几个大字,“长相思,不如长相伴”。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便这么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手里的茶杯都要把手烫掉一层皮了,闭上眼睛定了定神,便稳着步伐渡过去,把茶放在她面前。她微微一笑,先拿起杯子,轻轻地吁了几口热气,便放下了,又拿绢子沾了沾唇角儿,这才笑说:“陌悱离说你不会化妆,便让我来帮你。”

言若然笑看着我,我尴尬得要命,心里直埋怨陌悱离太“好心”,只是干干地抿嘴笑了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若然一愣,竟“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我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那儿陪她傻笑,却半点没有笑到心里。突然她如春风般的笑靥突然顿住了,我心里一顿,也不禁地收起了笑容看向她,言若然略偏了脸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隐隐哆嗦着的紧抿的嘴角儿……

没等我再仔细地看她,言若然已经回过头来冲我微笑着,见她调转了目光过来,我的心还是忍不住重重地抽搐了一下,直觉她刚才酝酿了什么话儿。她突然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手指有些微凉,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又想起来这样不妥,便只随她了。她用另一只手在我手背轻拍了两下,微微一笑:“你总说悱离如何痴情,其实最痴情的人不是陌悱离……”她顿了顿,看向我:“更不是牧云景。”

我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惊讶,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两个第二次提及牧云景,只是我怎么也意想不到这第二次竟然是她主动,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看着言若然表情,我有些无奈又仿佛有些同情,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什么,只慢慢抽回了手,在桌子的另一边靠坐了下来,一张一张收拾着散落在桌面还有地面上的纸张,借着动作掩饰了自己所有可能外露的真实情绪,心里却不禁想着,这些纸张都已被翻弄的起了毛边,撑不了多久了。虽然腻烦,可也别无他法,近乎窒息的空气漂浮在我们之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只好耐着收拾下去。她似乎早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因而只是淡淡笑了笑,看着我微蹙的双眉、躲闪的目光。

我手一顿,看向正木木地盯着我看的言若然:“其实,你现在的状态便是连洛清在你走后的状态,只不过他把那份离思全铺在了店里,整日忙着,吃住也搬到店里,也不怎么说话。有一晚下大雨天儿冷,陌悱离去店里给他送被子,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他才回来,原来他每晚都潜入牧王府看你。”说完她抬眼看向我,眼中有着羡慕,有着无奈,有着疲累,还有那么一丝她极力隐藏着的纵容情绪。我心里有些堵得慌,言若然这些话句句温和,可我句句听着刺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硬地扯了扯面皮。言若然顿了顿,突然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脸色更加温柔:“其实,我知道这些话轮不到我说,可是同为女人,我知道找一个爱自己的比自己爱的要幸福的多。”

我一怔,言若然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不爱我陌悱离,是为了幸福跟陌悱离在一起的吗?也不知气的还是惊得,我浑身一颤,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来,几张字帖也掉了出去,晃晃悠悠坠入地面,言若然抬起头看向我,嘴角儿翘了翘,目光有些涣散,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长相思,不如长相伴。”

“哦——”我抿了抿嘴唇,低低应了一声,边蹲下身捡了起来,吹了吹可能沾到的灰尘,望着白纸黑字,有些恍惚,可她的话还是一句不漏地进了我的耳朵:“长相爱,却不如长相知。不是吗?”我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扶着软榻想要站起身,抬眸之间不经意看见了她袖子口里的纹饰,心霎时沉到了谷底,这纹样我认得,我下意识用冰凉的手握紧了胸前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的触摸到那玉佩的花纹,一丝一缕,那么熟悉,一股暖意传来,我的心底却寒如冰雪。

言若然眼光一怔,见我脸上的笑容迅速地淡了下去,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会儿,颤音问:“你怎么了?”我咬了咬牙,猛地站直了身子,脸上的情绪好不掩饰的呈现在她面前,却咬紧了嘴唇不说话,只是下死眼地盯住了她突起的腹部,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字帖亦被我攥成一团儿。言若然见我眼光放在她肚子上,脸色却是一白,忙着缩了缩身子,拉了衣服遮住,“绯歌?”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声唤了我一声儿。“啊!”她好像忽然惊醒了过来,脸上半点儿血色也没有,只是哆嗦着嘴唇,直直地盯着我。屋里静默的有股了无生气的感觉,言若然终是把对视我着眼光移了开去,只是埋着头死命地去揉搓绢子。

看着言若然惊惧、无奈而又有些可怜的样子,我只觉得从方才便一直强压着的厌烦情绪呼地一下冲了上头。一时间真把她拎起来问问她终究把陌悱离放在什么地儿,可终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唉!”我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都说男人通常犯一种病“吃在碗里看着锅里”,而女人却一旦端起了碗,便会把身心一辈子放进这只碗里,即使它分了好几瓣儿,碎了,也不会再去瞅锅里,因为她早已不知不觉给自己捏了只无形的碗。有句怎么说来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物有两辩,痴情亦如此,太痴了便会造成一种困扰,会很难走出那个人的影子。

看来今儿我有必要做回恶人了,帮言若然把心里这只“碗”打碎了,否则她很难注意到陌悱离那只碗摆那儿都落了一层灰了。

我心底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硬下心肠地说:“嫂子,你是绯歌的家人,我也便不瞒你了。”我故作羞涩地敛眉一笑,“我已经……已经和牧云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言若然如失了所有的心与力,身子不可遏止的向后仰去,原本脂粉精致的脸,衬着她因惊恐而大张的眼睛,反而变得粉底惨白,胭脂血红。她看了我半晌,我也毫不回避地看了回去,她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一瞬间好像失了所有的心与力,身子晃了下,原本脂粉精致的脸,衬着她因惊恐而大张的眼睛,反而变得粉底惨白,胭脂血红。

我条件反射地扶了言若然一把,一入手,只觉得她的臂膀真称得上是不盈一握。她怀孕后每日吃食非但不增反而减了不少,而且害喜还很严重,陌悱离找了沈院史看过几回,都说正常反应,但陌悱离却认为这事不了得,每日每餐都在店里监视厨子做好了,再叮嘱小厮送回来给她,看着她吃完……想到这,我微不可见摇了摇头,拿了对儿大靠枕垫在她身后,她并没有推开我,而是任凭我扶着她,靠在大软枕上。看着她做舒服了,我靠着她坐下,扯着她的袖子,有些乞求、不安的说:“嫂嫂,你可千万别和我陌悱离说,他知道非气坏了不可。”

言若然愣了一下,眼中情绪复杂,随即转开了脸,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拿绢子抹了抹脸,再回过脸来时一恢复了血色,又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不禁破颜一笑,言若然眼神恍惚了一下,便“扑哧”笑了出来,拿绢子在脸颊上轻按了按:“傻丫头啊,傻丫头啊……”言若然嘴里低低地念叨了几遍,语音里隐隐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静了静,她又像做了什么决定,她大大地吐了口气出来,身子放松地往后靠,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手背,“只是你可能得吃些苦头。”我顺着她的话茬儿,勉强笑了笑正要说话,她稍稍用力握了握了我的手:“不过也别太担心了,既然都这样了,想必牧云景已经认定了你。”她说“牧云景”时有些模糊,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但看着她这会儿子心情仿佛好了许多,方才的阴霾已如风吹薄雾般散去,脸上又带着微微的笑意,我情愿做睁眼瞎子。

“陌悱离说你们娘亲过世的早,他虽长你两岁但也没娘亲的印象,这些年家人虽宠着你,但你一直缺个说体己话儿的人。”说着,言若然眼圈竟有些红了,想想从没有见过面的娘亲,我的心也是一酸,“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儿,只要不嫌弃便和我说吧,我会做个好妻子,好母亲,也可以做个闺中知己人儿。”

看着言若然一脸的温和怜惜,我怔住了,心里倒是真的有些似迷糊似又清晰的东西,这是变相告诉我她以后会把心收回来全心全意待陌悱离吗?但经过方才,不,应该是很早以前,我们得知彼此与牧云景的关系时,便都已经明白,我们便像这杯子里的水和茉莉花,即使相依相偎,可无论怎样也不会相溶。“绯歌。”言若然低声叫了我一声儿,我偏过头看去,她正有些担忧地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清清有些发涩的嗓子:“我觉得陌悱离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两件事儿,一是有我这么个妹妹,二是有你这么好妻子。”说完话只觉得心跳一阵儿急促,忍不住用手握了心口,大口地呼吸了两下。

言若然面带微嗔地看着我,也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便微微一笑:“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的事儿便是选择了陌悱离。”她缓缓地说了一句,语调里透着安慰、兴奋还有少许失落,我心猛跳了几下,心知肚明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带着怎样复杂的情感。目光不由地去寻上了那杯散着几缕白气儿的茶杯,芬芳的味儿不自知的淡了下去,不期然的想起刚刚喜欢上喝茶那会儿,总贪恋刚泡出时那股浓郁的味儿,常常等不及热气散开便饮,因此没少烫了舌头。

靖伯伯说了我很多次,我也不是很上心,有一次烫的舌头都起泡了,他便向爹“参”了我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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