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欧阳的梦
作者:醉酒的猫S 时间:2018-09-04 14:28 字数:2472 字

  婚礼日期定在8月28日(农历七月初七),星期一,七夕节,为了这个寓意,Bill摒弃了农历和星期都是单日不太吉利这一说法,坚持把日子定在那一天。

  时间过得飞快,离婚礼只剩两周了,周一下午,朵朵意外接到欧阳的电话,这是从上海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联系。

  “小苏,你还好么?”

  “好啊,怎么了,欧阳”,朵朵对欧阳的问话有些奇怪。

  “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经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欧阳欲言又止。

  “和我有关么”

  “嗯”

  “那说说看”,朵朵下午没什么事,便多了几分闲聊的兴致。

  “你别介意啊,我说的都是梦中的场景”,欧阳有些忐忑。

  “没事,说吧”

  “我梦见好像是许多年前,我娶了个比我小很多的女孩做新娘”,欧阳停顿了下,“那女孩还在读高一,她很喜欢读书,希望将来能上大学”。

  朵朵本想轻松地听段欧阳梦里的故事,可听他讲到这里时,心却不由得揪紧了,这个梦……,又听欧阳继续讲道,“新婚那天,女孩不太高兴,我以为她是害怕结婚会影响读书,就答应她可以继续上学,可她依然很紧张,对我很排斥”,讲到这里,欧阳又一次停下来。

  朵朵此时已是心潮翻涌,不禁脱口问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叫瑛瑛”

  朵朵的手机险些掉落地上,大脑一时短路,半天说不出话来。

  欧阳等了几秒,继续说道,“让我惊奇的是,那女孩竟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这要是从前,我会以为是自己过分思念产生的梦境,但现在,我和小琳很好,已经放下过去,那过去包括小倩,也包括你”。

  朵朵已没心思再听欧阳继续说下去,她完全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她和欧阳的相遇、相识绝不是一种巧合。

  “你怎么不说话”,欧阳终于觉察到朵朵的异样。

  “我在听,后来呢”

  “我没有勉强她,说等她愿意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

  “结婚后,她继续去上学,每天呆在学校,很晚才回家。有一天我收工得早,去学校接她,发现教室里并没有人,以为是错过了,正打算离开,听到隔壁办公室有说话声,就走过去望了一眼,发现她和班主任叶老师并肩坐在一起。”

  叶老师,这个名字再次出现,他和瑛瑛间是怎样一种关系呢,朵朵心里暗暗好奇,便催促道,“然后呢”。

  “后来几天我又断断续续做过几次梦,情节大致上可以串联起来,就像看一部电视剧,但是,昨晚……”,欧阳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朵朵有些着急。

  “我梦到了上次去法雨寺的那间客栈,我住在那里,打算上山去找瑛瑛。”

  “瑛瑛怎么了”

  “她一个人偷偷跑到庙里进香,并且非要留在那里。”

  “她不读书了么?”

  欧阳叹口气,“她怀孕了”。

  “哦?”

  朵朵心里一百个问号,却不知该不该问,瑛瑛什么时候接受阿文的,这孩子是他的么。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讲道,“在梦里我的名字叫阿文,和瑛瑛自小就结了亲,但其实瑛瑛真正喜欢的人是叶老师”。

  “那后来呢,你把她接回来了么”,朵朵还是没好意思问那孩子是谁的。

  “没有,她说等叶老师来接她才回去”,欧阳情绪有些低落。

  朵朵打算换个话题,“呵呵,那只是个梦,是你看了什么电影,在脑中留下印象产生的联想”。

  “可是梦里的我真地很难过,很心痛,醒来后也一样”,欧阳依然无法释怀。

  “……”,朵朵不知该说什么。

  “小苏,你相信有前世么”,欧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朵朵。

  “或许有吧”

  朵朵无限怅惘,如果有前世,而且如欧阳所梦那样,她岂不是上一世就亏欠着他,那她该如何还清前世今生所欠的债。

  “看我,都说了些什么,真是年纪大了,别见笑啊”,欧阳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自嘲地说道。

  放下电话,朵朵也变得有些消沉,冥冥之中,也许一切早已注定,他们却如同那无头苍蝇,无知地到处乱撞,这纷繁错杂的尘事,又有谁人能看得清、猜得透。

  婚礼的喜帖都发出去了,朵朵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和Bill还没领证。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忘记了呢,或许潜意识中她就对婚姻没什么期待,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可是Bill也矢口不提,就有些奇怪了。

  那天晚饭后,在商量婚礼后的出行,蜜月旅行必须有啊,朵朵似乎无意间插了句,“现在酒店入住还有要结婚证的么”。

  Bill的表情僵了一下,淡漠地答道,“什么年代了,当然不会”。

  朵朵心里的波澜,Bill好像并没发觉,继续讨论行程安排,朵朵则一直在回味他刚才那句话,Bill是觉得他们间根本没必要登记结婚么,婚姻只是形式,而他连这一纸虚凭也不想给她。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只是根本不在乎,看着Bill若无其事的样子,朵朵心里的不满不断堆积,终于忍无可忍。

  “Bill,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们间是一场游戏么。”

  “哪有,我这不是举行盛大的婚礼向大家表明态度么。”

  “没必要,你要表演给谁看,除了我,你不需向任何人证明。”

  “不跟你说了,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到底谁有问题”,朵朵越说越气,这段日子来的委屈、压抑、矛盾都在一瞬间爆发,“这婚我不结了”,摔门离去。

  走到外面,朵朵方才想起,这是自己家,她是气昏了头。可回头望去,Bill并没有追出来,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朵朵突然发觉,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Bill。

  她在外面游荡了会儿,其实是在等Bill电话,无论他说些什么,总归是一种态度,可电话却一直沉默着。

  不知不觉又走回自己家楼下,手机终于响了,朵朵急忙去看屏幕,却是哥哥打来的。哥哥一家带小壮一起去成都和川西玩,刚回到家,小壮想妈妈了,就打来电话。听到儿子亲切的声音,朵朵鼻子酸酸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小壮,妈妈也想你了,快回来吧”。

  Bill最终还是给朵朵打了电话,“你在哪儿,还没消气?不是我不想去登记,而是我的户口簿找不到了,等找到后我们再去好么”,这个电话距离朵朵摔门而去足足有一小时。

  在这一小时里,Bill究竟在想些什么,朵朵无法知晓,但她明知这是一个谎言或借口,却不想再辩驳,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她累了。

  小壮明天就回来了,这让朵朵的心情开朗许多,Bill却没有那么兴奋,“又要照顾他,本来就够忙的了”,朵朵不禁诧异,这世上居然有不想自己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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