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李小枫说,我们有幸成为死党,共同逃课、上网、追求姑娘、对抗学校制度的荒唐,却又彼此携手走向学业的灭亡,这就是青春,属于我们的无悔青春……
结识了黄毛之后,我们的生活更加放荡不羁,事实再次证明,学生跟社会青年搅在一起学习就差不多彻底完了。我们都一致认为,没有黄毛的出现,我们的学业也不会有什么生机。
我仔细花两个小时分析了一下,我们这几个混蛋没有一个能金榜题名的。最后还很自豪的把分析结果在酒桌上告诉了他们,他们不断点头表示赞同,各自给我敬了一杯牛栏山,把我灌得路都走不稳了。分析结果如下:
我没有理科天赋,文科又讨厌思想品德、搞不懂地理、觉得语文老师不够漂亮、又看数学老师崔大炮不顺眼,当年18岁的我最大的梦想是能混到毕业。如果我佛保佑,再把肖莹娶回家做老婆,说到这儿我就难过,自从“夜壶事件”后,我与她的进展越来越不顺,我真想再金大嘴叫到学校再揍一顿。
期中考试的时候,我坐在第一排,冒着被监考老师逮到的危险,把手机放到裤裆里,颤抖着手往她的诺基亚手机里发了一大堆考试答案。考试结束后,她给我淡淡回复了两个字谢谢。我拿着手机爱不释手,望着“谢谢”傻笑了半天,想追人家还是有希望的吧?那次考试她拿了全班第三,她用虚荣告诉我,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原来也是那么的虚伪和见不得光。
文祥哥,高一复读三年,他那教书育人的父母对他的学业早已彻底绝望,只希望他不要仗着自己留级的年数太多而在班里充老大、找人打架就行;
阿曹,人高马大,高中混完后回家种地也是体力犹在,正值壮年。目前不仅学业希望渺茫,就连脑子也出问题了。自从被邵书记暴打一顿、无处伸冤之后,他开始变得越来越令人担忧,他的可怕不是从一个莽夫大汉瞬间变的沉默寡言,而是兴趣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玩血腥游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一边打游戏一边喊“杀!杀他妈!”。他以前是不打游戏的,我们上网的目的一样的卑鄙、无耻和下流,就是睁大眼睛、流着口水、老二默默凸起地欣赏小泽玛利亚之类的不是姑娘的姑娘们的精彩表演。
阿曹晚上打游戏,白天在教室对着书本发呆,双眼充满仇恨,跟我们也不说什么话。这说明,一个学生经历了一次老师对他的暴头事件、或者被校方暴打之后很可能会由此而误入歧途,或者脑袋被砸出问题。我想拉着他去当地的第一人民医院北关医院做脑CT,他非要跟我急,声称要是在CF里,肯定要给我来个一枪爆头。
师兄偏科偏的严重,化学能考满分,其他科目平均每科能蒙到三十分已是奢望,高中的理科和初中的没有血缘关系。除了化学老师对他十分欣赏之外,其他老师无不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拖班级成绩的就是他,导致各科老师少拿了不少奖金。老师们私下找他谈话,说他傻,考试居然从不作弊,你说你考试不会也就算了,难道带个手机发个答案也不会吗?师兄对此的答复是,宁愿倒数第一,也绝不作弊。
催大炮常说师兄前途一片灰暗,不如提早回家滚蛋,化学再好有什么用,能考上大学吗?在崔大炮的课上师兄没少遭罪,崔大炮很针对他,谁的成绩差他就故意提问谁,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出去罚站或者被他当众羞辱智商低,师兄多次被崔大炮请家长,导致他与爸爸的关系很不乐观。我因为对崔大炮不满,一天比一天讨厌数学,对哪个老师不满就讨厌他的课,这话是有道理的。
在中国做学生真难,比做人还难,要求全面发展,到最后全面平庸,各科成绩都要出色,有一科强项还不行,必须门门功课优秀,这也太难为人了,有几个人的脑袋能同时应付那么多门功课?
我渐渐感觉生活很无聊,一个月回家一次,回家感觉还好一些,回到家,我妈就带我去一些医院去开中药,我头疼始终不见好转。去北关医院做了脑CT居然显示正常?
在我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聊和空虚,心态有他妈80岁那么老,头疼发作的时候,也开始郁郁寡欢,活的深感无奈,吃西药吃到吐,喝中药喝到吐。
无聊的时间久了,要么麻木了,要么去找点儿刺激,刺激下麻痹的神经。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们也会找点儿刺激,比如说,有人骑到范仲淹的雕像上或者对准他的屁股撒尿,那个最该记录青春的时代,却没有赶上智能手机的普及,少拍了无数张相片,这是青春的一个小小遗憾。
学校的偶像是范仲淹,以纯蓝色玻璃打造的图书馆的大门两侧写着一副对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很多人搞不明白的是,学校既然那么崇拜范仲淹,为什么会那么冷落范仲淹呢,把他发配到厕所去当所长呢?
据说,当初范仲淹被安置在古城的老校区,当大华桥老头出资5000万把新校区建成后,他就被搬到了新城区,起初被放在校园中央,领导们觉得范仲淹被雕刻的太丑了,经过一致商量,决定让他去当所长。
范仲淹的白色石膏雕像被安放在校园最北边的大厕所旁边,与男厕所的东门有一米五米之隔,晚上经常有男生站在厕所边上,捏着老二,瞄准范仲淹撒尿,那时候小伙儿们火力正旺,横向尿一米五没有难度,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就试过很多次,百发百中,屡试不爽。
我们晚上翻墙出去的时候,就顺着范仲淹悄悄向东移动,四处张望,弯腰驼背,犹如抗日狗血神剧里的日本鬼子一样,走向位于大厕所最东边的那面烂墙,纵观学校所有的薄弱之处,那墙当属学校最薄弱一道防线,经常被人砸的似墙非强,砸了修,修了砸,反反复复。
烂墙外是一条臭水小道,小道前面是几座打了“拆墙”字样的危房,学校很多情侣在那儿租房,有的姑娘在那儿租房,晚上做兼职,既享受男人,又赚到钱财,一晚200元,据说也可以四五个人凑200元,五六个人一起玩,就像日本电影里拍的那样。
有几次,我们夜里翻墙出去上网从那儿经过时,听到房内女生正扯着嗓子无比畅快的叫声,感觉女的快要不行了,叫的像杀猪的一样。有一次,我们路过时,听到房内女生撕心裂肺地叫着,啊啊啊个不停,男人喘的如同八旬老汉推着货车上坡一样“努力”。我们几个便坐在黑暗中,抽着烟静静地听,一听就是半夜,听到老二蠢蠢欲动,硬的能一下掰断。凌晨了,网吧关门了,几个人再生把火取暖,去敲小卖部的门,买烟、买酒、买吃的,不开门就尿人家门上,虽是学生,几个人却不讲道理的如同无赖……
在那个最需要姑娘的18岁,我们没有姑娘,却为扯淡的、比钱还容易贬值的学业“奋斗”着。我很希望得到一个属于我的姑娘,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单纯,单纯的没有一点儿杂质,只想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虽然我在网络上见识了性的美妙,没有享受过性当然也很期待,我追姑娘却从没想过跟她共同享受性。那时候的爱情也许才是最单纯的、最美好的、失去了一辈子就再也遇不到了,哪怕追求了、失败了、有遗憾也要全力以赴地扑上去。爱情专家文祥哥说,要么不恋,要么早恋,晚恋哪还有什么第一次的姑娘?
在教室里,我的生活变得很简单,一是看杂书,二是看我喜欢的姑娘,课堂上躲在一堆书里看路遥、鲁迅、西门庆野史和贾平凹,下了课想办法在肖莹面前晃悠,以此吸引她对我的注意,她并不怎么理我,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久而久之,面子可能丢光了,也就不要脸了、脸皮厚了。文祥哥对我这点很是赞赏,夸我逐渐得到了他的真传,只要男生在姑娘不要脸,就距离她在你面前脱裤子不脸红的日子不远了,你会发现,女生比男生更不要脸,裤子脱下来眼都不眨。
我在肖莹面前丢下面子追人家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你想啊,如果追到人家了,人家要让你用,就像苍井空那样,不不不,苍井空是被很多人用,而我追到的姑娘只让我一个人用,她还要跟我结婚,给我生孩子。书上说,女人生孩子相当于断了很多根肋骨一样痛苦,一个男人追她是撕下脸皮、丢下不值钱的面子,有什么不值得呢?
那天晚上,黑色的天空飘着浪漫的雪花,我坐在校园的操场上,手里夹着快要熄灭的香烟,眼神里充满肖莹和我结婚生子的美好向往,优雅地给文祥哥说了以上那番话。文祥哥听后反应很大,站起来,拍拍屁股,冲我说了一句:去你妈!你想多了,等你多上了几个姑娘,你就不会这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