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校园附近发生了几件暴力事件,此类传说如瘟疫般在校园里快速蔓延,人心惶惶。胆小者吓得晚自习出去买臭豆腐都不敢买了,生怕被人用青岛啤酒瓶给砸了头。女生出去靠男友保驾护航,没有男友的随便拉个男的当作护花使者,很多想找女朋友单身男生在那段时间脱了单,也水到渠成地脱了自己和对方的裤子。两个人一块出去买吃的,买完后直奔宾馆。
在这个浮躁到一言不和挥拳相向、两人寂寞解开裤裆的年代里,没有什么事是年轻人做不出来的,爱也是做出来的。
对于一些处于青春期的人来说,理性在生理需求面前相当脆弱,性是青春的一种美好回忆。有人说,在生理机能最旺盛之时,享受身体的性的欢愉,是最值得怀念的黄金青春。我赞同这句话,举四肢和老二赞同。
为防止更多人莫名其妙地被社会青年揍,学校防范于未然,严禁学生外出,把门的保安查的很严,没有外出证的一律禁止外出,除非私下给保安递烟。保安借机充大爷,五块的红旗渠接都不接,至少是7块钱一包的红塔山,摆架子的要十块钱一包的帝豪、红旗渠。
不过这一切都阻止不了我们对自由的向往,我们照旧翻墙出去,大门查的严,大厕所旁边的墙就倒了大霉了,被人砸出了多个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脑子不正常的混蛋砸墙砸红眼了,把范仲淹(雕塑)也一并给砸了,砸的鼻子、嘴巴都没了,严重毁容,性别难辨。学校觉得范仲淹毁了容放在厕所旁边影响“校荣”,又把他放倒在地,任由上厕所的男生肆意踩踏,短短十多天被踩的“死无全尸”。
翻墙出去后,打开聚光手电筒,黄毛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等候,他对当地轻车熟路,带我们去方圆三公里之内的网吧上网,他搞来了一辆二手摩托车。他说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崇拜,特意花钱买一辆接我的专车。我们一致认为,摩托车是他偷的。
我坐在后座,带上皮帽子、皮手套,嘴上叼着烟,文祥哥挤在中间,黄毛骑着摩托车,顶着凛冽的寒风,沿着神火大道,一路向北,向着自由的方向前进。我们“所向无敌”、勇闯红灯,遇到路边的姑娘,猛吹口哨。碰到骑车的家伙,骂人家混蛋,骂完骑着摩托扬长而去,我们比谁都混蛋。
到了在水一方,我们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开始凑钱,在饭馆里喝酒御寒、吃饭充饥。吃饱喝足后,去网吧熬上一夜,我慢慢忘记了头痛是最忌讳熬夜的,熬夜没有加重病情,自由和黄色录像转移了我对头疼的专注。
第二天一早,黄毛骑着摩托车送我们回学校,早上学校随便进入,我们趁乱混进去,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以防遇到班主任个娘们儿。
期末考试在即,大家忙着复习,我们不知道该复习什么。对于考试,学霸和学渣是不用学习和复习的,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定位自己,说我是学霸也行,学渣也无所谓,我只有英语成绩优秀,其他科目没有及格的。师兄在争分夺秒地研究化学,耗子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追孙文文个娘们儿。阿曹买了书研究CF,想着多干掉几个敌人,买些装备,毕业了准备靠游戏为生。
课停了,大家自由复习。我和文祥哥天天跑去上网,白天困得魂不守舍,他找人在政教处买了几张请假条,天天扎在宿舍睡大觉,中午的时候,有姑娘给他送饭吃。我进了班就趴在一堆书里睡觉,低头假装看书、右手支撑下巴、双眼微闭,找阿曹给我放风,以一个礼拜请他吃一碗两块五的米线作为报酬。
肖莹又在忙着备考期末,除了学习,她不在乎其他的什么东西,她是不会在乎我的,我不是个东西。我与她的距离又远了,我们的座位相差区区几排之遥,却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彼此在班里说不上几句话了,她刻意地躲避着我,让我对其无从下手。她的城府防备的太深,我无法踏入半步,只能在城府之外焦急徘徊。
我以每天十五条短信的数量与肖莹保持着联系,她没给我回复过一条。我总结了下,这十五条短信的作用无非有两个,一是向肖莹证明我还活着;
二是让她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傻瓜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她。虽然我从未向她表白,但她比谁都明白。
考试前几天,我比谁都忙,白天忙着睡觉,晚上忙着上网看电影,看了三十多部西方的奥斯卡经典电影。
天空又一次飘起了梨花状的雪花,季节轮流变换,我的生活一成不变,爱情没什么进展。生活虽放荡,但一想到学业,就对未来充满迷茫,目前保持着做一天和尚“混”一天钟的等死状态。
每天,我以早上的一泡屎开始一天的生活,再以晚上的一泡尿结束一整天的生活,连接一泡屎与一泡尿的是千篇一律地枯燥生活。
我们混日子,没有未来,没有前途,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混一天少一天,想到我要在这里生活三年,心态顿时又老了十岁,还不如趁早入土为安。
时光慢入徒刑,生活的压抑、头痛的折磨、爱情的茫然。我每天抽掉两包两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晚上睡不着,我买几瓶啤酒放在床头,渴了就喝一瓶,几天下来,床下摆了一堆酒瓶。
在一个冰冷的夜晚,我被冻醒了,窗外北风猎猎作响,大片的雪花通过窗户的巨大缝隙砸到我的脸上。我讨厌北方的严寒和干燥,上火严重,偶尔鼻子喷血,雪花像是死人的纸钱,我是个躺在床上的“人之将死”的混蛋。
趴在窗户上,楼下的景色一览无余,世界白花花一片,光秃秃的杨树失去了生机勃勃,如同生活般毫无生机。生活如同他妈一条散发着腥臭的小溪,我们被淹没其中,想挣扎却无法自拔,挣扎久了也没了力气。
披件衣服,起了床,拿了支2B铅笔和一张阿曹用来画苍井空的4开的素描纸。我在安静的走廊上,借助灯亮,把纸压在墙上,诗兴大发,提起笔,挥挥洒洒地用龙飞凤舞的“李氏字体”写了一首诗《困兽犹斗》:
我们很年轻、
我们很迷茫、
我们年少轻狂、
我们对学业无能无力,我们前途无望、
我们如狗一样困在牢笼里,做着困兽之斗、
我们花着爹妈的钱,做着非人的事儿、
我们向往自由,却无法完全冲破现实的束缚、
我要飞,我要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我被现实折断了青春的自由翅膀、
我的青春还剩多少,我不知道、
不要紧,不要紧,至少我的灵魂还算自由、
至少我对未来的幸福抱着一丝幻想、
人可以对目前的生活失望,但不能对人生绝望,因为“目前”终将成为历史,而人生还很漫长、
我没有梦想,所以我很痛苦、
我没有梦想,所以我很空虚、
我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爱我的人,所以我很孤独、
我向往爱情,却没有资本、
我们为了什么而活,活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如行尸走肉,可我又能怎么样?
我对不起父母,我学业无望、
我那么的年轻、我那么的迷茫、
我该何去何从,我又能去向何处?
自由!自由!向着自由的方向!
我踌躅满志地把这首诗用胶水贴在了散发着臭味的公共洗漱间,它寄托了我对生活的感触。
人可以失去一切,但无法失去被理解的渴望。我渴望别人的理解,我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我喜欢的人不理解我,我唯独把情感寄托于一首扯淡的诗上……
早上上厕所,见公共卫生间的一个便池里的一坨屎被冻结了,我冲了好几下,它依然固若金汤,泡在水中。我凝望了一分钟,鬼使神差地跑回宿舍。
途中,我裤裆里的家伙儿高高凸起,那是女生物老师常挂在嘴边念叨的、传说中的晨.勃,我用手温柔地摸了它两下,希望它低调点儿,别让女宿管看到了,她那个年纪什么都见过,但未必见过这么大的,我很无耻地这样想着。
结果,它经我摸了两下后更大了,我无暇顾及它的猖狂,这个时间点,没人起床那么早,没人会注意到它,除了它的主人之外。
我在宿舍拿了拖把和阿曹的牙刷,又鬼使神差地跑到洗手间,手持牙刷,用力地捅了捅那一坨硬物,它扭曲变形了,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如果你当时在场,你会看到我得意地像个打了胜仗的常胜将军,满脸自豪之色。
你可能说我无聊到了极点,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做过多的解释和掩饰。
我伸手按了按冲水按钮,欲把硬物五马分尸给冲下去,它阴魂不散地漂在那儿,便池被堵了,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带了拖把。
把牙刷仍在地上,卷起袖管,朝手上哈了几口热气,用拖把对准洞口捅了下去,洞口很深,拖把插到只剩下披头散发的头发,插了几下,差不多通了,我抽出拖把,捡起牙刷,跑回宿舍。
我未闻到拖把、牙刷上的丝毫异味,这不足为奇,人刚起床那几分钟,嗅觉异常迟钝。
我很小心地把拖把放在垃圾兜旁边,把牙刷插在阿曹的饭缸里,我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了他人的休息。我不担心阿曹刷牙时嗅到牙刷上的异味儿。阿曹有鼻炎,整个鼻子在大多数时间“形同虚设”,闻不到任何气味儿。我倒是担心拖把,整个儿宿舍就阿曹一人有鼻炎,其他人知道拖把不对味儿后,会逼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最后再合伙儿找我算账。
我打了个哈欠,望着上铺的床板,思考着幼稚而真实的问题,我觉得,我在学习的努力程度远远不及排便,想着想着,我情不自禁地失笑了。
楼道上,传来人声鼎沸,学生们匆忙洗漱、准备进班。我黯然伤神起来,小学时我成绩优秀,邻居经常拿我当素材,批评他们的孩子,说你看看人家小枫学习多好,人家起床那么早去上学,你也不比人家起得晚,人家学习那么好,你说你怎么混的?村里的很多人嫉妒我,我被揍过几次,因为成绩太好了。
想到这儿我笑了,苦笑着对自己说,生活告诉我,人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对生活越反感。成长的烦恼五味杂全,成长没有把我们带向一种我们向往的美好生活,目前的生活总是不美好的,好的生活仿佛都是过去的。
现实告诉我,“现在”不怎么美好,没有谁能告诉我,未来的美好生活到底在哪里,在大学吗?老师们说,考上了大学等于是步入了天堂,天天睡大觉也没人管你,大学很自在,就是累到吐血也得考上大学。妈的!隔壁大学的苏晨告诉我,大学不好混,宿舍里一群垃圾整天打游戏,搞得他失眠、崩溃。
我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想着想着睡着了,他们早走了,我进班的时候七点四十了,正巧碰到班主任,结果被罚占了一个早上,扣了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