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邵白的第一次见面,是被安排好的。
确切来说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软床上,我身姿僵硬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个赴死刑场的囚徒。
梁邵白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有余。
“雅雅是吧?”
“是。”
我点头应答,但雅雅并非我的本名,而是网名。
如你所见,我和梁邵白正在进行一场交易,通过大三学姐的介绍,我有了路子,知道了为什么学校门口停的那些车车顶上要摆上几瓶水。
有的是红牛,有的是怡宝,只要你拿走价位不等的水,陪睡一晚就可以拿到与之等同的报酬。
我坐进那辆车的时候,驾驶座里坐的人其实不是梁邵白,而是他弟弟黎嘉树。
家底丰厚,不知生活多么艰辛的纨绔公子,看见我进去之后便露出邪笑。
“你很有勇气,兄弟们都说我放的水有问题,没人敢来,我等了起码有三个小时,你是第一个敢拉门进来的。”
我垂头默不作声,只摸索着手中的百岁山,明明都是矿泉水,能有什么不同。
许是注意到我的疑惑,公子哥再次笑了,“你不知道吗?百岁山是水中贵族,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
是的,身处高等大学学府,我却要依靠卖身来维持在学校的生活,更何况妹妹的医药费迫在眉睫,虽然我不知道卖身能挣多少钱,但我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很宝贵。
于是我心安理得,坐在副驾驶时我甚至和送我出来上车的学姐继续聊天。
“这个人有点烦。”
“忍一忍。”
对上屏幕上的字,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去嫌弃我的顾客,此刻的自己就像个任人挑选的商品,又哪有择客的道理。
车子一路开了很久,直到要进入高速路的收费站,我才有些慌了。
路程出奇的远,我心里开始腹诽,不是说只是睡一觉吗,难道和新闻里说的一样,会被先睡再分尸吗。
脑子里不停的出现一些惊悚的画面,我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可惜黎嘉树也从不看我,他一直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带走了一个学生妹的喜悦里。
车在收费站旁靠边停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我随时提防,如果他真的想干嘛,我还可以开窗求助一下,性命要紧。
然而现实不是如此,黎嘉树只是停下向兄弟们炫耀了一番我的美貌,甚至拿出手机拍了一会儿我的照片,看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他适时的解释。
“放心,我已经签过保密协议,再说要拍照或是录像,我会另外加钱的,你放心。”
加钱,仅仅是两个字就足够让我闭嘴。
车子再次上了路,我看过路标,我们是朝近郊的方向驶去。
到达之后,我才知道我暂时选择安心是不对的,原来屋外还有人等我,不止一个,是五个。
黎嘉树献宝一样的去找人群中为首的那个男生,他们看起来也都不过二十开头的年纪,跟我一般大,看着我的眼神却十分赤露。
“这和你说的不同,怎么是五个人?你这是违反平台规则!”
我只是来卖初夜的,没想到第一次就要遭受这种事情,听学姐说很痛,更何况现在是六个人,他把我骗过来之前本身就在欺骗我。
“哎你等等!”看我慢慢往后退,黎嘉树继续解释,“我说了加钱的,一人一万!”
我摇头,“恐怕无福消受。”
“都到这儿了还给老子装纯!现在你还能跑?”
果然做主的是为首的那个男生,其他几人闻言都笑了,似乎是在笑我的无知。
我扭身要走,但很快被人从后头追上来,只有黎嘉树没动。
“救我,”被四个人按在地上之后往别墅里拖,当时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审视眼前的地方,很久以后,我和梁邵白的会面,都是在这里。
我嘶声的哭,我朝黎嘉树求助,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黎嘉树不知道为什么会替他们打开大门,这是一间空的别墅,屋内干净整洁,像是有仆从定期打扫,平时却无人居住。
因为我的强烈不配合,脸上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我今天特地画了浓妆,穿的露肩衬衫已经被扯落,只剩下里头一件纯黑色的小背心。
为首的那个人见我胸前有大片肌肤裸露出来,眼睛都直了,他挥手让剩下的几个住手,露出贪婪的笑,“就在客厅,果然还是学生妹清纯刺激。”
说着他便过来撕扯我的衣服,我一直在苦苦挣扎,而黎嘉树除了站在门边站着,继续选择沉默。
良久,直到我被人按着手脚撕扯得只剩下一件内衣和小热裤的时候,门忽然咚的一声开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梁邵白。
深棕色休闲外套,浓浓的眉,错愕的眼神。
他原本是背对着进来在玄关处换鞋,没想到屋内会有人,也没想到眼前会是这样的景象。
“救我!求求你救我!”
只差一点点我就要一丝不挂了,直到有人我才敢放声哭出来,我清晰的看见梁邵白的脸上确实添了一丝薄怒。
“姐夫,姐夫你听我说!”
“这些人是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立刻报警。”
接下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总之有人动起手来了,但是黎嘉树还是很怕梁邵白的,他那帮狐朋狗友被他轰赶了出去,虽然他们不太甘心,但似乎很忌惮梁邵白。
半晌,梁邵白上楼去,又缓步下来,手上多了一件女人的衣服,“穿上。”
他语气冰冷,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梁邵白的出现就好像是天神降临,这是上帝对于我的莫大恩赐。
别墅大门被不轻不重的关上,我可以听到黎嘉树不甘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姐夫,她就是个卖的!你拦着我干什么!”
“你再做这种荒唐事,小心我告诉你姐!”
正人君子。
听着他们两个人在外头吵架,我当时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这是用来形容梁邵白的。
但是后来的事情证明,梁邵白不是正人,也不是君子。
半个小时以后他回来,外头响起汽车启动之后渐行渐远的声音,我知道,黎嘉树已经走了。
“谢谢,”我把齐膝的外套拢紧,不敢抬头看他的目光。
忽然,一阵大力将我掀翻在真皮沙发上,我抬头,对上梁邵白眸子里的欲望。
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护着我,更何况黎嘉树已经告诉了他我是出来卖的。
是同样的一个位置,只是换了一个人。
梁邵白气喘吁吁的压着我,脸上从容不改,只是黑漆漆的眸子仿佛要将我看穿,“既然是交易,那金主是谁应该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