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梁邵白没有碰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可以看出他的隐忍和渴望,而我也已经不着半缕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可他依然没有碰我。
开车回市区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宿舍的门早就关了,我身无分文的站在冷风中,站在路边上,梁邵白坐在车里徐徐的抽烟。
半晌,他丢给我一沓钱,“够吗?”
“不够,”我摇头,今晚我本身是去卖初夜的,黎嘉树给我的价格是他现在给的十倍,虽然他救了我,但是现实不会允许我装清高,也许如果那会儿他没有来救我,我可能会在剧烈的痛苦之中,承受这样的痛苦。
梁邵白扫了我一眼,“我没有对你怎么样。”
其实我很希望他对我做些什么,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问他要钱了。
拢紧外衣,我搓了搓手臂,“能让我去车里坐着说吗,外面很冷,宿舍也已经关门了。”
梁邵白摇头,“我给你的钱可以拿去住酒店。”
“我想还你衣服,”虽然是件女式的外套,但是我依然想争取和他发展的机会,也是他给了我这个顺杆爬的机会。
要知道,如果黎嘉树走了以后他没有碰我,而是直接送我回来,应该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这是我老婆的衣服,”很讽刺,也让我很失落,就好像他无声的在证明,我们确实不可能发生点什么。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落,但也知道屡次被拒之后不应该再不要脸的继续求他,求他起码给我一次交易的机会。
收好那沓钱,我抱着胳膊往前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两分钟以后,梁邵白没有开车走掉,而是直接追了上来。
“真这么缺钱?”
“是,”我不想跟他说那些原因,即使我甘愿出卖自己,但是那些琐事是没必要遇人便分享的,说过之后,我便会像个乞讨者。
梁邵白点点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回去之后给我发条短信,内容不要太多,一个1就好,具体下次什么时候,我再通知你。”
这世间存在千百种诱惑的理由,我知道男人最经不起的就是诱惑,而我,负责给他面子,迎合就好。
这是学姐教我的,虽然我还没有亲身实战,但我已经将那些类似于规则的东西熟记于心。
凌晨三点,我站在路边存好梁邵白的号码,目送他的车离去,这才给学姐发短信。
“怎么样?”
“失败了。”
宿舍进不去,但她可以从里头把门打开,只不过我需要从学校后墙翻进来。
没想到已经大二的我会经历翻墙这种事情,但是禁锢这个东西一旦打破,越往后你会越习惯它的出现了。
学姐和我坐在b2女寝大楼的安全走廊里,我递给她让我买的啤酒,而她熟练的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就好像做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必须有这些标配一般。
我不会抽烟,但我觉得她喜欢抽的那种女士香烟的薄荷味很好闻,于是也问她要了一支,只拿在鼻尖处嗅嗅,没有点燃。
“不是吧,”听完我对今晚的叙述,学姐有些生气,“那小子在网上约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居然带了五个人,我一定要向平台举报他。”
“算了,”我按住她愤慨的手,“反正最后我也没有怎么样,还白捡了一万块钱。”
“真的?”学姐眼冒金光,“哎你说一下,那个救你的男人长什么样。”
我形容不来,只是觉得他很好看,却又格外的冷漠。
此刻我没有太多高兴的心情,因为我的第一次交易,总归还是失败了。
“别灰心,他不是给了你联系方式吗,再说了,那笔钱也急不来,我再去平台帮你物色物色,这次眼睛一定擦亮。”
学姐所说的平台,其实就是一些网络社交软件里的暗箱操作,有人有需要,自然也有人去承接。
我是偶然才和她接触在一起,她也不是经常做,但一做就是一票大的,她为名牌为包包,而我,为那笔昂贵到天价的救命钱。
所以我没有办法退回来。
“你回来了。”
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四号床的小柔还没有睡,我有些愣,与其说是没有睡,不如说是在等我。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了,我的回应带着点歉意,“恩。”
她很显然已经累了,但坚持打开手机,“教授说联系不上你,这个学期的学费已经不能再拖了,我虽然是你的朋友,但是我不是你的父母,你知道,做这些事,我没有义务。”
“很抱歉,”我原想去卸妆洗澡,但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明天就去交。”
花一样的年纪,我本该在学校图书馆复习准备考研,可我连昂贵的学费都付不起。
父母早年离异,我一直跟着母亲在一起生活,她的生活,何尝跟我不是一样,也可以说,我现在这样,都是跟她学的,只不过她已经老了,赚的钱,不多。
不像我,随便拿个小费就是一万块。
三天以后,接到医院的电话之后,我就立刻接到了学姐的来电,说有人点我,而且是指名道姓要雅雅。
当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除了梁邵白,我不想任何人找我,就好像需要为他保留一丝丝的干净,可是他的号码,许久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通讯录里。
我其实很想主动打给梁邵白,因为医院催款了,他们说,如果这个月再交不上床位费,我先天性痴傻的妹妹就得从病房里的床位赶到走廊里去。
我妈从来都不管她,与其说是不管,不如说心有余力不足,她做那种行当挣的钱,屈指可数,只够她自己花销,所以我这些年来不光要顾着自己,还要给妹妹续命。
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一眼,学姐说约我的人让我晚上去五星级酒店见面,我一点都不奇怪,会上平台约人的人一般都是年轻人,分为两种。
一种是真的有钱的公子哥,在网上寻求刺激,第二种是假装自己有钱的屌丝,让你做一些超出价格以外的事,还觉得自己亏了。
这些事情我暂时没有经历过,但在我选择入行之前,学姐便跟我讲了她的这些经历,也是为了让我小心。
晚上十点,我如约出现在酒店门口,我试图通过网上给的联系方式来联系我的金主,可将号码从平台上复制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号码就是梁邵白的。
我颤着手拨通过去,有些激动,因为我本以为我即将不干净了,可没想到千回百转还是他找了我。
电话很快被拒接,但又在一分钟以后拨打回来。
“喂?”我保持镇定。
“先去房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