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演武秘籍》,《演武秘籍》。咳咳咳,大师兄,终于也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哈……哈……哈……”胡乱语想到十多年处心积虑,到头来空空如也,越想越觉心灰意冷。但想到相斗一生的大师兄也碌碌无功,顿觉好生痛快,大声说出这几句话来,情绪激动。忍不住炳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小,终于寂不可闻,头一偏,就此死了。<br/>四师弟和二师兄见胡乱语已死,均不禁兔死狐悲。一口强撑着的真气顿时散了。两人相视一笑,溘然而逝。那女子叫着:“师父”伏地大哭。<br/>府尹暗叫了声:“不好。”自己知道他那么多秘密,秦就绝不可能放过自己。心里还在寻思脱身之策时。那女子已娇叱一声:“师父,徒儿给你报仇了!”刷地一剑朝秦就刺去。秦就冷笑一声道:“目无尊长,蜀南竹海如何要得你这种弟子!”竟不避让,迎着她的长剑屈指一弹。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震的虎口发麻,长剑顿时脱手。她银牙一咬,素手一扬。”啵”的一声,一团银芒疾射而出。<br/>“化骨神针”秦就脸色一变,不敢怠慢。袖袍一拂,内力荡处,大半银针被他震开,可怜莫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这倒有大半射到他身上,糊里糊涂的送了命。他再仰身一个”金鲤倒穿波”斜纵而出。饶是他闪避及时,仍有两枚银什射中左臂。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迅速从左臂往全身扩散开来。<br/>秦就又惊又怒,老二钻研毒物已非一日。这”化骨神针”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如不及时排毒救治,就算性命无碍,功力也会大打折扣。当下,连点了左臂大穴。止住血液运行,防止毒气继续扩散。这才哼了一声道:“我先毙了你!”身形一晃,朝那女子扑去。<br/>那女子不敢硬接,手腕一翻变指为抓,向他咽喉攻去。秦就冷笑一声,右掌拢在袖中,长袖一拂,向她手腕拂去。他变招甚疾,那女子换招已是不及。手腕被他衣袖一拂,似有千钧之力,顿时立足不稳,直要摔倒。秦就一掌至袖中伸出,倏地朝她头顶拍落。<br/>他一掌拍出,眼见那女子就要头骨碎裂。忽然,只觉身后气息涌动,一股力量如波涛汹涌,直压过来。好强的内力,是谁?形式危急,他已顾不得那女子了。一口气将全身内力提将起来,护住要害。手里划个弧形,霍地转身一掌排出。<br/>两股力量一撞,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一样,被抛了出去,衣袖尽裂,心中气血翻涌,直退了十来步才站定脚。这时,才看清站在他对面的府尹,双掌平举放在胸前,掌心对着自己。<br/>“好小子,今天是我走眼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他这一动用内力,只觉毒气运行更快,半边身子都麻了。那小子功力好似竟不在自己之下,难道是自己走眼了?中毒在身,错过今天,再与他计较不迟。主意打定,说完这几句话,弹身已去了一丈开外,轰的一声,墙被他撞了个大洞。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幕里。<br/>“你……”那女子显然也没想到府尹会救她一命,更没想到府尹有这么深厚的内力。看来,他比师父想象中的还厉害。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了他,以为他只是一个卑鄙贪婪,狡诈的府尹,即使武功也只有一定的限度。真正看来,他刚才的内力只怕师父也未必及得上。<br/>那知,府尹却恍若未闻。对于秦就和她的话丝毫也没有听进去。此时,他心中狂喜。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掌握了那张历史遗迹之上,所记载的关于力量的操纵方法。<br/>“你没事吧?”那女子见他神情古怪,问完这句又后悔起来。师父也是因为他才死的,他一向卑鄙无耻,我关心他干什么?想到师父,顿时又悲从中来。自小便由师父一手抚养长大,教自己武功。现在师父撒手西去,茫茫人海,自己何去何从?<br/>“他中了你的毒针,一时半会,我想是不会来的,死者已亦,你就节哀顺便吧!”府尹终于从掌握力量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虽然,他一向与这个夫人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可是,此时,也不能不安慰她几句。见她不理,也没办法。<br/>自去叫人来处理这些尸体。今晚之事,原是意料之中的,他知道以他们的身手,要阻止蜀南竹海那样的高手劫狱,即使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处,只是徒增无谓的伤亡。因此,没有他的命令。大家虽然知道牢房这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却谁也不敢擅自过来一看究竟。待一看到这么多尸体时,才又是庆幸,还是畏惧。因为这些人都是师爷的人,还好自己立场站对了,否则只怕也像他们一样死的无声无息。不敢多言,将死者拉出去理了,谁也不敢声张。<br/>一夜的大雨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停了下来,府尹牢房的墙上破的大洞已修补好了。浓浓的血腥味也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谁也不知道,昨夜府尹大牢里一夜之间死了十来个人,只有师爷一大早就神色慌张的来到府尹跟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道:“大人救我啊,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夫人在小人身上下了毒,小人不敢不从。大人……”<br/>府尹见时候差不多了,才道:“起来吧!”师爷应了声却不起,道:“谢过大人,只是,只是夫人这一走,小人身上之毒,便无人可解,求大人成全!”府尹知他所中之毒和自己一样,自己身上的“七虫之花”之毒已解,那些解药也再无用处。当下,大方的给了师爷解药。喜得他感激涕零,发誓誓死效忠府尹大人。<br/>府尹暗暗好笑,不以为然。不过,这个人对他倒也不是毫无用处,便先让他下去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秦就中了毒,以他的内力要逼出毒应该不是问题。那么他内力大损,一两个月之内应该是不可能来找自己了。再说,我与他也没有血海深仇,那个老狐狸不会傻到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至于那位夫人,她不辞而别,我与她更无恩怨可言。想到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br/>一年的时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破解了历史遗迹卷轴之上所载关于炼气的诀窍。那么,接下来只能勤加练习了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吧。否则碰到秦就那样的高手就很难应付了。想定之后,将师爷唤过,将府内大小事皆尽交给他打理,不得打扰自己,便把自己关在后院修炼功夫去了。<br/>这一日,府尹正在冥神静坐,练气三十六周天之时。师爷高喊着”大人,大事不好了!”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后院。<br/>府尹皱了皱眉,道:“何事如此慌张?”“大人,大事不妙了!秦州刺史武都王孙难当北投魏人,如今官拜征南大将军,合秦、凉二州兵马,杀奔蜀中来了!”府尹沉思了一下道:“秦州刺史孙难当可是自号大秦王的那个氐王?”。”大人,正是。现已破了阳平关。正举兵往葭萌关而来,葭萌关若破,蜀中势危亦!”<br/>“大秦王,大秦王……”师爷见府尹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字,却又不是惊惧,心中也惊疑不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司职保宁府尹参事多年,已历三任府尹,不可谓不机敏,识人度事最能揣摸上意。可是,唯独对这个年轻的府尹他丝毫摸不透底细。不但他那位夫人神神秘秘,让自己吃了大苦头,自己也被府尹玩弄于指掌之间,视若无物。想到这里,不由暗自沮丧。<br/>府尹问道:“郡守大人可有文书来?”“是,大人。郡守大人亲自派了人来,现在正前厅候着。”师爷说道。”好,且去看看如何说!”师爷在后跟着,两人出了后院,直奔前厅而去。<br/>厅里一个四十左右,看上去甚是精明的中年人,正注目瞧着堂上一副山水图。心里暗自纳闷,都言保宁府府尹贪婪成性,敛财手段也别具一格。可是,瞧他住处环境倒又优雅,毫无奢华之风。郡守大人要自己多多留意,看来此人倒也非一般之人。<br/>正在他心里暗自琢磨时。只见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踏步行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府尹参事吴师爷。那年轻公子自是保宁府尹无疑了,虽然知他甚是年轻,可是一见之下仍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在郡守大人身边多年,交游无数,豪门士族,王孙公子倒也见过不少。可是,决无一人如这府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恬淡自如的气质。<br/>本来还自恃身份,今初见府尹已为他气度所慑,慌忙拜倒在地,道:“小人崔达拜见大人!”府尹急忙扶起,道:“不敢,不敢。请起,郡守大人一向可好?”崔达道:“朱大人安好!”府尹点点道:“崔先生远来,不知有何赐教?”<br/>崔达道:“不敢,想来大人也知晓了秦州刺史孙难当投靠北魏胡人,倾起秦,凉两州之兵。月前大破我大宋梁州刺史刘真道刘将军兵马。现已统兵入蜀马抵葭萌关。若葭萌关有失,则巴西郡危亦。”<br/>府尹道:“保宁府地势偏远,这等消息下官也是刚刚获悉。却不知朝廷是何决断?”崔达愤慨道:“益州刺史刘道济与大人素来不睦,更兼大人得罪了长史费谦和别驾张熙。他们都是刺史大人宠信的人,因此只按兵不动,想要借刀杀人。巴西郡只有五千兵马,如何敌的过贼寇十万大军?”<br/>府尹惊道:“益州兵马为刺史大人节制,他若不发兵,只怕葭萌关失守。此事干系重大,郡守大人为何不上奏朝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刺史大人又怎能一手遮天!”。崔达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刺史刘道济本是皇族宗亲,如今又大权在握,哪里还顾得天下苍生黎明。益州境内,除了巴西郡,那里不是聚敛横征,伤政害民。大人多次上书,朝廷也无半点消息,他们早已欲对大人除之而后快。这次,秘不发兵,不惜引狼入室也要除去大人。大人安危事小,可是孙贼素来残忍好杀,若葭萌关守,巴西郡被破。敌军则长驱直入,蜀中只怕从此千里绝户啊!”<br/>“那朱大人有何计较?”府尹沉声问道。崔达道:“反贼势大,巴西郡将少兵稀,朱大人只得令各府县尹紧急招募壮勇之士,刻日训练扩赴军中,以防战事不利,一面已派人向朝廷求援。只要能多抵挡一日,朝廷大军到时,自能大破反贼!还望大人以黎民百姓为念,即日招募兵马,若如此,则巴西可保,大人必当名垂千古,蜀中百姓亦永世不忘大人深恩。”<br/>府尹沉吟不语,他任府尹一年。自然知道巴蜀之地山高水远,屡有地方豪门士族招兵买马,聚众造反。累得朝廷劳师动众,大举讨伐。因此,颁布诏令,禁止私招军募。各州,郡兵马也由刺史统一节制。既便是郡守,如果没有刺史的手令也不能调动本郡兵马。朱护宗既能调动他巴西郡五千人马,那自是他心腹之人。<br/>对于刺史刘道济横征暴敛,放任手下之人胡作非为,他早已有耳闻。至于巴西郡郡守朱护宗,也并非如崔达所说这般为国为民,否则自己这府尹大印,岂会如此轻易用银子换来。这人一向城府甚深,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可是,他明知刺史刘道济是皇族近支,拥兵自重。在益州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却为何还要得罪他呢?<br/>看来这其中定然有些缘故,想到这里说道:“崔先生一路远道而来,路途劳顿。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暂歇息一宿,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崔达察眼观色,已知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这府尹非同一般之人,不晓重利绝不会甘冒朝廷之大不韪而私募兵马。如此,只有明日再见机行事了!因此,便起身假意辞谢一番。<br/>府尹着人引他自往后堂歇息去了。这才对师爷说道:“先生以为如何?这其中可有什么玄机?”师爷一直处在府尹和夫人的明争暗斗之中,可说一直不得志。现在夫人已去了,自己身中剧毒已解,再无后顾之忧。今见府尹问他,自然喜不胜收。说道:“大人,你可知当朝谁的权势最大?”府尹道:“天下人人均云,皇上是九五至尊。自然无人出其左右!”师爷道:“不然,皇上寝疾累年,少问国事。鹏城王凯康位居宰相,总揽朝纲,生杀予夺,皆由喜好。势倾远近,府门如市。权势之显达,可说是当朝第一!”<br/>府尹笑道:“朝中之事,我原是不及生先见识广博。你说的这位鹏城王便是当年杀了玉道进飞将军的刘王爷吗?”师爷道:“不敢,可不正是!巴蜀天府之国,素来殷富。这益州刺史的差事,自然不能落在旁人手里。现今的刺史刘道济刘大人就是刘王爷的人。”<br/>府尹“嗯”了一声,听他接着说道:“刘王爷位高权重,却素来和太子殿下不和,两人各有所忌。巴西郡守朱大人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刘王爷早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按兵不动,正是欲借反贼之手而杀之!”<br/>听完师爷之言,府尹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刘宋皇室争权夺势非见一般,我不过一个八品府尹,如今竟也卷入其中。自己原还指望仕途高升,殊不知刘氏王朝的官场比战场还要惨烈。天下之大,我又该何去何从呢?<br/>想到自己际遇坎坷,又不由叹了口气。面怀忧色,落落寡欢,于旁日意气风发大相径庭!师爷目睹府尹表情急转直下,只道他为眼前抉择。是选择刘王爷还是太子殿下而忧心,殊不知,府尹所忧虑的是自己命运的抉择。<br/>自从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生死抉择,他都毅然面对。因为他心中的一个信念,就是在这个乱世之中生存下去。可是现在,突然之间,他茫然了。生存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在这个世界我为什么活着呢?<br/>“大人,大人?”听到师爷的呼声,府尹才从梦境中回过神来。第一次如此失态,他吸了口气,正了正色说道:“先生有何见教?”师爷道:“不敢!大人,王爷势力庞大,门深似海。朝堂之上百官无不仰他鼻息。皇上宿疾,今又移宠潘淑妃娘娘。太子殿下之位未必固若金汤。依小人愚见,实不宜得罪王爷!”<br/>府尹沉思不语,师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侯门深似海,走错一步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但是,谁又能想到,命运阴差阳错,历史重演,他已成为历史的先知。这倒最适合趋吉避凶不过了,他自嘲的笑笑。<br/>“大人?”师爷见他神色古怪,似喜似忧,不由出声。<br/>“依先生看来,保宁府能招募到多少人?”师爷没想到府尹会这么问,心中一怔。不过,随即想道,大人行事素来出人意料,只怕这其中还有自己没有看透的秘密吧。否则以大人的精明,断不致冒此奇险!<br/>当下,依言答道:“保宁府虽然距巴西郡偏远,可是却是巴西郡内最大的一个县,人口比巴西郡亦不逊多让。只因受治于巴西郡,郡县有别,故称为府。故此,介于郡县之间的保宁府在全国亦此一例。巴西郡历任太守便改做郡守,比太守高了半分,而府尹又差太守半分,大人朝俸才与太守相若。保宁府领天观、白马两县。户四千九百五十四,口三万三千三百四十六。小人以为招募五千人绝不是难事!”<br/>府尹点点头,然后道:“天观县的事你都处理好了吗?”“是,大人。铁矿现已查封,小人已派人去接管了。县令现已革职待查,还请大人定夺?”府尹道:“赵县令是刺史大人安排的人吧?你就看着办吧!新任县令我想也不用奏准郡守大人了,就由你安排个合适的人就行了!”<br/>“是,大人。小人……”师爷没想到府尹突然信任他,顿时激动地不知所措。府尹微微笑道:“有劳先生了!天色不早,先生也去歇息吧!”“是,小人告退了!”师爷缓缓退了下去,心中却很是奇怪,不明白何以在刚才短短的瞬间,大人已像变了一个人。他第一次觉得大人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比以往多了些随和。<br/>次日一早,亲兵来报崔达已在堂前求见。府尹会意,来到堂上,师爷早在一旁候着。府尹道:“保宁府比不上巴西郡富足殷实,简陋粗糙。不知崔先生昨夜歇息可还安好?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br/>崔达心急如焚,什么时候了他还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可是,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有求于人,只得强颜欢笑,道:“薛大人客气了。依在下看来,大人在短短的一年里,将保宁府治理的井然有序。大人这般年轻有为,巴西郡内无人可及。在下真是佩服万分!”<br/>府尹不动声色,道:“崔先生过奖了。下官怎及得上郡守大人之万一!”<br/>崔达这才说道:“关于招募兵马事,不知大人考虑的如何了?时间紧迫,战事吃紧。多拖一日巴西百姓便多一分危险啊!”便在此时,他仍做出一付悲天悯人的姿态。府尹心中暗暗好笑,道:“私募兵马,此事非同小可!郡守大人何以甘冒此奇险?孙贼十万人马,刺史大人又不肯发兵。就算聚齐人马,杯水车薪,又岂能挡反贼十万大军?”<br/>崔达早知府尹精明异常,见事已致此,瞒他不过。只得说道:“私募兵马,虽是大罪。但是事关国运生衰,朱大人也只好出此下策。再说朝堂之上,并非无人不识得大人忠心为国的一片赤诚之心!太子殿下已命梁州刺史刘真道刘大人统兵星夜赶往蜀中。巴西兵将虽少,只要艰守不出,待刘大人大军到时,里应外合,定能大破反贼。如此,奇功一件。薛大人岂可失之交臂!”<br/>府尹哈哈大笑,心中想道,世上那有如此轻松容易之事。只怕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自己心中也有打算。当下说道:“郡守大人对下官的知遇之恩,下官时刻铭记于心。如今,朱大人有难,下官岂能坐视不理?只是,仓促之间。如何募得许多人马?”<br/>崔达见府尹口气松动,只道自己的暗示起了作用。心中大喜,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说道:“薛大人,宁不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人若下令征招入伍者赏钱万铢,三年免赋。定然从者云集,何愁无人呢?”<br/>“先生果是高见!”府尹道:“只是保宁府地薄物稀,莫说三年免赋,就是这每人万铢也让本府难以为继啊!”<br/>崔达心中想,谁不知你保宁府田肥水美,地势条件得天独厚。保宁府物货交易只用银两,不用五铢,此在全国州郡都鲜有罕见。保宁府之富庶由此可见一般,莫说区区万铢,十万也不是问题。<br/>但是,他知道没有好处府尹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因此,说道:“这个倒这不劳薛大人费心。朱大人已下令,大人任内保宁府永不交赋。而且巴西郡与保宁府交界处,那两口铁矿也移交薛大人你管辖。这一口矿一年出产的价值,只怕抵保宁府三年的赋税也不止啊!”<br/>“既然朱大人为下官考虑的如此周到,下官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说到这里,府尹转头对师爷说道:“立即张榜发文,即刻办理此事!”<br/>“是,大人!”师爷转身欲去。府尹道:“且慢!”“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师爷问道。府尹说道:“其中在加一条,年龄须在十八以上,三十以下。身强力壮,擅武者免赋五年,赏钱两万铢。从者自愿,不准强征。选妥之后,本府要亲自筛选!”<br/>师爷怔了一怔,本朝律典,男丁十六至四十均为壮丁,即便朝廷征招,亦无如此苛刻。随即想道。大人此举,原是要向郡守大人表明心迹吧!<br/>果然,崔达听得此话。心头大悦。这府尹倒是个识时务之人,大人身边若人人似他这般精明干练,何愁大事不成!<br/>校场之上,府尹端坐在高台之上。望着台下骠悍精壮的募招队伍对崔达说道:“崔先生可还满意?”崔达大喜道:“薛大人如此牢心费神,在下这里代朱大人先行谢过了!”府尹笑道:“不敢,守家卫国本是下官的本份。崔先生何出此言!”崔达闻言,面上发笑,心里却是想道:只怕你这份热情全是冲着朱大人那两口铁矿的好处吧!不过,差事有了圆满结果。他又哪里去计较那么多呢!<br/>“先生,这里可都是保宁府的全部精英啊,下官交由你带走,不过你也要完完整整保他们平安的回来啊!若然有个闪失,下官也誓难在保宁府呆下去!”崔达忙道:“薛大人放心,这个是自然的,有这两千人马,巴西定能守住。孙贼一退,朱大人自会谴返他们的。留着他们反而授人以口舌!”府尹道:“如此甚好。下官将他们分作左右两队,各由保宁府两个都头带领。张忠,丁厚过来见过崔先生!”<br/>张忠,丁厚过来对崔达行了一礼。崔达道:“二位都头不必多礼,这次还要仰仗两位呢!”客气一番之后,才道:“前方战事吃紧,朱大人盼救兵心切,小人恐不能久留。薛大人这次功劳至高,小人这里先代大人谢过薛大人!”说罢,举手作礼!<br/>府尹连忙站起,还了一礼道:“崔先生何须如此客气,为朱大人办事,下官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先生,既然急于急欲动身。下官也不便久留,只是,临去之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br/>崔达道:“薛大人,但说无妨。小人洗耳恭听!”府尹道:“不敢!”<br/>虽然,崔达从一开始就自称小人,不过,府尹知道以这人的精明干练,在郡守朱大人身边定然不是普通幕僚人物,否则,涉及朝堂之上太子殿下与鹏城王刘凯康之争,他又怎会如此暗示自己呢?<br/>因此,对他一直是礼敬有加,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这位刘王爷的下场他是知道的,虽处高位而不得善终,而且这位太子殿下却更做出杀父弒君的暴行,最终也落得个悲惨的结局。可是,现在,即使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府尹,也不能幸免地卷进他们的暗争暗斗中。不管依附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将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br/>可是,目前的形势,只怕已不能容自己置身事外。权衡之下,他也只有出此下策。纵观南北朝的历史就是一个强权的时代,是一个不断掠夺的时代。虽然,他曾经的研究重点不在这个时期,可是对于这段历史却也并非一无所知!<br/>要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是,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走进了官场,这一切者缘于那本《演武秘籍》!他成了蜀南竹海那位二师兄手里的一颗棋子,所以,才帮他弄到保宁府府尹的大印。<br/>不过,世事难料,博弈的棋手已经不在了。可是,他这颗棋子却还活在世上,而又将成为别人的棋子。若要在这个时空里活着,那么就要学会博弈,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棋子。那么,别人不是也同样可以成为自己的棋子吗?<br/>每当想到这里,他都神色黯然。世界的另一片天空下,不知她又如何呢?唉,一年了……<br/>自己的棋既然已下在太子殿下这一边。那么,照目前的形式,也只有同郡守朱护忠共同进退了。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又知道呢?<br/>思定了这些,接着说道:“眼下的战事已到了紧要的关头,请恕下官直言,葭萌关只怕很难将孙难当的二万先锋大军阻在巴蜀之外啊!”果然,崔达一听,失声说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葭萌关会失守?”<br/>府尹缓缓说道:“是的,先生。葭萌关守将晋寿太守申坦好大喜功,必定不会听从朱大人之言,只是闭城坚守。依下官之见,葭萌关丢失,只是迟早的事!先生带着这两千人马回去,虽非可以上阵杀敌之劲旅,不过,有他们固守城墙,定可解朱大人巴西燃眉之急,大人救兵到时,朱大人定可反守为攻,荡平反贼!”<br/>良久,崔达才说道:“薛大人果然高明,能有此见解。唉,其时,朱大人也正是担心这一点。否则,以葭萌关之险,大人又岂会出此私募兵马的下策呢!没想到,薛大人的看法和朱大人一样,早都想到了这一点。你在小小的保宁府真是埋没了你啊!”府尹道:“不敢,先生此去,事关重大,朱大人必定翘首以待。下官也不敢多留先生,人点已准备整齐,先生即可上路了,他日有暇,还请先生到保宁府再做盘桓!”<br/>崔达道:“薛大人言重,这次若破反贼,大人功高至重。前途不可限量啊!日后,大家相处的机会还很多呢!大人就请留步!”府尹道:“请先生代下官多多拜上朱大人。先生一路辛苦,许些薄礼,不成敬意,权做车马费,且请先生收下!”说完。师爷带人走了上来,托着一个木盘,上面用红布盖着。府尹轻轻掀起一角,只见黄澄澄的,一望而知却是银子。师爷亲自用布包了,放在崔达的行李里。<br/>崔达虽然自负清高,可是对这银子却没有半点不喜。一时更觉这个府尹是个经天纬地的人才,回去在朱大人面前大大称赞了一番自是不用说了!<br/>两千人马备齐妥当,二都头李忠,丁厚辞了府尹。各领一队人马随着崔达出了城门自巴西郡方向而去。至他们走后第五日,府尹终于收到了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葭萌关失守了,晋寿太守申坦被俘!<br/>看完他们的信,府尹一言不发的给了身旁的师爷,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