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见术法未伤他分毫,更加生气,怒道:“闭嘴,你个薄情寡义的东西!”言罢,她飞身跃去,幻出两把水剑将司泽的水障给破了。
司泽怕伤了她,从一开始就只是闪躲而并未出招,禾曦这么突然一击,司泽一时间猝不及防,生生用身子接下了她的水剑。
只见司泽艰难的捂着胸口,他抬眼看向禾曦,缱绻万千的道:“曦儿,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禾曦在听到那声“曦儿”时莫名有些失神,但继而又狠厉的道:“我当然恨你,恨不得杀你一百遍。”
说着她执起水剑朝司泽刺去,其实那水剑攻的并不快,但司泽却没有闪躲,任由剑身穿肩而过,他的红衫霎时被染成殷红之色。
禾曦睁大了双眼,“唰”的一下收回水剑,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住,“你怎么不躲啊?”
司泽苦涩的笑了笑,“因为……你想杀我,我不能……让你失望。”说完他双目一合倒了下去。
禾曦抱着他带着哭腔的喊道:“你个混蛋,你别吓我,你给我起来。”她奋力的晃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司泽!司泽……”
正在装昏的司泽在心里偷乐,亏了他急中生智来了这么一手,要不就算死不了,恐怕也得被禾曦打个半残。
禾曦晃了他半天也没动静,心里顿时痛如刀绞,眼泪婆娑的喃喃道:“你若死了,我还怎么活?你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一听这话,司泽吓得赶紧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禾曦要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你傻啊!别说我没死,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自尽啊!”
禾曦愣住,讷讷的道:“你没死?”
司泽额上一汗,他怎么就忘了她脑袋有时候一根筋的毛病,遂无奈的道:“这点伤你觉得我能死吗?”
禾曦疑惑的道:“可是,我方才探过,你都没有鼻息了。”
司泽有些尴尬,他刚刚为了装得像,一不小心屏息凝神了。遂颇为不自然的道:“方才意识是有些混沌,但听到你唤我,我一下子就回了魂,”
禾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快便明白过味儿,怒气冲冲的甩开他站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条不要脸的臭龙,竟然敢装死骗我!老娘这就拆了你的龙骨!”
司泽真是欲哭无泪,他没装死,只是装昏而已。但他又不能这么说,只得讪笑道:“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只要答应我个事,龙骨我送你都成。”
禾曦施法的手一顿,她有点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便收回手,没好气的道:“你先说。”
司泽一喜,赶忙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借你那戏班子在焚香节用用。”
禾曦寻思了一会,颇有费解的道:“焚香节又不是你操办,你费什么心?”
司泽犹豫了片刻,郑重其事的道:“不瞒你说,此事关乎我朋友的生死,若这戏班子请不过去,她怕是凶多吉少,只要你肯帮忙,以后想把我怎样都可以。”
禾曦是头一次见他如此严肃,也知道这事该是有几分重要,她衡量了下,眉梢轻挑道:“你这朋友男的女的?”
司泽愣了愣,想到曾经被她怀疑过与他有染的女子的下场,他后怕的咽了口唾沫,斩钉截铁的道:“男子。”
禾曦仿佛松了一口气,轻勾了勾唇角,“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司泽欣喜的道:“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
禾曦满眼精光的看着他,妖娆而怪异的笑了笑。
……
“啊欠儿”画矜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喷嚏。
一旁正看书的玄衍轻扫了她一眼,略有意味的道:“又去小池洗澡了?”
画矜偷偷白了他一眼,硬着头皮嘟囔:“这两天没去。”
玄衍头也不抬的道:“那应不是着凉。”
画矜也知道她没受凉,好歹她修为在那摆着,岂会轻易就偶感风寒。可她总觉得怪怪的,后背凉意甚浓,遂费解的问道:“帝神,你说要是莫名其妙打冷颤是怎么回事?”
玄衍随意的道:“大抵是做了亏心事吧。”
她微怔一瞬,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司泽,便略感心虚的干笑两声,“呵呵……那个,帝神你这一下午看的是什么书?”
玄衍忽地将目光挪向她,道:“你想看?”
画矜在这侍候了他一个下午,不是添茶就是加水,却始终没见着他那卷书籍的名字,她原本也不怎么好奇,只是刚才随口插个话,可玄衍既然问了,她便只能略感兴趣的道:“帝神看的必定都是博大精深的书卷,我自然也想学习学习。”
玄衍极其大方的将那本书合上递了过去,“拿去吧。”
画矜假意欣喜的接了过去,这书外面并无字注甚至分不清反正,她不假思索的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行宫春|色
这是什么经文?
她略有费解的蹙了下眉,接着往后翻了几页,那上面竟然写的都是些男女闺房之事,细致的简直不堪入目。
“啪”的一声,画矜将那本书猛地甩到地上。
她面红耳赤的瞪着玄衍,“你……你怎地看这种书!”
玄衍淡然的将书捡起,波澜不惊的道:“你既说凡间戏折子有趣,我便找来一本瞧瞧。”
“……”感情他这一下午看的津津有味的是这玩应?画矜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道:“我说的不是这种戏折子。”
玄衍饶有兴味的道:“我倒觉得这本还挺有趣。”
他果然禽兽!
画矜在心里暗道了句,随后起身眼神闪躲的懦懦道:“帝神,这时辰蓝凫该吃东西了,我先去给它喂个食,晚点再来侍候您。”
“蓝凫一天吃几顿?”
“四顿。”
“略多,以后改为两顿。”
“那它岂不是会吃不饱?”
“免得你总有借口。”
画矜神色微滞,遂马上苦口婆心的道:“奴婢按时喂它也是想让它长得好,这样它才能有力气多讨帝神的欢心啊。”
玄衍道:“你来讨就够了。”
她猛地想起方才之事,再瞥了眼桌上那本书,心底一片骇然,勉强挤出个笑脸,“帝……帝神,好歹今个让蓝凫把这最后的晚餐吃了吧。”
玄衍瞧她笑的比哭还难看,眼底莫名染上半分笑意,大发慈悲的道:“去吧。”
这俩字对画矜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她抬腿飞快的冲出亭子,走到拐角处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玄衍又握着那本书看了起来,那气定神闲的姿态让画矜不由一寒,她又默默道了句:禽兽!
